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刘英楠匆匆吃了早饭就挤上了公交,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貌似今天宜下葬,祭祀,公交车上人很多,很多人都拿着元宝蜡烛,香烛供品,刘英楠挤到车厢最后,这里人很少,而且还有座,前面那么多人,竟然没人过来坐,难道是发扬风格,道德水准提高了?
  可刘英楠很快在强烈刺鼻的酒味中发现,不是道德水平提高了,是有些人的道德水准下降得太厉害,就在车厢最后的座位上,那里散发着强烈的酒味,地上还有呕吐物,那人双手搭在椅背上,头埋在下面,根本看不到样子,刘英楠捂着鼻子,发现旁边的车窗没有打开,刚一伸手,那人忽然抬起头,狠狠道:“滚一边去!”
  嚯,谁这么霸气侧漏啊?刘英楠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醉眼朦胧,却宛如贵妃醉酒,媚态撩人的美女在瞪着自己……
  难怪如此霸气侧漏,原来是大姐头啊!
  尽管大姐头醉得厉害,但揉了揉眼睛,还是认出了刘英楠,毕竟曾经抱过大腿牵过手,关系匪浅啊。
  一见是熟人,刘英楠也就大方的打开了车窗,坐在大姐头身边,她的身上酒气冲天,强烈刺鼻,而且公交车太晃,小妞都吐了,不过不管是司机乘务员还是乘客都不敢上前,因为在她紧身牛仔裤的腰间别着一把弹簧刀。
  “大姐头,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坐起公交来了,这是特意下来体察民情,还是下基层调研啊?以后是不是准备收公交公司保护费呀?”刘英楠弱弱的问。
  大姐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因为喝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但她还是明天,公交公司隶属于天朝,国企,国民经济的支柱,占gdp的百分之三十,超级大公司,唯一可以合法超载的交通工具,谁敢手它保护费。
  也正因为垄断地位,拥有太大的利益,所以才会每平米站八个人,如果他们少赚点,多增加一些车辆,让人人都有座,就不会有挤公交这个全民健身运动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借尸还魂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大姐头醉眼朦胧,喷着酒气道。
  刘英楠朝前面努努嘴,道:“和他们一样,去拜山。”
  大姐头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伤感,将头重新埋进臂弯,继续趴着装死,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刘英楠也没有再招惹她,这大姐,不是大清早喝多酒,就是昨天喝了一宿,不愧是道上混的,就是彪悍,只是这种人,手里掌控着多家工地,沙土,货车等资源,每天盈利十几二十万的水准,居然也会做公交?
  直到终点站刘英楠才明白,大姐头原来的目的地和车上所有人一样,都是去拜山的。
  大姐头尽管是道上混的,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懂得忠孝义气。
  大姐头歪歪斜斜,步履蹒跚的下了车,晃晃悠悠往前走,刘英楠跟在她身后,只见进山之前,一座巨大的石门矗立,两边刻着对联:“水色山光衬吉地,花香鸟语颂鸿恩。”中间写着‘西山陵园’四个大字,搞得诗情画意,这时千年来祭奠的关于死亡的文化。
  不远处,青山巍峨,万松参天,从山巅到山脚,各式各样的坟茔墓地宛如与山一体,浑然天成,人们沿着小道而上,途中要经过一户人家,三间瓦房篱笆小院,里面养着鸡鸭牛羊,还有五个孩童在外面玩耍,两男三女,房顶上炊烟袅袅,院中晾晒着刚洗过的衣服,一派幸福家庭的摸样。
  可是,谁他妈会在墓地下面居住,还过得如此兴奋祥和呢?
  这户人家是通往山上墓地的必经之路,很多空手而来的人都会在这里停下,因为这户人家出手元宝蜡烛,香烛供品,花圈寿衣,干鲜贡品,就靠着为生的,当真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着墓地吃死人呐!
