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222节
  “恩侯,你看这张表,这是所有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生母的年龄。再看这个,夭折的孩子数量与生母的年龄,还有这个,生母满/超过十八岁以后,生出来的孩子的存活数量。”
  几张表一讲,高院判点头赞道:“太子有心了。虽女子天葵至,即可生育。但母体未成,即便孕育了孩子,生产这关,对母亲是生死关,孩子也是极容易夭折的。但等母体成熟,到十八岁的时候,就大不同了。”
  高院判看着太子,钦佩的不得了。
  “太子殿下,您这事要是做成了,不仅夭折的孩子将减少了,就是因未长成就生育儿死亡的女子,也将大大减少,这是大功德啊。”
  贾赦这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做这些抄写,是为了什么。
  圣人收到太子的折子,又听了太子的详细讲解。然后就让梁九把太医院的高院判,还有已经致仕的几位老太医,连同京里有名的各大医馆的老郎中,都请到养心殿。仔细问询,女子初生孩子的最佳年龄,孩子存活和夭折,与母亲生育年龄的关系。虽这些从医多年的老者,没有像太子一样,用数据、用图表说话,可是所有人的观点,都和太子一致,都认为女子满十七岁、最好满十八岁生育最好。
  所有的内阁阁臣,都旁听了圣人的这个垂询会。
  会后不用圣人多做解释,阁臣一致通过,将男子的婚龄提高到满十八周岁,女子为十七周岁,而且要男女都满十八周岁,才可生育。
  圣人决定立即就在宗室、皇室推迟所有人的婚期。内阁讨论后,决定所有官宦人家也是立即执行。然后下发朝廷的公文,新年后,所有适婚的青年男女,必须严守此年龄线。
  中秋节,就在太子刚刚递交过《婚育年龄与幼儿夭折关系》的报告来了。
  可宫里辈分最高的太后,病了有一段时间了。从春上那事儿出结果后,太后就一直病病歪歪的了。慈宁宫三天两头地请高院判诊治,太子不仅跟在圣人身边听汇报,这阵子还在太医院,与高院判一起整理资料。对太后的身体状况,那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太后就是心理不爽快了,想借着自己的病,让圣人“孝顺”地免了,对郑家那二房、三房的谋害储君之罪。
  让太子来说,就是他陈家出身的亲祖母、圣人的生母活着,都不会有这个脸面的。太后这老太太,也才过了六十岁,是老糊涂了吧?!
  真是能痴心妄想啊。
  中秋节的前一日,圣人带了太子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期期艾艾地说了自己的期盼。
  太子看着圣人立即变了脸,“母后,朕如此宽待比同谋逆的郑家,就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颜面上。若是谋害储君的重罪,都能赦免,那么以后还有谁,不敢做谋逆的勾当了?!您要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就多想想好了。要是还想不明白,就闭宫养病,慢慢想吧。”
  太后这人吧,怎么说呢,从太皇太后去世以后,就开始明白事儿了。她知道自己和郑家,以后要依附圣人父子,把既往对大行皇帝的怨气、对圣人这庶出的不屑,还有对太子的冷淡,都收了起来。
  一看着圣人变脸了,太后立即就说:“唉,圣人,我老糊涂了,就是那么一想而已。”
  太后这样说了,到中秋节的正日字,圣人还依着往年的旧例,让他那些所有的、得了职称的妃嫔,浩浩荡荡的、一起去慈宁宫,陪太后过团圆节。
