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监视器后头的导演，怒喊：“卡。”
  这一身的泥怎么办啊？
  李心水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省钱，同样颜色的戏服只有身上这一套，也不知道摔泥坑前的的戏合不合适。
  她走到了监视器前，想着自己一身的泥，也没有凑太近。
  她问：“导演，摔之前的能用吗？”
  谢导自己都在看。
  林芭乐不好意思极了，凑到跟前：“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心心。”
  李心水摆了摆手：“没事儿，先看看摔前的能用不能用，要不能用，就先拍摔泥坑后的，然后这衣服送去干洗，到时候再补拍前面的。”
  话都已经让她说完了，谢导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指了指她道：“一会儿还得再摔一次。”
  “成，没问题。”
  “你悠着点摔。”
  “知道了。”
  这时候，一边候场的樊帆叫了她的名字，“心心，比个耶！”
  要不是看在他也穿着戏服的份上，她一定会给他来个热情的拥抱。
  不过，合影到底还是照了。
  还叫上了其他演员，好几个女演员中，李心水最显眼。
  可不是显眼，不仔细看，谁能看出来泥人是她啊！
  再苦再脏都没什么！最怕的就是导演说，“咱们要不要加几场激情点的戏啊？”
  其实谢导也就是想想，这剧可没打算只在网络上播，要在电视台播，敢有激情戏吗？基本上就是男的把女的抱上了床，一吹油灯，完事了。要么是男的伏在女的身上，双手交错，光拍手脚的动作也完事了。
  毕竟是电视，不是电影，电视里的激情戏，基本全靠想象来着。
  可就是那种一拉灯就完事的“激情戏”，李心水也懒得拍，她和樊帆太熟了，明明是深情的，一对上眼睛，就忍不住笑场。
  李心水提议，“谢导，咱们能不能有点儿创意？不是我推崇韩剧，但人家韩剧的小粉红拍出来，就是沟个手指，对一下眼睛，都能让人春心荡漾，咱们的就会拍手指交缠，也太老套了。要不这样，咱们先拍其他的，感情戏先放一放，咱们都再想想，怎么拍新颖，又容易和观众产生共鸣。”
  谢导都五十多岁了，本来就是个老派的导演，韩剧没怎么看过，拍那些严谨的历史剧是他最拿手的了。
  不过他人老心不老，中午休息的时候，谢导举着平板，戴着老花镜，叫李心水：“小李，小李，来来来，你来给我推荐几部你说的那什么小粉红冒泡泡的韩剧。”
  听说，谢导熬了好几夜，追完了好几部韩剧，最后把李心水和樊帆聚到樊帆的房间里，做总结：“嗯，也是一个套路，咱们啊要抛弃咱们以往的套路，但也不能进入韩剧的套路怪圈子里，学的不像，就成了四不像。”
  “那怎么拍？”李心水和樊帆坐直了，等训话。
  谢导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小李啊，你就把小樊当你老公吧！想想你老公是怎么追你的？你们是怎么互动的，可以把你们生活里的常态，搬到我们电视剧中。你再和小樊对对戏，我觉得你们年轻人能行。演技上，我给把关，情节的掌控还得靠演员的表演力。”
  这是要撒手不管了。也是，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谢导九点半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了。
  李心水没有走，她还在犯难，皱了眉，思索。
  “我和蒋渔是怎么相处的啊？”她问樊帆，有些事情吧，就是当局者谜，她觉得她和蒋渔就和普通的夫妻一样，恩恩爱爱吵吵闹闹，拌嘴了和好，和好了再拌呗！
  樊帆抱着胳膊，也认真回想，道：“你一见他就笑，眉眼弯弯，会给人一种谁想插足都插不进去的感觉，用如胶似漆形容可能过了，你们互相不黏，但是那感觉吧，就是分的再开，心也在一起。”
  李心水：“这形容听起来对演戏……没用啊！咱俩演的这一对儿，一开始是死对头，你演的那个一开始讨厌我心狠手辣，吃了几回亏后，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要是一见你就笑……咦，其实也行啊，笑也分了挺多种的，一开始是算计了你得意的笑，后来是真心的笑。还有眼神，要不咱俩再对对？”
  对吧！一对起戏来，两个人都入了迷。
  这一对就对了三个多小时。
  樊帆送李心水出门，下意识看了看走廊。
  李心水推了他一把，笑道：“干什么呢？对个戏，搞的像是在偷情。”
  樊帆也笑，忽然拿出了手机，打给了蒋渔，准备调|戏调|戏他。
  “干什么？”
  蒋渔的声音很小，一听就是在卧室里，怕吵醒了蒋三三。
  紧接着那边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也是很轻微的。
  “这么晚打电话干吗？”
  等到蒋渔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樊帆才道：“送心心回她房间，打电话告诉你一声。我俩刚对完戏，对了三个多小时，要是被偷拍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对戏的中间，我们窗帘没拉，还有亲密举动，拉手，碰肩膀，甚至还有借位的吻戏……”
  “还有呢？”
  “哈哈，我助理也在呢！”
  “滚。”蒋渔气笑道。
  本来是想直接挂了的，想了想，又道：“哎，照顾好我媳妇啊！”
  樊帆：“独守空闺的感觉怎么样？”
  “滚，我抱着蒋三三呢！”
  独守空闺的感觉……
  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