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朱烨心里忽然就那么柔软了一下,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将食盆放在它面前:“饿了吧?吃吧。”
  墨墨显然十分喜欢土豆泥的味道,欢快地叫了一声就一头杵进盘子里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晃悠细尾巴,跟狗似的。
  朱烨脱了衬衫西裤准备洗澡睡觉。他个子不算高,不过一百七十六公分,但骨骼比例极好,又一直有专业的私人健身教练指导,所以身材十分可观。可惜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在恋爱方面二十四年来都是白纸一张,除了他老妈还从来没有第二个女人见过他的“资本”,练这么帅纯属浪费。
  打开白天从和平医院带回的箱子,里面是金娜给他准备的辅助药物,除了瓶瓶罐罐,还有一本英文版的《心理性ed按摩疗法》。本来金娜是建议他隔两天来医院请专人按摩的,不过被他谢绝了——撸管这种事他虽然不擅长,但也不想花钱请人给他撸,尤其还是请男医生来撸,太倒胃口了。
  朱烨穿着内裤去浴室开浴缸,又回到卧室吃药。不知什么时候墨墨已经吃光了土豆泥,正摆着张痴汉脸看着主人英俊的肉体,一对亮晶晶的黑豆眼都要瞪脱窗了,里面咚哒咚哒冒着粉红桃心。当朱烨脱掉内裤走进浴室,它喉咙里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崩溃的呻|吟,猪蹄一软摔倒在地。
  不过它回血很快,几分钟后就挣扎着站了起来,轻手轻脚拱开浴室门口的地垫,叼起下面压着的半片刀片,溜进了浴室。
  朱烨刷完牙,在淋浴下大致冲洗了一番,跨进浴缸,因为是夏天,水温调的并不高,没过身体时非常清凉舒爽,温柔的水柱轻轻按摩着他的皮肤,十分解乏。酒劲还没过去,躺在水里有点轻微的眩晕,他揉了揉太阳穴,摸索着拿到了那本《按摩法》,打开第一页,开始照着上面的指导给自己进行按摩。
  右手在水下动作着,搅起轻微的涟漪,也许是药物的影响,也许是喝多了酒,很快朱烨的鼻息就粗重了起来,白皙的面颊浮上淡淡的绯红,两腿间某个蛰伏已久的物体也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真地有点勃|起的时候,忽然听见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阴风吹了进来,顿时吓了个激灵,毛孔一缩,两腿之间瞬间就软了。
  “谁?!”朱烨脸上的红潮飞快散去,厉声喝道。话音未落,就看到墨墨肥肥圆圆的身体狂奔而来,小猪蹄敲击瓷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墨墨?!”朱烨勃然大怒,抄起浴缸边的洗发水瓶嗖一声扔了过去:“滚出去!”
  “嗷!”墨墨飞快地一闪,还是被瓶子砸中了背,大叫一声,却不退缩,小短腿就地一蹬,也不知道谁开的金手指,居然越过了浴缸边沿,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卧槽你个畜生!”朱烨破口大骂,他可没有和猪一起洗澡的兴趣,急急忙忙扑过去捞墨墨,谁知脚下一打滑,整个人都栽进了水里,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洗澡水。
  混乱之中,一丝诡异的殷红在水中晕开,接着,朱烨便看到自己左手食指爆出了一团璀璨的绿光。
  7
  7、切了吧!
  “哗啦——”朱烨猛地冲出水面,大口喘息,四下看看,愣了。
  他居然又回到了那个足球场大小的湖泊里,身下是清澈的湖水,远处是碧绿的草原和幽深的树林,若有若无的白雾氤氲在四周,空气湿漉漉的。
  如果说上次来到这里还能被怀疑成是梦,这次就绝对不可能再是梦了——他根本就没睡着好吗?只是栽进浴缸再浮起来而已,竟然就被挪了个地方!
