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林河一想，直接说：“两百个鸡蛋！”
林江不满：“太少了！”鸡蛋听着多，可换成钱，才两块钱。
两兄弟就在这掰扯到底多少个鸡蛋才够补偿，听得老会计林大强血压飙升，又不得不继续听下去，只要林落收下补偿，这事早晚能结了。
但围观众人一听补偿，纷纷从老会计打儿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我们的补偿呢？”
“我更想问，从前的账目还能对得上吗？要是对不上，这补偿又该怎么算？”
“那补偿是不是一样？”
“我家壮劳力多，肯定被偷的钱多，这又不一样啊，反正我不愿意吃亏，该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一分都不能少。”
大队长看大家伙吵着吵着像要打起来，赶紧澄清：“所有账目都对得上，大家不用担心，我知道大家不放心，所以我将林落做的账本拿出来，就摆在大队部这里，谁家有识字识数的就过来一一对数目，林落做的账本好，没有一处删改，非常清楚，就算你不认字，总能将图案对上号！”
听到这话，大家顿时放下心来，只要不吃亏，什么都好说。
大队长又说：“林会计说了，林大强偷走的钱会全部还回来，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还有从前林大强偷走的粮食，也会一并补给大家。”
“粮食？！林大强竟然还偷大队的粮食？”
“丧尽天良的畜生！还偷我家口粮！”
“钱都偷了，粮食怎么可能不偷？”
“如果不是林落发现不对劲，那咱们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林大强就是社会蛀虫！害虫！我刚真的因为老会计对他完全信任，我还骂林落不知道好歹，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骂林落了。”
“我一开始就觉得林大强有问题。”
“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这不是我相信老会计吗，觉得老会计教出来的林大强应该不会这么坏，所以就……”
“我想着，回头得给林落送点东西过去，她做的是好事，却被我骂，哎，以后不管发生啥事，我不看人，就看谁对谁错！”
“就送鸡蛋吧，林落做凳子就换鸡蛋，她养五个娃呢，吃不上肉，吃鸡蛋正好补身体。”
“那我也送鸡蛋，多少是个心意。”
送鸡蛋这一提议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部分人就决定要给林落送鸡蛋，但林大强的事还没处理完，大家等着大队长做出一个交代。
送公.安.局是不会送的，一送去到时候影响的就是整个林村大队，名声一旦臭了，远的不说，就是大队年轻人找对象就得受影响，而且林大强偷的数目并不大。
大队长也不拖拉，很快就做出了大家满意的交代，首先就是老会计林大强以后都不能做林村大队的会计，让林落暂代大队会计一职，然后就是赔偿偷的钱和粮食，还要额外补偿大队五张大团结，五十块真是一大笔钱了。
五十块钱对老会计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跟割肉没两样，可又不能不给。
大家伙亲眼看到老会计将五张大团结交给大队长，由林落记账收好，然后又狠狠嘲一顿林大强，对于老会计，众人的感情就五味杂陈了，老会计没做坏事，就是放纵林大强，可老会计错就错在纵容林大强。
从前老会计年纪大，但人精神，总是乐呵呵的，待人也亲近，大家尊敬喜欢他，经过林大强偷钱一事，老会计一下子老了十岁，精气神没了，大家看着这样的老会计，却再也尊敬喜欢不起来，只是没人像对林大强一样对老会计，老会计几十年在林村当会计，没用功劳也有苦劳。
“散了，回家去，刚饭吃到一半，回去肯定凉透了。”
