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实习医生
  男人躺在床上,呻吟着,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苍白,嘴唇也微微泛紫,钟宁第一时间把脉的时候确实是急性阑尾炎,可他表现出的症状并不完全是阑尾炎,更像是中了毒。
  他从口袋取出银针,慢慢刺入男人的胸口,阑尾炎主要是因为管腔之中有结石,自己能够用灵气迅速将其碎石,不过这种中毒的表现却让他心生忧虑。
  “医生,怎么样了?”
  女人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她却见钟宁迟迟不下针也忍不住催促了一番。
  “你们是干什么的?”
  钟宁转身问道。
  “啊?我们是给镇子上造纸厂打工的。”
  “造纸厂?”
  他马上拿起男人的手指,却见他的指甲里积蓄了很多污垢,而且带着很重的墨味,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去倒一杯热水!马上!”
  女人一听,小跑出门从门外的水壶里倒来了一杯热水递给钟宁,钟宁慢慢搀扶起男人,连续在刺中几处暗穴,便将开水喂给的男人。
  “喝水。”
  男人腹中生疼,连续抿了几口才勉强喝了半杯,但半杯入肚他根本没有任何好转,女人又开始急了。
  “医生……”
  “再喝,多一点!”
  钟宁说罢,男人强忍着最终咽下一杯,还差点因为疼痛吐出来。
  “咳咳咳咳咳。”
  咳嗽几声,那一家人见状都围了过来。
  “我看你这小大夫一点招也没了,就知道多喝点热水,这人都快被你给医死了。”
  大汉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身后的家人也开始附和,好似这一切都没有意义,钟宁却懒得理会,将他慢慢平放在床上。
  “医生,这光喝水有用吗?我看他怎么不见好呢?”
  钟宁没法和他解释,不过他确定应该是男人腹腔里沾染了造纸厂的污染物导致,他用银针扎在几处暗穴,通过灵气疏导直接碎开了他管腔的结石,而那些结石实际上就是造纸厂污染物,一种凝结的化工原料。
  “让开!让开!”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众人目光所至,是个中年人,梳着背头,带着眼镜,披着白大褂就闯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他都已经痛成这样了还不会处理。”
  医生指责钟宁的举动,推开了他接手诊治,可当他看到胸口的银针勃然大怒。
  “你是哪个医学院派过来的?拿着银针扎几针,你以为有什么用吗!给我滚!”
  说罢,正欲扯出钟宁扎下的银针,却被他凌空抓住。
  “你想干嘛?人命关天你懂不懂啊!”
  钟宁懒得和他计较,像他这样不入流的医生自己也没有必要和他争执。
  “我自己来。”
  说着,他抬手慢慢拔出男人胸口银针,也将最后一丝灵气疏导进入他的体内。
  男人还是很疼,医生见状也有些手忙脚乱,口中却安慰着。
  “别急别急,我摁你在哪儿疼你就说。”
  说着,他伸手摁在男人的腹部,这一下子直接命中要害,阑尾炎最疼的地方,男人疼的大叫,满脸冷汗。
  “这……这这这……”
  钟宁没有说话,不过倒也松了口气,这大夫明显是有诊治阑尾炎经验的,所以这一下子反倒是摁到了关键部位,刚刚疏导的灵气加上他的挤压,直接将他体内的污染物结石打碎,男人身体一阵轻松,不过膀胱却涨的刺痛。
  “哎呦,不行,我要解手!”
  他翻身下床,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直接追了上去,不多时,男人扣着腰带走进办公室。整个人仿佛是吃过什么灵丹妙药,不仅不疼了,现在更是舒爽到了极点。
  “哎呀,好久没有尿的这么痛快了!”
  医生不解其意,走了上去。
  “你还疼不?”
  男人摇了摇头。
  “不疼了,舒服得很!”
  医生更加疑惑,再次伸手挤压他的几处部位,男人摇摇头。
  “不疼了不疼了,谢谢你啊,小大夫,那我们先走了。”
  钟宁微微一笑,轻点颔首,医生听到看门的王老头说来个急诊,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没想到他尿了一泡就好了。
  “你做了啥?”
  医生看向钟宁,虽然这个人面生,不过医院也通知晚上的实习生换了新人,他不认识也并不在意,但是王老头不可能骗自己,怎么看他都不像这么严重到的样子。
  钟宁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男人带着女人谢过钟宁后转身离开,他们也很迷糊,不过能治好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
  “我说你这个实习生怎么回事?他就是尿憋着了,非得说是什么急性阑尾炎,还给人乱扎针,出事儿了咋办?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医生左思右想,都不会想到钟宁的医术高超才治好了这个男人,而仅仅只是因为巧合而已。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叫什么名字?”
  钟宁没有理会,因为还没等他开口,那一家人已经围了上去,直接缠住正在质问的医生,这次他们倒是替他打了个好助攻。
  没有办法,钟宁是个实习生,看到卫生院的正牌医生来了,那群人便开始缠着他给一家人诊治,但凡有一点毛病他们都不会放过,倒是钟宁坐在一旁落了个清闲。
  几个小时之后,王老头从厕所里走出来,提着拖把表情复杂。
  “爷,您咋了,咋这幅表情?”
  出门接水的钟宁正好碰到了他,下意识便问了一句。
  “哎呀,也不知道哪个孩子在厕所里玩颜料,刚刚厕所的抽水马桶都是黑色东西,可给我整的。”
  钟宁笑了笑,安慰了一句,转身要走。
  “哎对了,那个男人咋样了?看着不是挺着急的嘛?你给治好了?”
  “厕所里的黑色颜料就是他尿的。”
  老人以为钟宁是在开玩笑,马上转身离去,扁了扁嘴。
  “开什么玩笑,我老头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种颜色的。”
  这一晚,医生和那家人一直僵持到了凌晨三点,大概是双方都累了,本来已经劝说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没想到他们临走还说了一句,那行,明天再来。
  医生差点气的吐血,他只能目送这一家人离开,最后连衣服也没换就骑上自己的小电驴,逃出了卫生院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