  中秋的歌舞很好,圣人带着自己的嫔妃、儿女一起,观赏歌舞。
  席间衣香鬓影,美人团华锦簇,令人目不暇给。太子也就是扫一眼而已,专注照顾身边的太子妃和大哥儿。
  陈良娣还有大哥儿,跟着太子夫妻来参加中秋宴。二哥儿因为小,留在东宫了。
  而黎良媛,被太子关在东宫了。
  唉,黎良媛这人吧,脑袋有点糊涂,看不清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现状。争宠,争到太子妃的屋子里了。三不五时的就肚子疼,然后打发屋里的宫女,报到在太子妃寝殿、已经歇息的太子那里。太子去看了几次,黎良媛的胎像甚好,没什么不妥当的。
  最近一次,太子终于在石氏含笑的目光里,意识到黎良媛要争宠的心思。
  唉,难怪原身一直关着她了。
  没办法!继续关着她,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可她这么作,太子是没心也没空儿,去安慰她。
  倒是萧嬷嬷过去,不知道怎么教导的黎良媛,使得黎良媛安静起来,不再半夜找太子过去了。可是,在这样人多的时候,太子还是不敢让她来慈宁宫的。他怕自己一个人,照应不来二个孕妇。
  陈良娣坐在太子夫妻侧后的独席,安安静静地看歌舞。间或看一眼,坐在太子怀里的、张口等着太子妃投喂的大儿子,。
  任谁看了太子这一席、一家三口的互动,也只有称赞和羡慕的。
  第328章 废太子32
  太子殿下做的好事——如何提高新生儿的生存率
  中秋节过后, 太子殿下对圣人说:“父皇, 儿臣想皇家和宗室, 对刚出生的孩子, 照料的是在仔细没有的,可还是有很多小孩子,不满周岁就夭折了。想必在乡间, 这样夭折的婴儿会更多。除了母亲生育年龄的这个原因外, 儿臣想查查是不是还有其它原因。”
  国以民做根本, 人口增加,尤其是婴幼儿能尽可能多地存活下来,对朝廷的未来, 无疑是拥有巨大的好处的。
  “成贤,你可想好怎么去做吗?”
  “儿臣想, 先让太医署出面, 先分区域、分批地召集京城的稳婆,她们是最了解刚出生的婴儿的。”
  “好。”圣人看儿子每次在朝会上,都听的很认真。每次下朝后,自己也有单独考问他, 这几个月下来,发现儿子进步很大,对朝廷政事是很有见解的。但自己不问,儿子就基本不在朝会发言。即使有什么不同意见, 也都是私下里, 父子间再来交流。现在儿子给他自己选了一个这样的差事, 他大力支持。
  说实在的,圣人每次想起自己夭折的嫡长子、二个嫡女,还有其他的孩子,心里还是隐隐作痛的。
  太子在圣人那里报备后,请户部尚书给自己派了几个熟悉京畿的老主事,又请了太医院致仕的几位老太医,然后就是京城的捕快、里正。太子让户部的主事,率捕快、里正,对京城的人口,走家进户地进行统计。而太医院致仕的老太医,则分了几个区域,每人对该区域的稳婆,进行挨个的问询。内容有最近一年新出生的幼儿健康状况,还有产妇的状况。另外还聘请了医女,跟着稳婆,去看稳婆的接生。
  天气转凉,九月九的重阳节后,就到了秋后问斩的时候了。太子和贾赦,被圣人派去执行监斩。
  因太子出面监斩,贾代善调了京营的千名士兵,配合紫禁城的御林军,一起护卫太子。
  太子和贾赦——荣国公世子,高高上坐,下面跪了一流的二十几个人犯。午时三刻一到,已经核对好身份的死囚,在太子的一声开斩的令牌丢下,骨碌碌,第一批的人头落地。
  刽子手都是穿着衙役的制服,身上斜披大红布,鬼头大刀的刀柄上也缠着红布。
  如是几批挥刀过处,人头落地了,太子缓缓站起来,走下高台,与贾赦并辔骑马回宫。
  回了东宫,六福已经准备了火盆、艾浴等。
  太子回了书房的院子驱邪,贾赦被六福安排去客院驱邪。
  沐浴后,太子沉着脸,歪在书房的大靠椅里。
  六福蹑足进来。
  “太子爷,今儿在哪里用午膳?”