“走走走，这么一折腾，天都乌漆嘛黑了，明儿还要早起。”
“大姐，你没事吧？”林清拉着星星暖暖走近林落。
“妈妈~”
林落接住哒哒哒冲她跑来的星星暖暖，一手一个，摇头：“没事，我好得很。”
林清看了一圈，确实，大姐没一处不好：“那就好，我们回家？”
林落：“好。”
林河牢牢抱着他的竹篮子：“我的大姐诶，你可真厉害，刚才什么话没说，林小偷就被啪啪啪打趴下了！”
林落：“有大队长有证据，我当然不用说别的。”
林河嘿嘿两声：“厉害还是大姐做的账本厉害，不然大队长说再多也没用啊，说不定大家还不信。”所以最厉害的就是大姐！
林江问林落：“那许春佳呢？我看她在那里反反复复挑事，你怎么也不阻止？哼，我都看到了，林小偷没得跑，许春佳却悄悄跑了。”
林落：“许春佳？我认为，她只是一个搭戏的人，有她没她都一样，不过，她还是起到一点作用，将这出戏拉长了。”
“……”
“噗！”“噗嗤！”“哈哈哈！”
林清笑得合不拢嘴：“大姐原来是这么看许春佳的，要是许春佳知道你这么想，肯定又会气得跳脚。”按照大姐的说法一想，林清觉得之前上蹿下跳的许春佳就是个跳梁小丑，顿时笑得更欢。
林江不气了，因为林落的话，只要大姐不在意，他才不想管什么许春佳刘春佳的。
林河宝贝地伸出竹篮子：“快来摸摸，三婶子给的十五个鸡蛋，个头都很大，婶子特地给我挑的，记得轻点啊。”
几只幼崽欢欢喜喜一摸，都说大，真大。
林落也随大溜摸了一下：“嗯，个头不小，明天吃水煮蛋，每个人一个，五张竹凳子林江出了力，所以林江可以吃两个。”
林清立刻说：“大姐也吃两个吧，你每天那么多活干，还费脑子，两个鸡蛋刚好。”
林落：“好。”
林清立刻后悔了，她应该说三个鸡蛋的，两个还是太少了：“要不还是……”
林落：“两个刚好，林清每天负责煮饭，也吃两个鸡蛋，你们几只也是，如果对家里有贡献，也会有奖励，就像林江和我一样。”
林江哼哼唧唧：“所以我才是顶梁柱。”
林清：“你还不是，大姐才是顶梁柱，还有，我比你大，轮也是轮到我。”
林江一噎，头一扭，小声嘀咕：“好男不跟女斗。”
林河咽咽口水：“那我能干啥才能做贡献？我又不像哥会做凳子，大姐，我也想每天吃两个水煮蛋，你快告诉我，我能干啥。”
林落：“你没特长，做不了。”
满心期待的林河顿时“啪叽”一下裂了：“……大姐，你还是我的好大姐吗？”
林落：“我不好，也不是好大姐。”
林河苦着脸：“……完了，我跟大姐没法说通！”
暖暖举起小手手：“我！我！”
星星也微微用力拉住林落的手。
林落：“唔……你们两只还小，更需要长身体，那就到五岁之前，都能吃两个蛋，满五岁就要做贡献，记住，家里不养闲崽崽。”
暖暖掰掰短短的手指头，竖起两根手指：“我，两个蛋！”
才四岁出头的的星星抿着小嘴一笑：“我也是两个鸡蛋。”
林河哭哭啼啼：“结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没得两个蛋，大姐，你忍心这么对我吗？我可是你的好弟弟林河啊~”
林落：“忍心。”
林河：“不能好了，大姐，我跟你说，我真的不能好了，只要你松口，我还是你的好弟弟。”
林落：“不松。”
林清几只在边上嘻嘻哈哈看林河花样百出哄林落，但林落一点也不心软。
“一个人每天两个水煮蛋，林落真敢夸下海口，这么吃迟早能把人吃穷！”
“我看未必，队里每家每户准备给林落送鸡蛋补偿，至少每家两个鸡蛋，她一张竹凳子能换三个鸡蛋，她家以后不会缺鸡蛋，春佳，回头你送十个鸡蛋给林落，既是补偿也是道歉。”李有志说。
“送十个鸡蛋给林落？我才不送！”许春佳尖叫，“有志，你没听刚才林落是怎么说我的？她拿我当戏猴看，笑话我！我刚才多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巴，看她到底是怎么能说出那样恶毒的话，她怎么就那么坏，那么恶毒！”
李有志看着蛮不讲理的许春佳，只觉得这个许春佳很陌生，一时没有回答她。