  大姐头也是空着手来的,她晃晃悠悠走进了小院,院中一个如花似玉,又勤俭质朴,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妇女正在做饭,当然,做的全是倒头饭,都是给死人上供用的,一个男人在角落里摺着金元宝,刚才他已经卖出几份,元宝贡品了,足足比外面的店面贵了三倍不止,但现在人都为了省事儿,多花点钱无所谓,所以才成就了这富裕祥和的小家庭。
  “老板,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拿上来。”大姐头一进院子就很霸气的说道,感觉不像是来给死人买贡品的,倒像是梁山好汉来下馆子的。
  正在摺元宝的男人四十岁上下,头发有些秃,细眉小眼睛,下巴留着一小戳山羊胡,看起来很猥琐的摸样,听到大姐头的叫喊,他立刻站起身,刚要介绍一番,忽然那双小眼睛一下直了,仿佛老鼠见了猫,看到了天敌一般。
  随后,男人直接无视大姐头这个大客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市价过百的高级香烟,高级打火机是全球限量的,转头扯着嗓子朝屋里喊:“孩他娘,赶快杀鸡宰羊,炒菜烫酒……”
  屋里传来女人没好气的声音:“你有病啊,给死人上供炒什么菜,烫哪门子酒啊!”
  “你少废话,这不是给死人上供,是供我的活祖宗!”男人怒喝道,转过头来,满脸的堆笑,离着老远就抽出一根香烟,恭敬的端着打火机,屁颠屁颠的跑到刘英楠面前,就像孝子贤孙迎接祖宗一样:“楠哥,楠哥,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啊,来,抽上!”
  刘英楠瞥了他一眼,接过香烟,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冷笑道:“我说老李,最近你混得越来越好了。打火机我看看,限量版?”
  “嘿嘿,假的,山寨货。”老子憨厚的笑,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闪烁着心疼的光芒。
  刘英楠可不管他心疼不心疼,点上烟直接把打火机揣在了自己的口袋,前面的大姐头看得一愣一愣的,酒醒了一半,上次遇到欲色鬼,她就看出刘英楠不凡,只不过由于抱大腿事件,让她太过尴尬,现在见到刘英楠,和墓地山脚下卖花圈的又这么熟悉,果然很怪异!
  其实刘英楠和这个中年汉子并不熟悉,只是属于在这个躯体中的灵魂而已。
  这是一件很罕见的借尸还魂事件,这个中年汉子老李祖祖辈辈住在这山脚下,即便变成了陵园也没有搬走,是个老实厚道的农村汉子,平日里靠上山采些野果,打些野味度日,可有一天不幸遭遇到意外,堕山身亡。
  而这里是陵园,最多的就是游魂野鬼,有刚死的,有阴魂不散的,恰巧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因为见义勇为下水救人,英勇的挽救了一家三口人的性命,自己却不幸身亡,更可气的是被救的一家三口不但没积极施救,也没留下来关注事情的进展,而是漠然地选择了离开,但目击者拦住被救三人,说救他们的小伙还没上岸的时候,这一家三口竟然灭绝人性的说了一句‘关我屁事’,随后默然的离开。
  当时事情引发了社会极大的反响,全民号召人肉这毫无人性的三口人,听说这三口人没多久就在一次车祸中全部丧生,现场惨不忍睹,但不管怎么说,那好心下水救人的小伙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而这个小伙就是现在的老王,可能是他的善心义举打动了天道哥,所以在老王的堕山身亡的时候,这小伙也刚被葬在这片陵园中,生魂还在飘荡,莫名其妙的依附到了老王的身上,用这种罕见的方式继续自己的人生。
  刘英楠之所以知道这么多,老子之所以如此怕他,是因为这小子刚刚借尸还魂之后,无比的兴奋,竟然想要跑回他原来的家,只可惜天地间有限制,如果作为老李,他还是活人,可作为那个见义勇为的小伙,他却已经死了。
  所以,在他靠近自己家的时候,天地间不可违背的秩序规则突然发难,生生将他的生魂从老王的身体中抽离,一下变成了一具尸体和一只游魂,而这一幕恰巧被刘英楠遇到了。
