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正院,林夫人刚刚看完这个月厨房的账本,放下账本,抬手揉了揉眉心。
  林夫人的奶嬷嬷何妈妈走到身后为林夫人轻柔的按摩着。
  “虹姐儿怎么样了,好些没有?”林夫人随口问着何妈妈。
  “二小姐好多了,今天午膳足足用了一碗米饭,又吃了两碗汤呢。”何妈妈身为当家主母的奶嬷嬷,自然消息灵通,何况何妈妈的亲孙女忍冬就在二小姐身边伺候。
  “嗯,好好吃饭才能好的快些。”林夫人闻言,微微颔首,王大夫说只要虹姐儿醒来,这病便也好了大半,果然没有骗她。
  “二小姐福泽深厚,必然会平平安安的,夫人放心吧。”何妈妈安慰着林夫人。
  “我的女儿自然福泽深厚,听说今天下午三少爷和小姐们去探病了?”林夫人想起了下午听到翠玉过来禀的。
  “是,早上二小姐刚醒,她们不敢去打扰,下午才去,呆了一炷香的时间。”
  “嗯,”林夫人忽然想到一件事“前儿来提亲的刘家,打听的怎么样了?”这刘家是为求娶林大姑娘的。
  “已经有信回了,刘家也算是官宦世家了,他家现任家主是正六品大理寺丞,几代都是举人,都是在京城做官,最好的就是正五品,但已经去世了。他家是为嫡出二少爷求亲的。听说那二少爷都十七了,刚刚考中秀才。”何妈妈显然对这个事情很是关注,林夫人一提,她就把详细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算什么世家,不过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那二少爷虽然是嫡子,可不是长子,再加上才刚刚考中秀才,等他做官不知要何年何月去了。不行。”林夫人一听,嗤笑一声,这刘家既不是高门大户,能靠分家得的财产过活,本身又只是个秀才,不能做官,撑不起门户,就一口否决了。
  虽然她对于林雨晴的婚事不至于尽心尽力,给她挑一个十全十美的,但也不想她嫁的不好。不说别的,她嫁的不好,回头成婚后天天上门来打秋风也很烦。
  何妈妈也觉得这家人多半不成,转而又想起明年开春就是会试,“夫人不必烦心,大小姐才十五,官家小姐十七、十八出嫁的都有。”
  “话是这样说,但过了十七再嫁多少有点不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亏待了她呢。”
  “现在已经是七月了,明年二月就是会试了。现在许多举子都陆陆续续的来京城了,倒不如在这些人中挑一个,明年考完会试正好成亲。”何妈妈提议到。
  林夫人想了想,她为林雨晴也相看了一段时日了,高门大户看不起她庶出的身份,门第低一点的不是本人沾花惹草,就是不上进。没有很合适的。
  “也罢,你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哪种家境不错,有潜力的举子,最好是明年有很大把握能考上进士的那些。”
  “是。”何嬷嬷应了一生。“夫人,天都快黑了,要开膳吗?”玲珑从外面走过来,行了一礼道。
  林夫人闻言想了想,说到:“不急,去前院问问老爷回来了没有。”
  “是。”玲珑行了一礼,退出去传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林夫人正看着采买的账本,就听外面行礼的声音。放下账本,迎了出去。
  “老爷回来了,累不累?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不要开膳?”林夫人一边伺候林父换衣服一边道。
  “嗯,开膳吧。”林父不是个多话的人,常年的官场生活磨砺出了他寡言少语的性格。
  林夫人早就习惯丈夫并不多话的脾气,沉默的和丈夫一起吃完了晚膳。
  吃罢饭,还没到睡觉的时辰,林父与林母到窗边的榻上坐着说话。
  “虹姐儿如何了?”林父今天一天白天都不在林府,晚上回来就来了林夫人这里,只听下人说林雨虹醒了,具体如何还不清楚。
  听到丈夫第一句就问了自己女儿,林母不由得心下一喜,昨天婆婆还说虹姐儿是自己身体不好,受不得福气,才在抄佛经的时候病倒。可把林夫人气坏了。这么看来丈夫倒是没相信婆婆的话。
  “虹姐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王大夫说再吃几天的药就可以尽好了。”林夫人语气温和的说道。
  “嗯。”林父听闻应了一声,心下思量着把自己私库里那件去年打的皮子送给女儿做一件斗篷,今年天气刚转凉,虹姐儿就着凉生病了,到时候冬天更冷。
  林夫人不知道林父都想到女儿过冬的问题上了,想起下午何妈妈说的话,“今儿下午去打听刘家人的有回信了。”
  “嗯?”林父对刘家没什么印象。
  “就是前段时间来求娶晴姐儿的哪一家,”林夫人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那刘家只是个小官之家,刘家是刘二少爷求娶晴姐儿,刘家当家的是他父亲,现任大理寺丞。刘二少爷是嫡出,今年十七了,去年中了秀才。”林夫人把刘家的情况说了一遍。看了而看林父,继而说到:“这刘家没什么家底,刘二少爷虽是嫡出,但分家时这刘二少爷只能拿些东西,刘二少爷又只是中了秀才,中举不知道何年何月,秀才不能做官,晴姐儿若跟了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熬出头。”
  林父沉默不语,他也觉得那刘二少爷不是良配,晴姐儿虽然是庶出,但好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总盼着她后半生好一点。
  “我想着,明年开春就是会试了,这几个月就有举子陆陆续续的来了。要不然就在举子中挑一个好的,明年会试过后就结亲。会试考上的就是进士,可以做官,再加上晴姐儿的嫁妆,日子总会好过些。”
  林夫人干脆一气将打算说出来。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清楚的明白,丈夫不喜欢在家也要一句话拐弯抹角的让他猜。所以她要和丈夫说什么事都是干脆利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该说事说事。
  “嗯……,”林父沉吟了一下,“也行,你使人悄悄的打听打听,找那些人品端正的看看。”
  “好。”林母一口应下。她本来也没打算坑林大姑娘。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林父林母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