  但弄清这一点也于事无补,茫然站了一会,他还是蹚着水来到了岸上,想找找看有没有通往现实世界的路。
  赤脚踩在草地上,依旧是冰凉潮湿的触感,但他发现这里的情况和上次似乎有了一点不同,主要是视野开阔了许多,雾气不像之前那么浓重了,依稀能看清远处树林的层次,还有树林尽头一带若有若无的青山。随着雾气散去,这里的气温也高了一点点,虽然还是寒气浸骨,但不那么瘆的慌了。朱烨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时警惕地看看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上次那只白狐就在附近,等着他。
  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很快背后就响起了踩踏枯枝的声音,朱烨深呼吸,回头,只见那只体型庞大的白狐正踩着缓慢的步子向自己走来,巨大的毛爪一下一下落在草地上,风吹动毛发,发出几不可查的呼呼声。
  “你是谁?”朱烨极力镇定着冷声问,“这是哪?”
  白狐脚步一顿,嘴角勾了勾,却没有回答,继续保持慢悠悠的速度向他靠近,碧绿的眼睛鬼火一般看着他,和上次一样充满垂涎和占有的意味,但又似乎多了一点温柔荡漾的东西。
  朱烨后退一步,再一步,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都要断了,直到右脚跟踩进湖水,才终于鼓足勇气停了下来,将全身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双眼,咬着后槽牙杀气腾腾看着白狐。
  冰冷的风从湖面吹来,朱烨昂着头冷然与白狐对峙,黑亮的短发逆风扑在脸上,五官时明时暗,骄傲倔强的眼神却始终如一。
  白狐在他一米开外停下了步子,雪白的毛皮仿佛波浪随风飘动,碧绿的双眸暧昧不明地看着他,眼中的霸道的欲|望慢慢隐去,渐渐浮现出一种说不清的缠绵爱慕。
  “嗷呜——”它忽然仰头长嗥一声,前爪伏低,肩脊微耸,修长的脖颈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朝拜一般俯趴在了朱烨脚下。朱烨被它这臣服的举动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像是中了咒语一般无法挪动,只能心惊胆战地站在没过脚面的湖水里,几乎能嗅到白狐口中散发出熟悉的薄荷气味。
  “那牟勃陀……哒唵罗……”电光石火之间,朱烨后槽牙一咬,陡然大声颂出了儿时外公教给他的唯一的咒语,同时齿关一合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疾喷而出,直射向半米外的白狐:“破——!”
  如同冰水溅入沸油,鲜血加持的咒语飞向白狐的一瞬,它发出一声暴怒的凄厉的哀嚎:“嗷呜——”整个身形仿佛被飓风吹过的白烟,刹那间散得干干净净!
  一丝血线滑下朱烨的嘴角,他只觉得心跳快得如擂鼓一般,胸口涌上浓烈的血腥气,随着那句咒语出口,他大半的精力似乎也被抽离了身体,双腿打颤,眼冒金星。
  他挣扎着往岸上走了几步,撑不住摔倒在草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万万没想到咒语对精神力的消耗如此之巨大。
  还没缓过神来,他忽然听到身后的湖水中发出“哗——哗——”的声音,仿佛有人正踩着波涛向他走来,悚然回头,登时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一个被白烟包裹的男人正从湖心往他走来,“他”身高极高,目测接近一百九十公分,肩膀宽阔,身姿挺拔,如同一杆标枪,每走一步都充满雄性骇人的张力。“他”整个人被一丝丝白烟笼罩,看不清脸,只看到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仿佛跳动的冰焰,饱含着无法言喻的愤怒、爱慕,以及征服的欲望。
  “他”踏波而来,很快就走上了草地。随着身上的白烟渐渐散去些许,朱烨认出“他”就是上次压倒自己的那个男人,和这里的环境一样,“他”的样子看上去比上次清晰了很多,英挺的长眉,高耸的鼻梁,削薄的嘴唇,连皮肤的纹理都隐约能看得清楚。
  “……”朱烨想要再次念出那句咒语,却发现气息走到胸口就被阻滞了,居然无法发声,他使劲用手掌揉搓胸口,挤压咽喉,然而堪堪只说出了一个字,整个人就被一股阴冷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滚出三四米远,狠狠摔倒在草地上。
  不等他爬起身来,那个冒着白烟的男人就如魅影般扑了过来,像上次一样,用某种邪恶的妖法压制住了他的身体,用冰冷的舌头吻他,堵住他的嘴巴,然后强硬地分开他的双腿,再次进入了他的身体。