  当时这小伙子明白过来之后,想要重新回到老李的身体中,刘英楠不明所以,还以为游魂要附人身。当即动用了一些力量,将他的生魂禁锢了,后来通过小伙的讲述他才明白来龙去脉,也明白这是天道哥冥冥之中的安排,连天道都允许,他自然也不会计较,不过通过生魂禁锢,让小伙对他格外忌惮,也不想自己得来不易的重生机会浪费掉,从此以后把刘英楠当成活祖宗一样看待……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李其人
  从遇到刘英楠生魂被禁锢之后,小伙子就认命了,一心一意的做起了老李,虽然老李四十多了,又其貌不扬,但身体却很好,最关键的是,老李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是一个最懂男人心的俏寡妇。
  老李孤寡一人,一人独居,他这媳妇是山后偏远村庄的,因为前夫葬在这,经常来拜祭,因为丈夫死后,她经常受到婆家欺负,又被同村的恶霸觊觎,她就带着孩子跑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来前夫的坟地诉苦,饥寒交迫的情况下遇到了善良了老李,从此两人就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外面五个孩子,有三个是她和前夫的,两个是和老李的。
  这小伙自从看到这靓丽的俏寡妇之后,就一心一意的在这过起了小日子,也算是心胸豁达之人,还有个原因就是,他生前是个现代都市人,由于天地间的规则秩序,使他不能与原来的生活有一点交集,索性就在这山清水秀的陵园脚下安顿下来。
  不过他不是老李,过不了每天上山砍柴挑水的日子,就突发奇想,靠山吃山,靠坟吃坟,做起了这纸扎,贡品的买卖,没想到生意异常的红火。
  不过就是因为孩子太多,想要和漂亮媳妇亲热太艰难,重要等到后半夜,孩子都睡着了,可这些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两岁不到,就算睡着了,也有踢被子,尿床之类的事情,当妈妈的重要起来照顾,要是白天吧,孩子们玩一会总会有人冲进他们的房间,若是被孩子看到还不好意思,所以亲热的机会越来越少。
  可和便宜媳妇亲热是这小子人生唯一的乐趣,现在这具身体都已经四十岁了,再过几年就彻底没机会了。
  就在他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时候,还是刘英楠救苦救难一般的出现了,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多买糖。这偏远山区,他由于天地规则限制,不能去城里,俏媳妇虽然是寡妇,但毕竟是从婆家跑出来的,也不敢轻易露面,所以孩子们都没怎么见过世面,对吃零食,小玩具都格外向往。
  所以刘英楠给他出主意,让他多买些糖,钻挑大白天和俏媳妇亲热,但孩子们冲进来的时候,立刻撒一把糖扔出门外,孩子妈妈肯定不让孩子多吃糖啊,你就趁机压住孩他娘,高喊道:“孩子们我压住你娘,你们快去吃糖吧!”
  就这样,即便亲人被孩子们撞见,也会被当做是为了掩护他们吃糖的行为……
  当然,刘英楠这也是开玩笑时说的,不过看他和俏媳妇都是红光满面,精神倍爽的摸样,估计用过了,效果也不错。
  “哟,原来是楠哥来了,我家老李可是成天念叨你,快里面做,我这就去杀鸡。”老李的媳妇从房中走出来,看到刘英楠也很热情,刘英楠只来过两次,也是应老李的邀请,希望他帮着观察一下借尸还魂的情况,若是灵魂突然消失,或者肉身突然死亡,也好有个人和媳妇解释。
  每次来,老子都叫刘英楠是活祖宗,他媳妇也不明所以,只把刘英楠当成好朋友,所以对他很是热情。
  刘英楠看看老李,看看她如花似玉,质朴纯美的媳妇,微笑道:“嫂子别客气,我今天要上山去,有点事儿。”
  “哦,那不急,等你下来以后,一定来家里吃饭。”俏媳妇热情的邀请。
  刘英楠还没点头,人家真的去杀鸡了,其实他家养鸡并不是为了吃的,而是为了卖钱的,外面一只火鸡顶多几十块钱,但这里一只鸡要卖四百四十四块,还不还价,就是给那些死者家人准备的,在死人下葬的时候用来放生用的,这是为死者积阴德。也有说法,活鸡是用来款待那些勾魂小鬼的,或者是为死人引路的。说法不一,但在某一地域却是一种传统。
  而老李在家闲着没事儿,咱们训练这些鸡,一般人放生,也就在烧纸之前把鸡随手扔了,而这些鸡现在已经被老李训练得比鸽子还认路,比老马还识途,只要扔了自己就会回来。
  刘英楠忍不住感慨道:“你小子可是发了财了!”
