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以前老头子将我放在特训营的时候,我背着比你重两倍的沙包上山下山,还要保持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终点。所以你这点重量在我这,真不算什么。”
  欧尚卿一边走着,一边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她聊天,还真跟他刚才一个人上山时一样没压力。
  戚沫愣了一下,在他后面做了个懊恼不已的表情:“所以你刚才说背过比我重的东西,是你训练时背的沙包?”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女孩子?”欧尚卿好笑的问。
  “我什么也没以为啊!”心虚的否认,所幸他后脑勺上没眼睛,否则一定能看到她这会儿的脸有多红。
  “你跟我在一起三年多,一定知道我有多洁身自好,冰清玉洁,怎么可能会背那些女孩子呢?你说是不是呢?”欧尚卿托着她往上掂了掂,几句话的功夫又没了正形。
  “是啊,跟着你三年多,自然知道你是不可能背那些女孩子的,但男孩子就不一定了。”戚沫笑了笑,这些年她可没少听他和男的传绯闻。
  “我发誓,我对男人没兴趣。”他说着,竖起右手三根手指起誓,单手托着她走。
  戚沫竟也没觉得自己的身子下滑,心里不禁暗自感叹:单手托住她一个近百斤的人,这臂力得多大呀?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抓紧了他的肩膀,有些无奈:“你说就说,不举手就起不了誓了吗?”
  “形式不做到位,显得不虔诚。”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行了行了,我信你!我知道你对男的女的都没兴趣,赶紧把我背好,别这么掉以轻心行吗?万一你一个不小心,咱俩都得完!”
  玩笑哪有命重要?
  “你要这么说也没毛病,但我就对你有兴趣。戚沫,你要不是个木头人,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回应了?”欧尚卿这才放下手,继续托好她的腿,让她的紧张感得到了缓解。
  戚沫趴在他背上,将脸也贴了上去,隔着背也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
  就像这副坚挺厚实的背,能给人带来强烈的安全感。
  仿佛只要这样,就不需要再去担心其他的,只要这样,所有的问题他都会帮你解决。
  “你不会是想睡觉了吧?”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可她把头埋得太低了,他只能看到她发顶上那个旋。
  “你要什么样的回应?”她问得很小声。
  她一直觉得自己早就在回应他了,从开始决定要答应跟他结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在试着适应他了。
  从一开始的靠近,再一步步的到牵手、亲吻、同床共枕……像现在这样能自然接受两个人肢体上的接触,这些,难道不都是她对他的回应吗?
  可能她本就不是个热情似火的人,表达得也不够明朗,才会给他一种只有他一个人在单方面的付出吧?
  他慎重的想了半晌后,才严谨地回道:“别避着我就好。”
  就算不需要嘴上说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至少也不能他每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三步的疏远他,防范他。
  “我没有。”她弱弱的反驳。
  很快又开始自我检讨了一下:她真的有避着他吗?没有吧?无法回应他偶尔厚颜无耻的调戏她、所做出的那些动作,所说的那些话语,但这应该也谈不上是逃避吧?
  第342章 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我记得我说过,就算你当真一辈子没办法喜欢上我,只要你不想离开我,那我也能对你好一辈子,这句话依然有效的。
  不过,我说这些不是想给你施加压力,强制你喜欢上我或是逼迫你说一些违心的话来迎合我,我只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罢了。
  其实就算当时选择的人不是你,这种好,也会给别人,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你若没办法喜欢我会有愧于我,懂不?”
  可能他太清楚她不会离开,至少有星辰在,在星辰还没长大或是能独立自主的这段时间内,她应该都不会想要离开的。
  没人比他更清楚她对星辰的那份愧疚了。
  “你……可真是个好丈夫。”戚沫笑,就算当初选择结婚的人不是她,他也会对别的女人这般好,他也会带别的女人来这里,背着别的女人上山,体贴的同别的女人说这番话……
  好酸啊!
  这是吃了柠檬吗?
