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相公我好想你
  棠鲤一转头,便看到马承红着眼睛,星星眼看着她。
  棠鲤:“……”
  “马大厨,你不会想跪下吧?”棠鲤看着他那架势,不由道。
  “可以吗?”马承道。
  虽然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棠鲤。
  棠掌柜不仅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做丁家菜,现在还替他洗清了污名,让他成为了堂堂正正的丁家菜传人!
  以后,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做丁家菜,传承丁家菜了。
  这是他内心最渴望的事,现在实现了。
  这般大恩大德,就是他给棠掌柜跪下也应当。
  棠鲤看着比自己大一轮、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嘴角抽了抽。
  “不可以。”
  马承微微弯曲的膝盖,只能直回去。
  “感激的话不用说,你帮着我把这酒楼开好就行。”棠鲤道。
  马承猛地点头,他一定会尽心尽力,肝脑涂地!
  “好了,今天第一天开业,生意多,就做到这里吧,把门关了,收拾一下,就回去吧。”棠鲤转头看向众人。
  ……
  距离酒楼不远处的客栈。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捧着一碗菜,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去。
  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门就打开了。
  来人一身黑衣,黑冠束发,身型高大伟岸,长身玉立,脸部棱角分明,一双冷厉的眼眸,看的人有几分畏惧。
  韩绎是从暗卫营出来,被主子选中,保护主子。
  他不知道主子的脾性,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他们暗卫,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要么是主人的一把刀,要么是主人的肉盾,无所谓好事坏事了。
  他跟在主子身边一个月了,对主人的印象便是冷,主人很少说话,要么跟在占子研习兵法,要么就独自一人练武。韩绎有些怕他,对他毕恭毕敬。
  “主子,那酒楼今日新开张,客人很多,本来是说不外带的,所以颇费了一番功夫,您久等了。”韩绎道。
  男人微微颔首,让开了一条路。
  韩绎连忙走了进去,将那碗菜放好,又拿出一碗米饭,摆上碗筷,然后便退到了一边。
  男人在桌子前坐下。
  韩绎低垂着头,并未发现他深不可测的主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
  然而,入口后,动作却慢了下来。
  这菜的味道不错,但是却不是他想要的味道。
  看来这酒楼主厨的不是他媳妇儿。
  吃不到他媳妇儿的味道,他心中有些失落。
  不过想想,也是好事,要是他媳妇儿自己主厨,那得累死,他也得心疼死。
  韩绎察觉到主子动了一筷,便没有再动了,不由道:“主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属下换家酒楼?”
  下一瞬,他主子冷飕飕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仿佛他触到什么逆鳞一般。
  韩绎一下跪下了。
  “凝风酒楼。”他开口,声音低沉,念着这四个字的时候,速度很慢,有种温柔缱绻的味道,“很好。”
  “是。”
  “下去吧。”
  韩绎的身影一下消失了。
  暗卫的下去,并非离开,而是隐藏在暗处。
  他们暗卫营的宗旨,便是誓死守卫主子,不能离开主子身边。
  男人把一碗饭吃完了。
  韩绎便出来,把东西收拾了,又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暗处。
  男人推开了窗户,看向凝风酒楼的方向。
  天黑了,黑蒙蒙的,夜色下,那酒楼看得不甚真切。
  他的目光沉沉,暗光涌动着。
  突然,他的目光定住,落在一个地方。
  那是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从客栈走了出来,款款而来。
  男人的目光紧紧攫住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身体也变得紧绷起来,一股复杂又浓郁到化不开的情绪,从眼中流露出来。
  那抹身影越来越近,近到他能看清她的脸。
  一年了。
  还是那般模样,长高了一些,没有胖。
  虽然无数次入梦,但是在见到真人的刹那,那积压了一年的思念,还是奔泻而出。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
  突然,那从客栈楼下经过的人,脚步顿住了。
  棠鲤抬头看去,便看到那打开的窗户,并未看到人影。
  但是……
  其实,从酒楼出来的刹那,棠鲤便感觉到一股目光落在她身上。
  棠鲤越往这边走,那种目光越明显,而且,她的心跳逐渐加速,在这一刹那,开始狂跳。
  目光很熟悉,而且,第六感告诉她,那目光极有可能是……
  棠鲤深吸一口气。
  她仰着头,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户。
  她知道,她相公就在里面。
  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来和她相见。
  她想他相公所想,理解她相公,也尊重她相公的选择。
  但是,她真的好想他啊。
  一闲下来就会想。
  想他在做什么,想他有没有吃饱,想他是不是很累,想他有没有受苦。
  棠鲤想着想着,委屈起来,眼睛微微发红。
  她执拗地仰头看着,小脸上透出一抹倔强的劲。
  仿佛无声的较量。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没过多久。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户上一跃而出,落在了棠鲤的面前。
  棠鲤的目光,便从窗户上,转到了面前人的身上。
  棠鲤仰着小脑袋,就那样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的。
  男人也低头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涌动着暗沉沉的浓烈情绪。
  下一瞬间,棠鲤朝着男人扑了过去,男人也伸出手,刚好接住她,将她搂进了怀里。
  男人扣着她纤细的腰身,紧紧的,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棠鲤搂着他的脖子,脸紧紧贴着,闻着那熟悉的气息,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了。
  “相公,我好想你啊。”棠鲤带着哭腔道。
  卫擎心疼地不得了,就他媳妇儿这句话,他就感觉自己出来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他舅舅说了,说只准他回来看看,不准见他媳妇儿,否则就打断他的腿。
  但是,像现在这样,能抱着媳妇儿,能听见媳妇儿的声音,别说打断腿了,就是让他把命给出来,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