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 第33节
  他只能休妻,只有说是袁氏的错,他才可以独善其身。
  玲珑夫人听得此言,捂嘴痛哭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盼着袁氏能出门去,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扶正为夫人,她的儿女,才不是庶出的。
  但是他竟然不同意?他不是一直都想休了袁氏吗?为什么会不同意?
  慕容桀问子安,“他不愿意签下放妻书,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子安阴郁着脸,“他只能休妻,不能签下放妻书,尤其出了相府门口的休书事件之后。”
  慕容桀嗯一声,放开她,冷冷地道:“当年的事情,有待考究,这幅画是送给皇兄的,本王要物归原主。”
  “安亲王……”子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皇兄为了你母亲,发誓终生不娶,至今还是孑然一身,你无法想象,他对你母亲用情有多深。”慕容桀道。
  哎,又是一个你爱着她她爱着他的故事。
  皇后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空灵的冰冷,“你的家事,本宫不宜过问,既然你不愿意签下放妻书,那么,便回去好好地过吧。”
  玲珑夫人不能相信地问:“娘娘,这幅画的事情,不追究了吗?”
  皇后有些诧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女子?她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压根就没有什么谋逆的事情。
  夏丞相怒斥道:“闭嘴!”
  玲珑夫人被他吼了一声,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再说,只是红着眼圈跪着在地上。
  “都回去吧!”皇后冷冷地道。
  梅妃领着他们告退,袁氏率先出了殿,玲珑夫人却是要夏丞相搀扶着才可以走出去。
  夏丞相站在殿外,看着暮色里袁氏的背影,夕光笼罩她一身青衣,后背挺直,步履从容,她一步一步地走去,走出他的视线。
  他想起皇后娘娘问她,你后悔吗?她没有回答。
  她后悔吗?
  慕容桀与子安在廊前看着他们的背影,慕容桀道:“他或许后悔错待了你母亲,但是,不会太久,在他心里,功名利禄重于一切。”
  子安没做声,却知道慕容桀说的是事实。
  一辆马车在青石板驰道上开过,厚厚的帷幕遮住马车上的人。
  夏丞相闭上眼睛,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
  但是显然玲珑夫人不打算让他安静,她喋喋不休地说:“为何不同意皇后娘娘的提议?你若签下放妻书,以后便可不见袁氏那张死人脸了,莫非你对她还有感情?这么多年她冷淡于你,你还没看透这个人吗?她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情,傲视一切,就连你都没放在眼里,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她凭什么要求你为她独守一声?她以为自己是谁?”
  夏丞相陡然睁开眼睛,眸子里的怒火吓得玲珑夫人不由自主地挪后,她吞吞口水,兀自嘴硬地道:“我说得不对吗?”
  夏丞相狠狠地盯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偷她的画来送给我?”
  方才对袁氏的愧疚,已经变成了愤怒,他把画拿去给她看的时候,她知道不是玲珑画的,但是却什么都不说,她心里一定是偷偷地笑话他,她从头到尾都看不起他。
  玲珑夫人见他这么凶,呜呜地哭了出来,“这件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你还要追究吗?看在婉儿与霖儿的份上,你都不该再追究。”
  夏丞相声音若冰,“陈玲珑,你怎可这般愚蠢?你拿她画的画送给我,便不怕她拆穿你吗?”
  玲珑夫人哭着说:“她敢?这幅画,是她送给安亲王的,她怎敢承认?她虽说送这幅画给安亲王,是想让安亲王死心,但是谁知道是不是暗藏情意?若真的没半点私心,她怎会不拆穿我?”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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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找安亲王
  夏丞相听到这句话,顿时像是被一盘冷水从头淋下,浑身冰冷。
  他咬着牙。眸子里恨意顿生,想着袁氏背着他偷偷地爱着安亲王,他的怒气怎么都没办法熄灭。
  他陡然跳下马车。吩咐车把式,“你先送她回去。本相还有事。”
  玲珑夫人掀开帘子。冲他喊道:“你去哪里?”
  夏丞相随即隐没在人群中!
  玲珑夫人放下帘子,揉了揉火辣辣疼痛的脸颊,恨声道:“你就傻吧。她这样的女人,怎会爱上你?”
