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一十八
  嗯, 知道归知道,自责归自责——这一点都不影响压切长谷部在心中对鹤丸国永发出谴责。
  别人也就算了,一期一振这次的行事风格和鹤丸国永往日作风实在是太相似,要说半点没有受到影响、全是出自一期一振本心,这点压切长谷部是不相信的。奈何鹤丸国永在军议前已经离开, 如今压切长谷部也就只能回味一下鹤丸国永离开时的萧瑟背影。
  只是听了骨喰藤四郎透露的消息, 他也很清楚他原本的构想是不可能成功的了——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猜测到时间溯行军或许与“织田信长”有关, 和时之政府知晓此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但是他思考之后仍然认为, 时之政府麾下的“本丸”是最佳的、能够避开时间溯行军与检非违使、规避死局的避难所。只要时间溯行军仍有“修改历史”这个想法, 不管三郎身处哪一个时代,都有被它们追击的可能——同样,不管在哪个时代, 只要经历了“本能寺之变”而未死,三郎就有引来检非违使的可能。以刀剑男士目前这种无法穿越时空的现状, 也难以为三郎找到其他的藏身点。
  或许这是出于压切长谷部本人的危机感——不, 不止是他。在察觉三郎与明智光秀之间超过性命相连的微妙联系后,他们就无论如何都难以将这个“两个织田信长”的情况当成单纯的巧合看待, 也因为明智光秀的先例,不认为三郎有朝一日隐姓埋名就能得到安稳。
  仅剩的时间已经不允许刀剑男士慢慢来了。不管之前他们做了多少,其中有多少是无用功、多少是有用的, 眼下都应当到了收尾的时候。
  “就按三日月阁下先前说的——诸位有什么能说服时之政府的方法吗?”
  沉吟了一会后, 压切长谷部朝着同伴们问道。
  安土城这边的本丸很快就顿时陷入了热火朝天的讨论中——相比之下, 错过了骨喰藤四郎的劲爆消息、背上还背着苦涩刀剑的鹤丸国永独自骑马, 衣袂翻飞,还真有一些萧瑟的模样。
  虽然鹤丸国永并不真的觉得难过与寂寞。
  白发的太刀付丧神体格纤细,因为还在赶路,衣服被气流掀动,呈现出明显的手臂曲线,也就让他看上去更瘦弱了几分。通过改变自身的状态(出阵、演练等)来改变身体重量,这件事鹤丸国永已经得心应手。他身下相当于只负载着一些刀剑的马儿跑的飞快,路径上偶有的积雪被狠狠踏碎,顺着马蹄扬落而飞溅起来,再颤巍巍地落下,像是一场不为人知的细雪。
  在狂奔的骏马上,鹤丸国永眼帘微垂。
  他纤长的白睫在白发、白雪的映衬下恍若透明,只有投在眼睑下方的阴影才能证明其存在,无端端让他多出一种脆弱的美感。眼下冰雪未消,路径旁落光叶子的树木枝丫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晶,鹤丸国永从它们之间穿过,冰晶折射的微弱光芒也就不断落在他的脸上,让他因为收敛了表情而喜怒难辨的脸越发出尘。再加上他微微抿紧、缺了些血色的唇,一时间竟让人分不出在山林间穿梭的到底是鹤一般的付丧神,还是趁着冬日外出的雪之子。
  像是终于考虑清楚,鹤丸国永猛地抬起头。
  他的瞳孔是灿烂的金色,在那张素淡的脸孔上,这两点金色就成了夺目又光辉的一笔,如晴空消融冰雪一样,中和了鹤丸国永本身色调配出的冷感。紧接着,他露出一个眉飞色舞的笑,原本精致到缺乏生气的面孔顿时就鲜活起来。
  “哎呀,之前时间太短都没有办法仔细去想——果然还是有问题的吧?”
  他自言自语道,饶是话语的内容带着懊恼,听上去也像是轻松随意的笑骂。
  “——一期一振和明智先生那边。”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在各种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但鹤丸国永毕竟不是什么都能迅速掌握在手的智者。明智光秀那边闹出的动静不大,但事情不算小,偏偏他与压切长谷部要快点返回,以至于鹤丸国永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用作思考。待到了目的地,又扯出给刀匠拔褉的事情,更是让鹤丸国永没有独自思考的时间与空间。如今他驱使马匹奔跑在无人行走的小路上,冬日的风风刀一般地刮在他露在外边的脖颈与脸孔,冷却了他因为彻夜不眠而发涨的大脑,也让他终于能分出心神去考虑当时隐隐察觉出的不对。
  鹤丸国永没有参加军议,自然不清楚那边说出了怎样的消息——如果他能够留到军议结束后,大概就不需要思考这么久了。不过反过来说,如果他留到了军议后,恐怕此刻又要背上新的难题,并且要被压切长谷部悲愤之下反塞一口“药研藤四郎”吧?
