仙道第一小白脸 第174节
  说到这里,林疏就被他轻轻亲了亲。
  说现在自己既有了安安静静的未婚妻,又有了可以一起玩的男孩子。
  林疏先是想这人什么时候口中噙了蜜糖,说得这么款款温情的。
  又想当年相互丧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最后想,我小时候,也想和别的男孩子一起玩。
  但他不会玩,也不敢上前去靠近。
  比如五六岁时他们的纸飞机与变形金刚,十五六岁时他们的篮球与电脑游戏。
  而萧韶这个男孩子好像不需要玩什么游戏,和他相处的时候,或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或是研究一下刀剑,这恰好是自己唯二的长项。
  他就这样听萧韶说着没有遇到他之前那十几年的岁月,时光仿佛淌得很慢,可一抬头,窗外竟已星子漫天了。
  萧韶点上了房中红烛。
  灯红帐暖,一时间如梦似幻。
  萧韶把他拉了下去,两人躺在床上。
  然后这人拉了红色的软纱过来,覆在他脸上。
  “仙君,”萧韶说:“你嫁我么。”
  林疏不说话,只隔着一层红纱,看着他。
  仿佛看着镜花水月之外的人。
  萧韶继续问:“你嫁我么。”
  又说,你不嫁,我怕来日死在战场上,到了黄泉路口,想求孟婆不要给我喝汤,却没有说得出口的理由。
  林疏觉得眼前隔了一层雾。
  漫漫的雾气里,他说,我早嫁了。
  他回想三年前的自己。
  想他一介孤魂野鬼,就算是南夏要亡,那也不大可能随随便便就去和什么人双修。
  萧韶就缓缓掀了红纱,俯下身去和他说话。
  说若没有拒北关那次,今天才是他想要的日子。
  林疏说那昨晚呢。
  萧韶说昨晚也没想。
  但你那么乖,就那么不推不拒的被抱着,一时之间,忘了今夕何夕。
  林疏提醒自己他是个没有了感情的剑修,花言巧语入耳,不过胡言乱语,鸦言鸦语罢了。
  萧韶微微哑了声音说那仙君今晚还允不允了。
  林疏就推了推他。
  萧韶就笑。
  说仙君连真气都没动,不是真心要推。
  林疏终于被鸦言鸦语所击溃,偏了头不去看萧韶。
  萧韶俯下身去亲他脖颈,另一只手压住他手臂。
  林疏想萧韶喜欢玩的的也不是只有安安静静待着和研究刀剑两样。
  他还喜欢玩林疏。
  窗外是满天的星子。
  林疏觉得自己可以看见下半夜的月亮了。
  第156章 孽镜台
  月亮是好看的, 一轮明亮的月亮。
  但林疏有些失神了, 看东西的时候, 也因为眼里含着水雾而有些模糊,缓了许久,这才看清了。
  便看见一轮上弦月, 挂在湖心小亭的檐角上。
  亭上一轮月。
  湖中一轮月。
  红莲摇曳。
  萧韶放缓了动作,问,仙君, 好看么。
  林疏虚软地吐一口气, 伏在他肩头,只喘, 说不出话来。
  萧韶再把他按下去。
  终于结束的时候,萧韶从背后抱着他。
  林疏看窗外的湖, 亭,与月。
  室内燃着暖香, 白烟从香炉口丝丝缕缕散出来,缠绵悱恻地浮动着。
  云白的烟色也像月色。
  仿佛那浩渺无垠的天地,一下子小了。
  仅剩这一方红烛高照的婚房, 一帘随风拂动的幔帐, 一湖永不凋谢的红莲,与一轮清辉无限的弦月。
  萧韶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他的头发,顺毛一样。
  顺完,再亲一下。
  “宝宝。”他听见萧韶道。
  林疏:“嗯?”
  他发觉自己的声音软而哑,很虚弱。
  萧韶继续道:“宝宝。”
  林疏:“……嗯。”
  双修的时候喊仙君, 不双修的时候喊宝宝,他发现了。
  萧韶问:“你在剑阁过得怎么样?”
  林疏道:“还好。”
  萧韶问:“每天都不停修炼么?”
  林疏答:“嗯。”
  萧韶继续问:“有人对你不好么?”
  林疏:“没有。”
  萧韶将手臂拢紧了:“嗯。”
  林疏问:“你呢。”
  “我……也还好,”萧韶道:“盈盈是第二年出生的。”
  林疏想着盈盈。
  他知道萧韶这三年一定不好的。
  皇帝不省人事,萧灵阳不管事,朝中的大臣又分作几派,吵成一团,家国天下,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也还好有盈盈在。
  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任谁见了,都会开心的。
  萧韶忽然道:“我不敢让盈盈穿白衣服。”
  林疏:“嗯?”
  萧韶轻轻道:“她长得像你。”
  林疏歪了歪脑袋。
  萧韶道:“若穿了,便更像,我就想起你了。”
  林疏忽然想起他隐身在宫殿檐角后看宴会那一晚,宴席散去后,几个微胖中年华服男子问萧灵阳,殿下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萧灵阳说,她看不得人穿白衣服,也看不得人弹琴,更看不得穿白衣服的人弹琴,你们记住了。
  他便有些惘然了。
  萧韶继续道:“小时候,我养过一只猫。”
  话题转变得太快,林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听萧韶道:“小黑猫,很小的一团。后来,它走丢了。”
  “我找了很久,终究没有找到。那以后的很多天,我都在想,外面那么大,它那么小,什么都不会,该会吃多少苦头,能不能活下来,活得好不好。”
  萧韶的手指轻轻抚过他脸颊,声音微微低哑:“后来,我的宝宝丢了,也去外面了。我想他那么好骗,那么不爱说话,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我就这么……看着他走了。”
  林疏垂下眼。
  萧韶的手指划过他的睫毛,微微有些痒,很好看的一只手。
  “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吹了一点凉风,我都要怕他受凉,他却要在雪山上住下了。天地之大,或许毕生都不会见到他了。”萧韶的手滑到他腰间,把他抱紧:“我开始那一年,常梦见他,后来少了。”
  说到这里,萧韶笑了笑:“过年的时候,宫里有年戏,太热闹,我便出去走了走,未想到坊间也搭了许多戏台,偶尔听见甚么‘自古来巫山曾入襄王梦,我何以欲梦卿时梦不成’,一时间没有忍住,想赐死整个戏班。”
  林疏问:“最后赐死了么?”
  萧韶道:“没有,唱得不错,赏了些金银。”
  林疏想,他不在的时候,这人的脾气还是这么坏。
  便听得萧韶压低了声音:“宝宝,以后不走了,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