  夏丞相直奔安亲王府而去,与安亲王断交多年。两人几乎都没怎么来往,但是在夏子安出嫁的时候,他还是给安亲王送去了请帖。
  他是想息事宁人,就算两人再不能像当日那样友好。也最好不要成为仇人。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与袁氏也落得这个下场,在当初的痛快过后,他心头也曾对安亲王有过一丝愧疚。
  但是。原来这么多年。袁氏心里始终爱的人是安亲王。
  多可笑。他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这口气,他怎么也没办法咽下。
  夏丞相这些年已经变得老练狡猾。若是寻常,他绝对做不出登门找安亲王的事情来,但是,他今天受够了打击,或者说这段日子,他受过了刺激。
  从答应梁王婚事开始,他就陷入了一个旋涡里,夏子安悔婚,让他名誉尽毁。
  慕容桀今日的设计,更是让他丢尽了脸面。他分明看到,皇太后与皇后都用嘲讽的眼光看他,因为他挑选了玲珑,专宠了玲珑。
  但是,最让他没办法忍受的,是那幅画,陈玲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原来是属于安亲王的,是他的妻子送给安亲王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颠覆了他的人生。
  从宫中出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受尽万千荣光的当朝丞相。
  他受不得这一口窝囊气,尤其,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是他夺了安亲王所爱,他是胜利者。
  但是,最后发现,他是最愚蠢的那个人。
  他没有猜错,袁翠语嫁给他,是碍于父命难违。
  她真正想嫁的是安亲王。
  他怎么就那么傻啊?当年竟真的有一刻钟相信袁氏是曾爱他的,如今回想,却觉得任谁都会挑安亲王,不会选择他。
  安亲王是那么的出色,出身又尊贵,曾立下赫赫战功,对她更是情深一片,谁不会选择那样出色的人呢?
  来到安亲王府门口,门房见他来势汹汹,急忙走出来,“相爷来了?”
  “王爷在吗?”夏丞相握住双拳问道。
  门房道:“在,相爷请等一下,容奴才进入通报一声。”
  “无须通报!”夏丞相一把推开门房,便奔了进去。
  门房大骇,急忙追上去。
  刚好安亲王在院子里练剑,见夏丞相来到,他长剑一收,俊美沉稳的脸露出一丝不悦,“你来做什么?”
  门房赶到,连忙道:“王爷,相爷他……”
  安亲王淡淡地道:“你先退下!”
  “是!”门房瞧了夏丞相一眼,转身退了下去。
  门房走后,夏丞相逼近一步,眼底狂怒如火焰般焚烧,那张世故的脸扭曲着,浸染了仇恨与厌恶,“慕容梓,你这个伪君子!”
  安亲王冷笑,“有什么话就说,本王不想见到你。”
  夏丞相一步步逼过去,安亲王缓缓地抬起剑,抵住他的胸口,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站住!”
  夏丞相捏住剑身,眼中怒气不减:“十七年了,你背着我与她私通,你是把我当傻子吗?堂堂亲王,竟做这种下贱的事情,你就不知道羞耻?”
  安亲王陡然收剑,掷于地上,身形快速地一闪,一巴掌落在夏丞相的脸上,口气冷冽地道:“放肆,谁许你侮辱她?”
  夏丞相疯了般地冲上去,扬起拳头便直冲安亲王的脑门。
  但是多年的养尊处优,他的武功早就荒废,哪里是安亲王的对手?
  不过是两招,他便被安亲王钳制,往前一推,跌落在地上。
  安亲王居高临下地睥睨他,风卷起黑色鹰袍衣袂,一张冷峻的脸越发阴郁,“夏槐钧,你闹够没有?闹够就给本王滚。”
  夏丞相站起来,忽地哈哈大笑,“你心里一直都没放下过袁翠语,即便她嫁给了我,你还是思慕她,慕容梓啊慕容梓,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希望,她就是死,也会是我相府的鬼。”
  他的笑声凄厉,竟带着说不出的委屈,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年备受折磨的人是他。
  安亲王看着他,只觉得心头升起浓浓的烦躁与怒火,天底下,怎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阿语,你到底选了个什么样的人?
  “滚!”安亲王拿着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扬手,一贯慵懒的神情多了几分萧杀气息。
  几名侍卫一拥而上,抓住夏丞相便抬着丢出去。
  其中一名侍卫冷冷地道:“夏丞相,要撒野也得看地方,我们王爷虽然不过问朝政,但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兴师问罪。”
  说完,转身进去,把大门关闭上。
  夏丞相受辱到了尽头,反而冷静了下来。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今日所受的所有耻辱,他都要一一还回去。
  首先,他便不能放过袁氏和夏子安。
  但是,在收拾袁氏和夏子安之前,有一个人,必须给他一个解释。
  相府!
  夏丞相面容阴郁地坐在玲珑夫人的面前,玲珑夫人刚上了药,模样十分狼狈。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夏丞相阴狠地盯着玲珑夫人,阴恻恻地问道。
  玲珑夫人怕极了他这副模样,嫁入相府多年,他一直宠着她,只差点没捧在掌心上爱宠,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一日之间,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玲珑夫人哭着解释,“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想过吗?若不是真的爱慕你,我怎么会这样做?当日追求我的人,其中不乏皇宫贵族,我全部都拒之门外,只一味地与你来往,你当日甚至还不是丞相,我却倾心相对,这份真心,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是的,没错,我确实没有什么才情,可我有爱你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