  不过,有关这次骨喰藤四郎透露的事,压切长谷部之后必然会写信送去丹波,这也就不存在什么信息不对等的问题了。
  眼下鹤丸国永考虑的是其他方面。
  他不怀疑一期一振的品性,曾同为皇室御物,鹤丸国永与一期一振不说关系多好,也绝不是彼此之间没有半点了解的类型。实际上,以一期一振严谨克制的个性,会同意和他一同前去捕捉时间溯行军(并强制送信),这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不要说一期一振之后还尽心尽力地帮助明智光秀。
  那个男人虽然温柔,却并不会为温柔而让出底线。虽然隐藏在了明智光秀的表现背后,但鹤丸国永也能够确定,一期一振推动这些事情的发展,同样是怀有目的的。
  明智光秀的目的大抵是和“本能寺之变”“时间溯行军的敌意”有关。但是一期一振呢?
  他是要借由明智光秀之手去确定什么吗?
  “……怎么说呢,稍微有点伤心呐。”
  鹤丸国永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轻轻叹出一口气,脸上仍然维持着笑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竟然瞒了大家这么久。我好像没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不过同为刀剑,还是多信任一下自己的同僚才好吧?”
  他这样说着,拍了拍背后鼓鼓囊囊一大包的“药研藤四郎”。
  “……那么这些就由一期代我去吃了!啊,还有近侍的职位也干脆移交吧。”
  ——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怎样遭遇的一期一振,突然打了个寒颤。
  口气轻快、叫人分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白发太刀在接下来的赶路途中再也没有多说话。经过多次随军的锻炼,他已经非常熟悉马的习性,对自己的夜视范围也已经了然于胸。没有可以替换的马匹,他很自然地在最合适的时间停下、从还没有冒出草芽的泥土中掘出甜茎供马匹补充体力,再抓紧时间趁着马休憩的时候倚靠着它休息。在夜晚也只是带着帽子、牵着马慢慢行走在路上,不至于让自己在夜晚的视力影响赶路。
  靠着这样的赶路方式,他至少节省了一半与压切长谷部一同前去丹波时花费的时间。当他带好了兜帽、蹑手蹑脚地从未关好的窗户里爬进去的时候,没有想到鹤丸国永会这么快回来的一期一振果然正毫无防备地背对着窗坐在案几边,捏着一封早已拆开的信。
  背后的角度至多能让鹤丸国永看到一期一振小半个侧脸。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鹤丸国永从一期一振紧抿的唇角里察觉到对方的紧张与犹疑。
  完全没有犹豫,鹤丸国永逐步接近了背对他的军装青年。白袜落在榻榻米上连一点细微的声响都没有发出,可见鹤丸国永在这方面上已经异常娴熟。直至走到距离一期一振只有两拳的距离,白发金眸的太刀付丧神才猛然爆出一声大喝:
  “——哈!!吓到了吧!”
  一期一振:“……”
  在刚刚一瞬间条件反射地将手中信件握成一团,猛地转过头来、还未来得及抽出本体的军装男士瞳孔明显地一缩,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惊愕。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以无奈又好笑地口气说道:“鹤丸先生,你回来了。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抱歉抱歉。不过能看到你刚刚的表情,也不枉我这么辛苦赶路了。”鹤丸国永心满意足地将帽子掀下去,唇角微翘,“那,一期你手中拿着的信,介意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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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期:你是魔鬼吗?
  鹤丸:是呀!我这么白的魔鬼没有见过吧?
  啊,对了。所有刀剑男士都是一心向三郎。是很真实的忠臣了。笔芯。
  上次国庆说的加更方式,现在还有两个加更没有写。今天写今天写。不会咕不会咕。
  以及鹤丸的睫毛问题这个来自我上次正片时买的假睫。实不相瞒它还没拆封的时候我都看不清它,就和透明的差不多。不过用了后发现效果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