  朱烨无法发出声音,胸口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太阳穴一阵阵抽痛,连下|体的胀痛都不确切了,只感觉压在身上的“人”似乎充满了风暴般雷霆万钧的欲|望,分分钟要将自己彻底焚毁,挫骨扬灰。
  “他”的口腔不再像上次一样虚幻,而是充满了真实的触感,虽然不具有人类的体温,但能感觉到尖锐的牙齿。“他”像个恼羞成怒的暴君一般,惩罚性地咬住他,舔舐他舌尖伤口渗出的血滴,用力咂吮,弄得他整根舌头都又痛又麻。
  没有咒语的加持,朱烨的鲜血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吸他的血,玩弄他的唇舌,绿眸死死盯住他,眼神中充满了霸道的嘲弄和占有欲,眼底却泛滥出无法掩藏的迷恋。
  阴冷的气息再次通过他们身体相接的部分充斥了朱烨的五脏六腑,他冻得发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挺秀的眉紧紧蹙起,身体内部一阵阵神经性的痉挛。
  随着他有节奏的收缩,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绿瞳哗一下散了,氤氲的白烟猛的膨胀了一下,接着又猛的凝聚,仿佛收进了“他”的身体。“他”的身形随之而变得越发清晰——魁梧的骨架,虬结的肌肉,光滑紧绷的肌肤,灰白色的长发披散在宽阔的肩头,微风吹来,仿佛海藻在水中飘曳。
  朱烨大大睁着双眼,眼神却因为过度刺激早已涣散,视野中一片模糊,根本没看到这惊人的一幕。与精神相反,他的身体却彻底被这诡异的交|媾撩拨起来,两腿间的物事挺得笔直,尖端正渗出晶莹的液滴。
  指尖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朱烨迷茫地呻|吟了一声,依稀看到那人淡色的嘴唇正迷恋地擦过自己的手指,他的手被“他”紧紧拽在手里,十指交握,无名指根部一道半公分宽的纹身流光闪烁,妖异无比。
  都是因为它!脑海中一道闪电猛的霹过,彻底昏厥之前,朱烨心中雪亮一片,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摘掉那个不存在的青铜指环!
  必须!
  再次从“梦”中醒来,朱烨仿佛虚脱一般,瘫软在温暖的浴缸里,几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浴室里静悄悄的,只听到水柱喷涌时轻微的水流声,朱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鼻端嗅到自己的精|液氤氲在水蒸气中的气味,和着沐浴露的味道,有种奇异的淫|靡的感觉,令人肾上腺素升高,高得都有点想吐。
  哆嗦着摸了摸两腿之间,他确定自己刚刚又一次克服了ed,但和上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满身满心只有痛苦和恐惧。
  很明显,他不是在做梦,而是中邪了。
  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扶着浴缸沿站了起来,披上浴袍回到卧室,然后发现墨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游出了浴缸,正湿淋淋地躺在摇椅下的抱枕上睡觉,整头猪都散发出一种奇怪的饕足与惬意的气息。
  不会和它有关吧……朱烨心头升起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打消了——它只是头宠物猪而已,问题应该还是在青铜指环上。
  依稀看到它的猪蹄上好像添了一道伤痕,不过朱烨已经没心情给它处理伤口了,翻箱倒柜找到了医疗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片手术刀片,划破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用棉签将涌出的血液均匀涂在指根。果然,那道青铜指环纹身迅速显现出来,缠枝繁复,流光溢彩。
  怎么办?怎么才能把这玩意摘下来?朱烨要疯了,用指甲抠,用酒精擦,甚至用搓脚皮的搓板搓,纹身却始终牢牢长在他的指头上,连洁厕灵也没能让它变淡一丁点。
  没有人能理解此时此刻朱大少苦逼的心情,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处男,一个对男人和女人都不感兴趣的性冷淡患者,他宁愿切了自己的手指头,也不愿意用被男人xxoo这种坑爹的方式来治愈自己的勃|起障碍!