许春佳没听到他声音，自己先回过神来，又看到李有志这样的神情，心里跟地震了一样：“我、我就是气不过，有志，我这段时间脑子太乱了，真的太乱了，林落突然就跟我疏远，还反过来咬我一口，我真的，真的气不过，从前我帮了她那么多，结果她转头就翻脸不认人，我觉得自己一番苦心全部白费，我不甘心，我这辈子就林落一个这么好的朋友，我将她看得比我自己还重，我不敢跟你说，就憋在心里，我真的呜呜呜……”
许春佳捂着脸，呜咽着扑进李有志怀里。
眼泪打湿了李有志的脖子，李有志一愣，抱住她慌慌张张哄：“春佳，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想给她送鸡蛋就不要送，我们不送了，以后都不跟林落扯上关系，是她不识好歹，没有良心，你也别再为她伤心，你以后还能遇到更好的朋友，林落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你有我陪着你，我们既是夫妻，也是朋友，你有什么心里话，全部可以跟我说，别伤心了……”
夫妻两个互诉衷肠，很快就甜甜蜜蜜，和好如初，送林落鸡蛋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林落不知许春佳李有志为她闹的这一场争执，这会儿她正在吃着林清热过的晚饭，顺便跟林清几人说了明天做葛根粉的事。
林清：“我听咱爸说过，葛根粉条好吃，大姐，明天什么时候做，要不等两天，到时候只需要上半天工，整个下午都是有空的。”
临到年关，加上天冷，地里的活能暂时放一放，所以大队就安排大家上半天工，当然，想上整天多赚工分的也可以，林村大队的工分就是多劳多得，从前还有磨洋工偷懒的，但自从林三当上大队长，怎么赚工分就变了，偷懒可以，工分没有，每个人的活都是分配好的，不存在谁多干少拿工分的事，大部分人都认可这种做法。
林落：“不等，明天我早点干完活就回来做。”
林清：“那样大姐不是很累吗？”
林落：“不累，就一点活。”
林清只好说：“那我干快点，早点回家帮忙。”
*
“咦？这里怎么有一篓子鸡蛋？”
林清照常早早起床煮饭，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敲门声，等她出来开门，却见到门口有一个大篓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鸡蛋，她随便一算，这一篓子，得上上百个鸡蛋了，而且每个个头都很大。
正好有一个大娘往她这走来，林清忙拉着大娘：“大娘，你有没有看到谁把鸡蛋落我家门口？这么多鸡蛋，那人丢了可怎么办？”
谁知道大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大鸡蛋，然后放到篓子里，拍拍林清，解释：“这不是别人丢的，是我们早早送过来的，给你姐的，我啊，谢谢她，要不然我家丢了九毛钱都没人知道，还有不少粮食呢，你记得把鸡蛋拿回家去，篓子呢，先放在这里，可别弄进去，还有人要送，大娘先走了，别送别送！”
大娘一见林清要将鸡蛋还给她，立刻住嘴，不再多说，快步走了。
林清追都追不上，低头看到满满的鸡蛋，无奈地摇头。
林江叼着牙刷出来：“姐，你还什么还，他们送大姐的，大姐就应该收下，这不单是赔礼，还是谢礼，九毛钱跟三个鸡蛋，你选哪个？再说，大姐还帮队里抓出一个大蛀虫，说这点东西不是应该吗？”
“不收下，大家不安心，所以他们图个安心，我们就图吃个饱呗，两清，谁也不欠谁，咱妈不是常说，人情礼最难还，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礼，大姐肯定也不耐烦这些，就收呗。”林河说得头头是道。
林清被他们说服，不过没有将鸡蛋拿回家，还是这么放着：“今天就放在这里，让大家都看清楚，咱收了多少鸡蛋。”
“妈妈？”星星轻手轻脚走去林落的房间，因为林落没有关门，所以星星畅通无阻进入。
林落在快速翻书，闻言低头看一眼这只人类幼崽：“嗯？”
星星捧着他的课本：“我也看。”
“妹妹还在睡？”
“嗯，她还要睡半个钟，到时间我去叫她。”星星说。