  “不吃了,让我好好待会。别和太子妃说我在书房。”
  “是。”
  傍晚的时候,贾赦过来看太子。
  “明允,你如何了?”贾赦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这样的差事,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而且今天被砍头的人里,还有认识的人。
  “不大好。”太子呆坐了一下午了,眼前还是那些骨碌碌滚了满地的头颅。
  “我父亲说,圣人让咱倆练胆。明天还有二十几个呢。”
  “还不如一天都砍完了呢。你中午吃饭没?”
  “没有,吃不进去。你吃啦?”
  “没有,不想吃。”
  俩人默默相对而坐,屋子里渐渐暗下来。六福等了许久,听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他悄悄地探头,想看看太子和世子在做什么。
  “六福”,贾赦看到他探头,大声叫他。
  声音响亮,把冥想中的太子、还有缩头缩脑的六福都吓了一跳。
  “世子,请吩咐。”
  “你打发个人,去和我的伴当说,我这几晚都宿在东宫,不回去了。”
  “是。”
  六福赶紧让身边跟着的人,去替贾赦报信。
  “太子爷,晚膳?”
  “素席吧。打发人去跟太子妃,晚上我宿书房了,不回后面了。”
  太子和贾赦在东宫蔫头蔫脑地闷了一下午,圣人和贾代善在养心殿也没安稳。君臣二人,想过去东宫看看,又觉得不大好。派了几波小内侍,来回去看二人在做什么。回答都是坐在椅子里发呆。
  傍晚的时候,贾赦的长随,往养心殿报信给贾代善:世子这几晚上要宿在东宫。
  贾代善犹豫:“圣人,东宫要不要备下安神汤?”
  “备吧。老贾啊,今晚你也别回去了。”
  “行,我去兵部的值房。”
  圣人也没心情召小答应陪着了,和贾代善草草地用了晚膳。报信的小内侍回来了。
  “太子殿下和荣国公世子要了素席,吃了大半。”
  能吃进去就好。
  君臣二人略微放下心,圣人看折子,贾代善看兵书。
  到宫门快落钥了,东宫那边传信过来,说是太子和世子都喝了安神汤,已经睡着了。
  圣人感慨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贾代善心有同感,“圣人说的是。睡了就好了。”然后与圣人告辞与兵部值房。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和贾赦还是起来晨练,练剑的照旧练剑,练枪的只能练棍。然后俩人一道,去乾清宫混早餐。
  圣人仔细看着这俩的神色,还算可以吧。
  “明允啊,一会儿你俩还去天牢提人?”
  “是,父皇。”太子坚持要自己去天牢核对待决的人犯。人犯都押上囚车后,他才肯在士兵的护送下去法场。
  圣人对儿子做事这么认真,只有认同,没有反对。
  “你俩今天还能坚持吗?”他可担心二人呢。要是在法场出点啥意外,那就太丢脸了
  “没事的,父皇,儿臣还好。”
  “回圣人,小臣也可以的。”
  “行,那就去吧。”
  一连六天,太子和贾赦俩人,终于坚持着、干完了、监斩这差事。俩人的脸,都小了一圈。而贾赦只能休息俩日,就得奔赴西北了。太子还以为贾赦会在家好好歇着,与妻子好好卿卿我我俩天,没想到隔天,贾赦又来到东宫。
  “明允,求你点儿事啊。”
  求这个词,从贾赦嘴里出来,太稀罕了。太子三辈子,都没听贾赦说过“求”。
  “你说,孤得看看是什么事儿,能让你用上‘求’字。”
  太子谨慎,从来不求人的,一开口求人,绝对不会是容易办的事儿。
  贾赦尴尬,“你先说你应不应吧?”
  太子丢一个白眼给他,拉长声音说:“恩侯,你多大了,还玩这把戏?”
  “明允,你看你那是啥样子。是这样的,我母亲吧,你知道的,她对张氏,总有点小看法。不是张氏不好,是我母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