  等等!切了?
  朱烨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个精神病人一样看着自己无辜的左手。连着被狐狸操了两次,再牛逼的男人也不可能保持冷静,此时此刻,他的理智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把指头切掉”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在脑海里,就像发芽的种子一样破土而出,疯狂蔓延。
  死就死吧!断指总比被|操强!
  8
  8、别冲动!
  朱烨虽然心狠手辣,但他的心狠手辣仅限于对付别人,绝对不包括他自己,事实上,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黑二代,他爹从小就把他当眼珠子养着,长这么大他连盲肠都没有割过!
  天已经亮了,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朱烨叼着根烟,透过青烟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左手。良久,他猛的啐掉烟头,拿起一块叠好的手帕塞进嘴里,右手拈起手术刀,往左手无名指根部划去。
  锐痛袭来,朱烨挫败地将手术刀扔在茶几上,他做不到,十指连心,他实在是没那么狠。
  他像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半天打电话给阿贵:“到我房间来一趟。”作为贴身保镖阿贵本来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他的,这两天安德鲁出了事,才被他派到和平医院,但昨天已经安排人把他换回来了。
  半分钟后,房门被敲响了,阿贵一进门就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咳嗽了一声:“咳!烨少。”
  朱烨二话不说“当啷”一声将寒光闪闪的手术刀片丢在桌上,伸出左手,指了指自己无名指,“帮我切了它。”
  =口=||| 阿贵一秒钟石化,半晌呐呐道,“烨少,您、您没,事吧?”
  朱烨脸色白得跟鬼一样,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叫你切你就切!”
  虽然朱烨经常打发他干一些超出他智商范畴的事情,但还从来没给他出过这么变态的难题,这算什么?升职之前的另类测试吗?问题他已经是头号保镖了,还能升到哪里去呢?不当保镖难道要当师爷吗?
  阿贵挠了挠头,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更高的职位,结结巴巴道:“我、我不会。”
  朱烨的神经绷得都要断了,厉声道:“脑袋你都切过,还能不会切手指吗?”
  阿贵额头冷汗涔涔:“要不,您还是,让我,切脑袋吧。”顿一下又小心地加了一句,“别人的。”
  朱烨差点被他气死,一瞬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从摇椅下面的暗格里掏出自己防身的格洛克手枪,咔哒一声上膛,顶住阿贵脑门:“给老子切了!”
  “昂?”睡在摇椅下面的墨墨被他的枪托无意间碰了一下,醒了,一睁眼,发现自己英俊的主人一宿的工夫瘦了一大圈,连眼睛都沤下去了,不禁大惊失色,黑豆眼流露出夹杂着心疼和歉疚的纠结的神色,扭动扭动钻出椅子,前爪扒住他的睡裤裤脚:“哼唧哼唧!”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类完全没注意到渺小的宠物猪,阿贵十几年来头一次被朱烨用枪直着头,深深觉得自家大佬恐怕是大麻嗑多了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禁欲太久禁出了自残倾向,汗珠子掉得跟下大雨一般:“烨、烨少,镇定!”眼睛一转,飞快岔开话题道:“对了,刚才,医院电话,金医生,安德鲁,能出院,了。”
  听到“医院”二字,朱烨端着枪一愣,忽然想起来截肢一般都是要麻醉的,当下改了主意,收枪,换衣服:“备车,我跟你一去医院。”
  阿贵如获大赦,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跑走了,只有墨墨还忠心耿耿地拽着朱烨的睡裤,试图阻止他疯狂的举动:“哼唧哼唧!” 可惜他暴躁的主人已经无暇揣摩一头猪的心理活动了。
  两分钟后,朱烨换上了笔挺的衬衫西裤,临出门前想起墨墨来,屈起中指弹了弹它脑门:“警告你,离我的节操远点!”
