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摘脸案(七)
  小惠想了一下,就比画了起来,可看的施画就有些纠结了,于是轻按着她比画的手:“能画出来吗?”
  身边的小芹立即点头:“小惠姐一定可以的,她画的画,也好看,不比五小姐差的。”
  “别胡说,我怎么可以与五小姐比,她的画可是得到大家认可的,我也只是学了些皮毛罢了。”小惠立即白了她一眼,可嘴角微挂的得意笑意,还是让人看明白了,她很有这个自信。
  施画立即向门外拍了下手,严霄亲自将文房四宝拿了进来,请小惠到案桌前画出图样。
  小惠画着,小芹在身边指导着,两人相互讨论的,画出了样子。
  而施画与严霄就抱着胸的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此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在拿到画好的样子看着的时候,施画再问出一句:“你家五小姐身上没有痣吗?”
  小惠肯定的摇头:“没有,说来也奇怪,这胎记长的真不是地方,这脚上长、身上长都可以,却偏偏长在了脸上,毁了小姐的一生。”
  “说的也是,不是地方。”施画轻语着。
  “可不是,小姐也不是没想过办法,什么方法都用过,也寻过几个偏方,烧的脸疼痛难忍,可却一点用都没有,她也是很痛苦的。”小惠难过的道。
  “你家小姐会武功吗?”施画放下画,问道。
  两个婢女都摇头,小惠道:“我家小姐深闺不出,哪里会什么武功呀。”
  “可我听说,五小姐的手劲很大,与三小姐发生不止一次的争吵,也动过手的。”施画再问。
  小惠轻撇了下嘴:“说起这事吧,也不能怪我家小姐,三小姐身为嫡女,也跋扈,让我家小姐作画还要限时间的,到时拿不出来,就会来吵闹,小姐也是烦了,才会发生争吵,不过一般都是三小姐先动手,我家小姐无奈之下才会推开她的。”
  “正常,如果是我,我也会推开她。”施画理解的点头。
  小惠再为自家小姐抱不平道:“三小姐每次来,都趾高气扬的,命令我家小姐干这干那的,小姐稍微不顺她的意,就会骂一顿,有时候还会动手打我家小姐。”
  “过分了吧,她不是求你家小姐作字画的吗?还如此?”施画也愤愤不平的道。
  小芹撇着嘴的道:“哪里是来求的,是来命令的,她说过,如果我家小姐连这点用都没有了,这李府她也不用再待了,直接送到外庄子上,自生自灭,死了都没人知道的。”
  “哦?对了,你家小姐有没有什么旧疾,或说是怪病?”施画心中再了然了。
  小惠与小芹互看了一眼,小惠道:“我家小姐因为想祛除脸上的胎记,用过几个偏方,后来就得了一种头疼的病,有时候疼的厉害时,会晕倒。”
  “晕倒?不会红眼吗?”施画再问。
  小芹立即点头:“有的,我见两次,挺吓人的。”
  小惠立即拉了她一下:“别乱说话,那是因为疼痛所至。”
  “这话,是你家小姐告诉你们的?”施画扬起嘴角。
  两人都在点头。
  施画伸手拉着小惠:“你是五小姐身边的人,她平日里有什么事,会不会都有你说呢?”
  “一般会的,但这一年来,有些……”小惠欲言又止。
  “不妨说说,你家小姐这一年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也想我们早些抓到凶手,你家小姐死的很惨。”施画鼓励着她。
  小芹也轻推了下小惠:“惠姐,说吧,也算是为小姐报仇做点什么。”
  “我家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只因这脸上的胎记,而不受府中人的待见,日子过的很苦,可她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我跟她的时间长,这府里的一些事,也是一起经历的,所以,与奴婢聊的多些,她特别想治好脸上的胎记。”小惠轻轻的开口了。
  “那是一年半前的事,小姐在府中花园后面的荷塘边纳凉,不知府中请了客人来,就在那里,她见到了一位俊公子,听府中的人说,他是逸王殿下,当时小姐因为没有戴帷帽,被吓的落荒而逃,可她躲在假山后,还是一直盯着他看,奴婢看的出来,小姐是动了芳心了。”小惠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和无奈。
  “然后呢?”施画问道。
  “哪有什么然后,老爷请这位逸王殿下其实就是给三小姐相看的,当时三小姐将从五小姐这里拿去的字画展示出来,得到了逸王殿下的赞赏,老爷更是高兴异常,可小姐却不高兴。”小惠再叹了口气。
  “当然不高兴,这明明就是她的作品,被人占了名头,放在谁心里都会难过。”施画轻声道。
  小惠点头:“确是如此,而且小姐对于这位逸王真的很上心,过后,逸王又被请到府中两次,最后一次还……还遇到了小姐……”
  “遇到了?”施画的眼睛转了转。
  小惠点头:“那天小姐特别的高兴,前所未有的高兴,还说逸王是个才情横溢之人,心思也特别的和善,从那时起,她就更加的想将脸上的胎记去掉。”
  “直到后来,又与三小姐大吵了一架后,她说出了那句话?”施画探究的问道。
  小惠点头:“是的,那次三小姐真的很过分,骂的特别难听,小姐也是真的很伤心,才会说了句从未说过的狠话,可没成想,她却……”
  “是呀……没成想……”施画微眯着眼的长叹着气轻语着。
  “小官爷,我家小姐死的惨,您一定要抓到凶手。”小惠眼中含泪的道。
  施画轻点了下头:“我们会的,大理寺办案,一向都是公正的,绝不会放过一个凶徒,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看着被官差护送着离开大理寺的四个婢女,施画抱着胸倚在门廊下的柱子前,紧抿着嘴角,目光深遂,不知在想什么。
  严霄走过来,看了她一眼:“不和我说说?”
  “其实从事件的过往来看,这位五小姐在李府的生存真的很艰难,可她所用的手法,真的很残忍,两者相汇时,就让人又怜又恨,看来一向要面子的李侍郎,这次,可能会丢人丢到家了,不知他是否能再坚强的活下去。”施画无奈又轻蔑的摇头道。
  “对于自己的子女不能一视同仁,这就是必然的结果,责任在他,就得承担。”严霄淡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