  “徐淼那家伙有句话倒是说得挺对的,情窦初开的人,总是要比纵横情场的人要长情。”只不过,情窦初开是需要一个纵横情场的老手一点点带领着的,否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撞在一起,再美好的初恋也会被一点点磨没了!
  可偏偏他和戚沫还真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可幸好的是,他们遇见的时间不是在那一段横冲直撞的青涩岁月里。
  幸好的是,他已能沉稳的控制自己的冲动,能周全的考虑到许多方方面面的问题,不至于让两个情窦初开的人把热情都磨平在相互磨合时的矛盾中。
  万幸。
  为这种幸运,他笑了,感谢老天让他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在最好的时候,遇到最好的这个女孩,不负所望!
  定不负所望!
  “徐淼是不是把目标移到项丽婕身上了?”提到徐淼,她不禁又想起用餐时,徐淼向她打听项丽婕的事情来。
  “项丽婕看着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你还怕徐淼会伤害到她?”欧尚卿对项丽婕没什么好印象,自然也不会认为她是个单纯清白的“良家少女”。
  “恰恰相反,我是怕徐淼受伤害。”戚沫“嘁”了声,不以为然道。
  “这倒是真的。徐淼表面上像个花花公子一样四处拈花惹草,事实上他是个再专情不过的,他只是为了掩饰他心中深爱着一个人的事实,在自欺欺人罢了。”欧尚卿轻叹了声,说起徐淼的“花心”,他身为知情者,难免不会为徐淼感到心疼。
  “他深爱的是有夫之妇?”戚沫自然而然的将这种“爱而不得”归纳为介于实际情况不允许的基本条例之下。
  “不亏是戚秘书,真会抓重点。”欧尚卿赞赏道。
  “还好他爱的人不是你。”戚沫打趣了句。
  “我不是个gay的事实让你很失望?”欧尚卿无语,真想敲一下她的脑瓜子,她这是恨不得他真跟男人有牵扯是吗?
  “自然不是,不过确实让更多人失望了。你要知道这些年里,有多少人都‘知道’你是个gay,也认定了这个事实。如今你突然翻盘,打得他们毫无防备的措手不及,估计股票跌了都没有你这信息更让人扼腕叹息了!”
  想当年,她可也是吃着这个瓜的,一直介于他是个“攻”和“受”之间来来回回,和吃瓜大众一样纠结了很久呢!
  “戚沫,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吗?还是觉得仗着我之前答应过你婚前不碰你的承诺,就可以有恃无恐了?”欧尚卿腾出一手,“啪”一声拍在她臀部,打得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的往上窜。
  待反应过来时,只觉得羞愧难当,涨红着脸,顾不得当前危不危险,扭着身子就要下来。
  “放我下来!”
  “你是想让我们两个一起滚下山去吗?”欧尚卿纵使早有防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但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要命的整个人往后仰着推他。
  “我不想!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被打屁股这种事情,她这辈子都没被打过,以前就算戚卫国打她,那也是用棍子或是皮带抽她,断然不会用手打。
  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她都快二十年没被人打过了!
  打就打,为什么要打她屁股?!
  “你先别乱动,我才能放你下来!”欧尚卿头疼不已,不就是打了她一下吗?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他又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闻言,戚沫才安静下来,可僵直着的身子和紧绷的神经,在在都表示了她不会再让他背她的可能了。
  欧尚卿才松了手,还没蹲好,她就跳了下来,往旁边远远的退了好几步,红着脸,怒目圆瞪的注视着他。
  “干嘛呀干嘛呀?”欧尚卿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说他也背着她走了一跳,这是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哪?至于要这么怒视他吗?