  “……”墨墨整头猪僵硬地站在墙角,不出声,也不点头,连尾巴都不晃一下,跟傻了似的。朱烨心情郁闷,大早上的没精力再调|教它,严厉地瞪了它一眼就离开了。
  房门“咔哒”一声合上,墨墨忽然虚弱地呻|吟了一声,猪蹄晃了晃,啪嗒一下软倒在地板上,黑豆眼流露出“受不鸟了”的神色,前爪漫无目的地在地板上蹭了两下,两行忍耐已久的鼻血缓缓流出了鼻孔。
  朱烨顶着一张“全世界欠我一百亿”的罗刹脸来到了和平医院,浑身撒发出的浓浓的怨念之气让整个候诊大厅都降温了半度。
  金娜接到朱烨的电话,本以为他找自己是关于治疗ed的事,便叫秘书请他到自己办公室。没想到朱烨一进门直接伸出左手:“帮我安排个外科医生,切了这个指头。”
  =口=!饶是iq140的天才,金娜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于是被开了脑洞的不是安德鲁,而是他朱火华吗?诚恳问:“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不能。”
  “对不起烨少,这不合医院的规定,您的手指明明好好的,又没有什么病变。”金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凶残的要求,“而且砂爷知道了一定会烧了我们医院的。”
  朱烨脸上的咬肌绷了绷,道:“照我说的做,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
  金娜嘴角抽搐,看了他半天,发现他脸色十分不好,下眼睑发青,心中一动:“您又做那个梦了?”
  朱烨眼神一闪,冷然不语。金娜道:“烨少,您冷静点,这样冲动没有任何意义,您真觉得切掉手指能解决问题吗?”
  不然呢?不切手指切jj吗?……把菊花缝起来?朱烨的脸更黑了:“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拜托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面对专家你能不这么□吗?金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表面上却还是恭敬的神色:“无论如何,我想先给您做个检查可以吗?”
  朱烨顿了顿,道:“可以。”
  金娜简单检查了一番,发现他明显是压力过大、疲劳过度造成的轻度焦虑,缓缓道:“烨少,您情绪不太稳定,我建议您彻底冷静下来以后再考虑自己的决定,好吗?”说着倒了杯凉茶,轻轻推到他面前。
  朱烨抽多了烟,嗓子不大舒服,呷了一口凉茶,感觉头脑清明了一点。金娜接着道:“如果您不反对,我想给您进行一次轻度催眠,让您彻底放松下来,也许对之前的决定会有新的看法,您说呢?”
  朱烨被死狐狸连着折腾了两晚,此刻双目胀痛,头疼欲裂,体内还总觉得有股子散不掉的阴寒之气,确实想好好睡一觉,点了点头,却又担心自己一睡觉就会穿越,面色颇有踌躇。金娜看出他的纠结,道:“如果陷入噩梦,我会立刻唤醒您的,请放心。”
  催眠室就在办公室隔壁,朱烨放松身体躺在催眠椅上,金娜给他吃了一点助眠的药物,合上百叶窗,将灯光调成舒适的亮度,打开了环绕音响。
  舒缓的轻音乐渐渐响起,朱烨茫然看着天花板上奇怪的几何形状,感觉脑子里有点混混沌沌的。金娜坐在离他半米外的一张椅子上,语声平和地问他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昨天胃口怎么样,几点睡觉,感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之类的,却并没有将话题引到噩梦、ed治疗或者为什么他要切掉手指上面。
  朱烨整个身心慢慢都放松下来,金娜的声音在耳边变得空洞起来,不再具有让他回答的效力。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催眠室里,意识却像是飘回了昨晚,梦中的一切仿佛再次重现,湖泊、树林、草地,白狐柔软的毛发,还有那个“男人”潮湿阴冷的吻,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在他四周掠过。
  当“他”冰凉的大手摸上他的胸膛,朱烨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起来,尽管很清楚这不过是自己脑海中的回忆,禁欲已久的身体却抑制不住起了反应,双颊发热,呼吸急促,那股蛰伏在体内的寒气也开始蠢蠢欲动,在他小腹内游走、膨胀,弄得他几乎想呻|吟出声。
  冷静!控制!不能输!不能输给欲|望,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