林江不满：“太少了！”鸡蛋听着多，可换成钱，才两块钱。
两兄弟就在这掰扯到底多少个鸡蛋才够补偿，听得老会计林大强血压飙升，又不得不继续听下去，只要林落收下补偿，这事早晚能结了。
但围观众人一听补偿，纷纷从老会计打儿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我们的补偿呢？”
“我更想问，从前的账目还能对得上吗？要是对不上，这补偿又该怎么算？”
“那补偿是不是一样？”
“我家壮劳力多，肯定被偷的钱多，这又不一样啊，反正我不愿意吃亏，该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一分都不能少。”
大队长看大家伙吵着吵着像要打起来，赶紧澄清：“所有账目都对得上，大家不用担心，我知道大家不放心，所以我将林落做的账本拿出来，就摆在大队部这里，谁家有识字识数的就过来一一对数目，林落做的账本好，没有一处删改，非常清楚，就算你不认字，总能将图案对上号！”
听到这话，大家顿时放下心来，只要不吃亏，什么都好说。
大队长又说：“林会计说了，林大强偷走的钱会全部还回来，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还有从前林大强偷走的粮食，也会一并补给大家。”
“粮食？！林大强竟然还偷大队的粮食？”
“丧尽天良的畜生！还偷我家口粮！”
“钱都偷了，粮食怎么可能不偷？”
“如果不是林落发现不对劲，那咱们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林大强就是社会蛀虫！害虫！我刚真的因为老会计对他完全信任，我还骂林落不知道好歹，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骂林落了。”
“我一开始就觉得林大强有问题。”
“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这不是我相信老会计吗，觉得老会计教出来的林大强应该不会这么坏，所以就……”
“我想着，回头得给林落送点东西过去，她做的是好事，却被我骂，哎，以后不管发生啥事，我不看人，就看谁对谁错！”
“就送鸡蛋吧，林落做凳子就换鸡蛋，她养五个娃呢，吃不上肉，吃鸡蛋正好补身体。”
“那我也送鸡蛋，多少是个心意。”
送鸡蛋这一提议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部分人就决定要给林落送鸡蛋，但林大强的事还没处理完，大家等着大队长做出一个交代。
送公.安.局是不会送的，一送去到时候影响的就是整个林村大队，名声一旦臭了，远的不说，就是大队年轻人找对象就得受影响，而且林大强偷的数目并不大。
大队长也不拖拉，很快就做出了大家满意的交代，首先就是老会计林大强以后都不能做林村大队的会计，让林落暂代大队会计一职，然后就是赔偿偷的钱和粮食，还要额外补偿大队五张大团结，五十块真是一大笔钱了。
五十块钱对老会计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跟割肉没两样，可又不能不给。
大家伙亲眼看到老会计将五张大团结交给大队长，由林落记账收好，然后又狠狠嘲一顿林大强，对于老会计，众人的感情就五味杂陈了，老会计没做坏事，就是放纵林大强，可老会计错就错在纵容林大强。
从前老会计年纪大，但人精神，总是乐呵呵的，待人也亲近，大家尊敬喜欢他，经过林大强偷钱一事，老会计一下子老了十岁，精气神没了，大家看着这样的老会计，却再也尊敬喜欢不起来，只是没人像对林大强一样对老会计，老会计几十年在林村当会计，没用功劳也有苦劳。
“散了，回家去，刚饭吃到一半，回去肯定凉透了。”
“走走走，这么一折腾，天都乌漆嘛黑了，明儿还要早起。”
“大姐，你没事吧？”林清拉着星星暖暖走近林落。
“妈妈~”