  “得了楠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不过就是农妇,山泉,扎花圈而已,其实我还是很向往回到大都市生活的。”老子叹息道:“对了楠哥,趁你来了,快给我看看,灵魂稳不稳,会不会突然被抓下地府。”
  “不急,我先问你。”刘英楠反问道:“如果你能回到大都市,再遇到有人落水,你明知道自己还有可能遇难,你还会去救人吗?”
  “会!”老李坚定的说。
  刘英楠竖起大拇指,道:“放心吧,你的灵魂很稳,已经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了,如果不出意外,你们一家人会平安到老!”
  天道有情,好人好报!
  “喂,你有病啊,你这么大岁数,怎么叫他楠哥?”大姐头迷迷糊糊,醉眼朦胧,没人搭理她,她看了半天小孩子玩玻璃球,这时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老李看着大姐头,也很惊讶,这妞长得挺漂亮,穿得很性感,可大清早的就醉成这个样子,如果做完宿醉,那肯定刚从宾馆出来呀,老李看了看刘英楠,道:“他辈分大。”
  日,辈分大也没有叫哥的。刘英楠哭笑不得,他们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这里到处都隐藏着游魂野鬼,若有借尸还魂的先例,会加大他们心中的执念和怨念。刘英楠连忙致使老李,道:“这位小姐是我朋友,也是来拜祭的,你选点香烛供品,给打个折扣。”
  “楠哥看你这话说的,你朋友来了,我怎么能要钱呢,免费白送!”老李大方的说,就像个卖水果或者买菜的小贩,从竹筐里面挑那些大哥的元宝,粗壮的蜡烛。
  “滚粗!”大姐头破口大骂。
  老李顿时一缩脖子,刘英楠也是苦笑连连,这香烛元宝是送给死人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奈
  大姐头拿了元宝蜡烛,非但没有免费,反而还给了百分之十的小费,这钱是必须要的。
  卖元宝蜡烛就像买套套一样,从来没见过有人砍价,是最好做的生意。
  刘英楠暂别了老李一家,往上坡走了一段,有一个小矮房,是陵园管理处,两个孤寡老人轮流值班,都和老子关系莫逆,平时也没少拿老李的回扣,以往老李没开业的时候,管理员顶多拿走给死人的贡品,现在直接拿钱了。
  知道刘英楠是来选坟地的,老子特殊给管理员老头打了个电话,这让刘英楠很无语,虽说天朝是人情大国,常言也说,朝里有人好办事儿,听说现在早上买煎饼果子,和卖果子的认识都能多放点辣酱,干啥都得托关系,找熟人。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死都要托关系走后门找熟人了,买个墓地都得和管理员有关系,老李一个电话,管理员亲自帮忙挑选了一个风水好,地势高,夏天不漏雨,冬天不结霜,楼上是富豪,楼下双人房,总价四万八,包打扫,管维护,每天免费香三柱!
  听了介绍,刘英楠咋舌不已,现在干啥拼的都是服务啊,就连阴曹地府都拒绝暴力执法了。
  当刘英楠把这个消息告诉任雨的时候,任雨很满意,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让他帮忙询问,是否可以分期付款或者按揭!
  任雨手头紧,而梁美辰自己的钱,任雨准备都寄给梁美辰的父母,刘英楠挂断电话,还真问了这个情况,没想到管理员的回答竟然是肯定的,在管理处就可以办理贷款和分期付款,这里不断有身份证识别机,还有银亮的pos机,不过管理员老头看他和老李是朋友,特别告诉他说,现在墓地的需求量很大,升值空间也很巨大,建议他既然要贷款,就多买几处,一处自己用,其他的租出去,用租金还贷。
  刘英楠直接摇头拒绝了老头的提议,这东西租出去,回收的时候还能用吗?再说,他留着自己用?放眼天下,什么样的墓地能够埋葬他的身躯啊!
  最后没办法,还是他划卡付了款,卡里有几十万,上次那个包工头鬼给的跑腿费,现在又用到了梁美辰这只女鬼的身上,取之于鬼用之于鬼啊!