  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抵着后面的栅栏,没路退了,幸好他就维持着半蹲的动作,没有靠过来。
  “我心里清楚什么?”他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绝了,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不清楚就算了。还走不走啊?不走的话,我就下山回去了!”戚沫说不出怪他不该打她屁股的话来,这种事对她来说,也确实是羞耻的。
  “走走走,当然要走了!”说着,欧尚卿熟练的牵住她的手,拉了她一把,“走吧,要是走不动了就告诉我,我再背你。”
  戚沫不置一词,将挂在手臂上的衣服往他胳膊上一挂,心安理得的看他抱着衣服:“我自己走,衣服就麻烦总裁您了。”
  没办法,谁叫他体力好,跟她没法比。
  欧尚卿不甚在意,整理好手臂上的衣服,一件件挂整齐了,便又去牵她的手。
  戚沫这回没想挣脱了。
  毕竟,一个人在累极了的时候,确实是恨不得有点支撑的力气能帮助一把的。
  要不是欧尚卿刚才打在她屁股上的那一掌让她羞愤难当又有口说不出的话,她现在指不定还趴在他背上享受这冬日暖阳和沿途的风景呢!
  而欧尚卿也乐在其中,甚是觉得就算被她当根拐杖拄着,那也是他该做的事。
  第343章 看戏
  一路歇歇停停,打情骂俏中,两个人终于到达了欧尚卿所说的那个“世外桃源”。
  这地方比她想象的要美上许多,青山绿水,湖面平静,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粼粼星光。偶有山风抚过,吹皱了镜面,镜子中的倒影如千千万万舞者在舞动水袖,波动中的星光更是耀眼无比。
  只可惜了这处世外桃源大抵已不再是欧尚卿记忆中的净土了。
  和戚沫他们一样趴在防护栏上眺望山水相映的人头排得密密麻麻,人声鼎沸,议论、感叹声此起彼落,喋喋不休。
  哪里还有“安静”这一词的立足之地?
  不过尽管如此,戚沫还是觉得不负此行,刚才爬山爬得累成狗,这会儿能一览如此美景,当真什么都值当了!
  “这就是我省最大的蓄水湖,梅岭水库。你想想平时吃的、喝的、用的水都是从这里流出去的,会不会觉得亲切许多?”欧尚卿一只手扶着防护栏,当年他们来这里的时候,这道防护栏是没有的,这里就是一个坝。
  现在这里多了防护栏,也多了几道瞭望台,就连上下坝的台阶两侧都安装了扶手和护栏。
  “改天周末有空的时候,带星辰一起来。”戚沫点头,风吹干了额头上的汗,凉凉的,隐隐中仿佛能闻到山林中青松翠柏的清香。
  水库很大,群山环绕,怀抱群山,错综交错,一头是如海平面般一望无垠与天交际,一头蜿蜒进山间,看不到尽头。
  “妈妈,妈妈,我不想看山了,我想下山看戏!”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拉着母亲的衣角晃着,奶声奶气的扯着嗓子喊道。
  戚沫的肩头披上了件外套,她的目光从那小女孩身上转了回来,对着欧尚卿笑了笑:“风一吹还真有点凉。”
  “去看戏?”欧尚卿理了理她额前几根黏住的头发,提议道。
  “看什么戏?”戚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四周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有谁闹事。
  “是戏台上的戏,你想什么呢?”他笑了,戳了下她的额头,解释道:“顺着大坝台阶下去的半山腰处有座庙,刚才那个小妹妹说的看戏,应该说的是庙里搭了戏台,请了戏剧团唱戏。难怪今天来会看到这么多人,应该都是冲着看戏,顺道上来看风景的。”
  “我看不懂,也听不懂啊!”戚沫明白了此“戏”非彼“戏”,不过她听不懂那些莺声呖呖的拖着嗓子唱出来的戏文是真的。
  欧尚卿没跟她再讨论听不听得懂的问题,直接拽了她的手就走。
  看戏的人难道都是因为喜欢或是听得懂才去看的吗?喜欢的和听得懂的人那不叫看戏,那叫听戏。
  戚沫便任他拉着。
  他说的半山腰其实并不是真的半山腰,而是快接近山脚了,所幸一路都是台阶,好走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