林落接住哒哒哒冲她跑来的星星暖暖，一手一个，摇头：“没事，我好得很。”
林清看了一圈，确实，大姐没一处不好：“那就好，我们回家？”
林落：“好。”
林河牢牢抱着他的竹篮子：“我的大姐诶，你可真厉害，刚才什么话没说，林小偷就被啪啪啪打趴下了！”
林落：“有大队长有证据，我当然不用说别的。”
林河嘿嘿两声：“厉害还是大姐做的账本厉害，不然大队长说再多也没用啊，说不定大家还不信。”所以最厉害的就是大姐！
林江问林落：“那许春佳呢？我看她在那里反反复复挑事，你怎么也不阻止？哼，我都看到了，林小偷没得跑，许春佳却悄悄跑了。”
林落：“许春佳？我认为，她只是一个搭戏的人，有她没她都一样，不过，她还是起到一点作用，将这出戏拉长了。”
“……”
“噗！”“噗嗤！”“哈哈哈！”
林清笑得合不拢嘴：“大姐原来是这么看许春佳的，要是许春佳知道你这么想，肯定又会气得跳脚。”按照大姐的说法一想，林清觉得之前上蹿下跳的许春佳就是个跳梁小丑，顿时笑得更欢。
林江不气了，因为林落的话，只要大姐不在意，他才不想管什么许春佳刘春佳的。
林河宝贝地伸出竹篮子：“快来摸摸，三婶子给的十五个鸡蛋，个头都很大，婶子特地给我挑的，记得轻点啊。”
几只幼崽欢欢喜喜一摸，都说大，真大。
林落也随大溜摸了一下：“嗯，个头不小，明天吃水煮蛋，每个人一个，五张竹凳子林江出了力，所以林江可以吃两个。”
林清立刻说：“大姐也吃两个吧，你每天那么多活干，还费脑子，两个鸡蛋刚好。”
林落：“好。”
林清立刻后悔了，她应该说三个鸡蛋的，两个还是太少了：“要不还是……”
林落：“两个刚好，林清每天负责煮饭，也吃两个鸡蛋，你们几只也是，如果对家里有贡献，也会有奖励，就像林江和我一样。”
林江哼哼唧唧：“所以我才是顶梁柱。”
林清：“你还不是，大姐才是顶梁柱，还有，我比你大，轮也是轮到我。”
林江一噎，头一扭，小声嘀咕：“好男不跟女斗。”
林河咽咽口水：“那我能干啥才能做贡献？我又不像哥会做凳子，大姐，我也想每天吃两个水煮蛋，你快告诉我，我能干啥。”
林落：“你没特长，做不了。”
满心期待的林河顿时“啪叽”一下裂了：“……大姐，你还是我的好大姐吗？”
林落：“我不好，也不是好大姐。”
林河苦着脸：“……完了，我跟大姐没法说通！”
暖暖举起小手手：“我！我！”
星星也微微用力拉住林落的手。
林落：“唔……你们两只还小，更需要长身体，那就到五岁之前，都能吃两个蛋，满五岁就要做贡献，记住，家里不养闲崽崽。”
暖暖掰掰短短的手指头，竖起两根手指：“我，两个蛋！”
才四岁出头的的星星抿着小嘴一笑：“我也是两个鸡蛋。”
林河哭哭啼啼：“结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没得两个蛋，大姐，你忍心这么对我吗？我可是你的好弟弟林河啊~”
林落：“忍心。”
林河：“不能好了，大姐，我跟你说，我真的不能好了，只要你松口，我还是你的好弟弟。”
林落：“不松。”
林清几只在边上嘻嘻哈哈看林河花样百出哄林落，但林落一点也不心软。
“一个人每天两个水煮蛋，林落真敢夸下海口，这么吃迟早能把人吃穷！”
“我看未必，队里每家每户准备给林落送鸡蛋补偿，至少每家两个鸡蛋，她一张竹凳子能换三个鸡蛋，她家以后不会缺鸡蛋，春佳，回头你送十个鸡蛋给林落，既是补偿也是道歉。”李有志说。
“送十个鸡蛋给林落？我才不送！”许春佳尖叫，“有志，你没听刚才林落是怎么说我的？她拿我当戏猴看，笑话我！我刚才多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巴，看她到底是怎么能说出那样恶毒的话，她怎么就那么坏，那么恶毒！”
李有志看着蛮不讲理的许春佳，只觉得这个许春佳很陌生，一时没有回答她。
许春佳没听到他声音，自己先回过神来，又看到李有志这样的神情，心里跟地震了一样：“我、我就是气不过，有志，我这段时间脑子太乱了，真的太乱了，林落突然就跟我疏远，还反过来咬我一口，我真的，真的气不过，从前我帮了她那么多，结果她转头就翻脸不认人，我觉得自己一番苦心全部白费，我不甘心，我这辈子就林落一个这么好的朋友，我将她看得比我自己还重，我不敢跟你说，就憋在心里，我真的呜呜呜……”