  办好了手续,又看过了墓地,一切没问题,刘英楠给任雨打去电话,不过对方没有接听,估计是在会诊,刘英楠给她发了一条一切搞定的短信。
  左右看看,没有找到那喝醉的大姐头的踪迹,刘英楠准备下山去老李家蹭饭了,同时山上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哭泣声此起彼伏,其中不远处一个女人哭得最狠。
  刘英楠正好要从这条路下山,走过去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是一座老人的坟茔,来祭拜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拜祭的是男人的母亲,坟前有一个火盆,女人是儿媳,正一张张的烧着纸钱,哭号声响彻天地,而且口中还在念叨着,好像是说,近来一只做梦,梦到自己的婆婆来找她,还说什么婆婆活着的时候,不应该让婆婆干那么多家务,当成保姆使唤,也不应该给她吃那些剩菜剩饭,以后她一定会好好照顾老公,照顾孩子,让婆婆放心……
  刘英楠一听就明白了,这明显是婆媳不和,儿媳妇刁难善良婆婆啊,于心有愧,才会夜有所梦,这是良心难安啊。
  不过这应该并不是冤魂缠身吧?刘英楠本没在意,可就在这时,那坟前火盆中,燃烧着的纸钱忽然火光一阵跳跃,火焰猛地从火盆中窜起一米高,火焰好像组成了一张可怕的人脸,血盆大口怒张,两颗獠牙森然,直朝那女人扑来……
  那女人当即吓得尖叫一声,瘫软在地,关键时刻男人扑了上来,挡在了媳妇身前,那人形火焰扑到男人身前停住了,慢慢消灭,可这朗晴白日,周围一点风都没有,可火盆中的火苗却像有了生命一般,如怒浪在翻涌,无数的火星在飞舞,仿佛愤怒的灵魂在盘旋。
  “妈妈。我们知道错了,以前对您老人家不够孝敬,可我们也有自己的无奈呀,白天要忙着工作,上要巴结领导,下要维护同事,一天累的要死还要装孙子,晚上回来还要看孩子,房子要还贷,高额保险要缴。家里外面的事情让我们心力交瘁,所以我们让您承担了过多的家务,忽略了您的感受,是我们不对,但也希望您能谅解……”儿子规定哭号,字字情真意切,随着他的话语,那飞舞在空中的火花也渐渐泯灭,老人一辈子辛苦,还不都是为了孩子,没有父母会真的憎恨自己的子女的。
  刘英楠眼看着火盆中还有很多纸钱正在熊熊燃烧,但在下一刻却全部熄灭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这确实是老人显灵,不过看墓碑的立碑时间已近过去将近一年了,老人的灵魂早就在阴曹地府了,这只是她残留在阳间的怨念而已。
  儿女忽略老人,固然是不对,可老人也要体谅儿女在这个年月打拼的艰辛,几十年前,天朝很穷,百姓很穷,但穷大家都穷,可现在这年月,巨大的贫富差摆在眼前,谁不希望做个人钱人,享受奢华舒适的生活,在社会上被人高看一眼,所以大家努力拼搏,不顾一切的拼搏,只为向钱看,忽略了包括亲情,孝道在内的很多东西,没有人说清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到底该如何,也许只有到了阴曹地府才能有答案。
  这对年轻的夫妻抱头痛哭,伤心欲绝,可擦干了眼泪之后,他们还是要面对残酷的人生,还要如以往一样继续拼搏。
  刘英楠摇摇头,轻手轻脚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站在半山腰,深吸一口,眺望远方,那繁华的都市散发着让人难以自控的魔力,闭上眼睛仍然能看到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睁开眼睛,看到的确实漫山遍野的坟墓,这可真是,站在坟地看都市,人生就像一出戏,站在都市望陵园,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姐头的怨念
  刘英楠站在半山腰,放眼四顾,远处繁华的都市,近处的坟地墓碑,初次之外,他还看到了很多游魂野鬼,有的站在墓碑后,有的躲藏在松林中,有的在眺望家乡,思念着亲人,有的在惧怕死亡,有的则满脸迷茫。
  这些都是刚死之人,而且都不是寿终正寝,不然会直接下地府,他们都是横死,心有怨念和执着,才会暂时滞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