许春佳捂着脸，呜咽着扑进李有志怀里。
眼泪打湿了李有志的脖子，李有志一愣，抱住她慌慌张张哄：“春佳，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想给她送鸡蛋就不要送，我们不送了，以后都不跟林落扯上关系，是她不识好歹，没有良心，你也别再为她伤心，你以后还能遇到更好的朋友，林落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你有我陪着你，我们既是夫妻，也是朋友，你有什么心里话，全部可以跟我说，别伤心了……”
夫妻两个互诉衷肠，很快就甜甜蜜蜜，和好如初，送林落鸡蛋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林落不知许春佳李有志为她闹的这一场争执，这会儿她正在吃着林清热过的晚饭，顺便跟林清几人说了明天做葛根粉的事。
林清：“我听咱爸说过，葛根粉条好吃，大姐，明天什么时候做，要不等两天，到时候只需要上半天工，整个下午都是有空的。”
临到年关，加上天冷，地里的活能暂时放一放，所以大队就安排大家上半天工，当然，想上整天多赚工分的也可以，林村大队的工分就是多劳多得，从前还有磨洋工偷懒的，但自从林三当上大队长，怎么赚工分就变了，偷懒可以，工分没有，每个人的活都是分配好的，不存在谁多干少拿工分的事，大部分人都认可这种做法。
林落：“不等，明天我早点干完活就回来做。”
林清：“那样大姐不是很累吗？”
林落：“不累，就一点活。”
林清只好说：“那我干快点，早点回家帮忙。”
*
“咦？这里怎么有一篓子鸡蛋？”
林清照常早早起床煮饭，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敲门声，等她出来开门，却见到门口有一个大篓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鸡蛋，她随便一算，这一篓子，得上上百个鸡蛋了，而且每个个头都很大。
正好有一个大娘往她这走来，林清忙拉着大娘：“大娘，你有没有看到谁把鸡蛋落我家门口？这么多鸡蛋，那人丢了可怎么办？”
谁知道大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大鸡蛋，然后放到篓子里，拍拍林清，解释：“这不是别人丢的，是我们早早送过来的，给你姐的，我啊，谢谢她，要不然我家丢了九毛钱都没人知道，还有不少粮食呢，你记得把鸡蛋拿回家去，篓子呢，先放在这里，可别弄进去，还有人要送，大娘先走了，别送别送！”
大娘一见林清要将鸡蛋还给她，立刻住嘴，不再多说，快步走了。
林清追都追不上，低头看到满满的鸡蛋，无奈地摇头。
林江叼着牙刷出来：“姐，你还什么还，他们送大姐的，大姐就应该收下，这不单是赔礼，还是谢礼，九毛钱跟三个鸡蛋，你选哪个？再说，大姐还帮队里抓出一个大蛀虫，说这点东西不是应该吗？”
“不收下，大家不安心，所以他们图个安心，我们就图吃个饱呗，两清，谁也不欠谁，咱妈不是常说，人情礼最难还，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礼，大姐肯定也不耐烦这些，就收呗。”林河说得头头是道。
林清被他们说服，不过没有将鸡蛋拿回家，还是这么放着：“今天就放在这里，让大家都看清楚，咱收了多少鸡蛋。”
“妈妈？”星星轻手轻脚走去林落的房间，因为林落没有关门，所以星星畅通无阻进入。
林落在快速翻书，闻言低头看一眼这只人类幼崽：“嗯？”
星星捧着他的课本：“我也看。”
“妹妹还在睡？”
“嗯，她还要睡半个钟，到时间我去叫她。”星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