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挣扎
  果然如老婆所说,后来痰液慢慢变浅,拍打的次数明显减少,“看来里面的残留排的差不多了,这护工果然挺专业啊!”
  自此,刘一疴对小郭更加相信,自然人家也是更加负责。
  这些护工,虽然收入跟医院关系不大,但在护理工作上,确实受过专业培训,一举一动,都透着细心。
  因为心脏病人高胆固醇的食物不能吃,尤其是鸡蛋黄,据说含量最大,更是首当其冲不能吃的食物。
  因此,在吃饭的时候,小郭会精心将鸡蛋剥好,然后蛋白、蛋黄分离,蛋白喂给他吃,而蛋黄的部分为了不浪费,小郭就自己吃了。
  病人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什么要求,你只要喊一声“小郭”,他便立即起身,为你耐心的服务。
  说起来可怜,无论白天夜里,小郭只能躺在椅子上,在病人的身边,在病人的床头,不管是深夜还是黎明,只要病人有需求,他会立刻起来搀扶。
  虽然小郭是男护工,但上厕所这件事,刘一疴还是尽可能不麻烦他,“大便那么臭,还是自己咬牙去吧”!
  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病成了这个样子依然如此,因为他骨子里还算是个文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习惯如此。
  但他却没想到,解大便的时候会如此痛苦不堪。
  小郭把他搀扶到厕所里,帮他把裤子解开,其余就是自己操作了。
  说实话,辛亏病房里是坐便,否则,动完手术的病人,根本就没办法上厕所。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即痛苦又尴尬的事。
  蹲不能蹲,坐又不好坐,擦也够不着,那份痛苦和尴尬简直无法形容。
  等他在则所里,一切收拾好,刚刚把门拉开的时候,小郭已经等在那里。他会立刻走进来,帮刘一疴系好裤子,然后给他整理好衣服,擦擦手,再搀扶他回病床躺下。
  其实,说的这么热闹,连做手术,带进icu,加上术后的养护,大约不到10天,按照医院的通知,上午就准备出院了。
  但就在刘一疴的老婆办手续的时候,不知道他临走打的什么针,还是吃的药有问题,突然间他过敏了!
  刘一疴只感觉到冷,浑身顿时哆嗦成了一团,牙齿“哒哒”的打颤,其实屋子里并不冷,而且他还裹着被子,但就是冷。
  “冷,冷!”刘一疴绝望的大声喊着。恰巧郎世坤知道他今天出院,特地来送他。
  见到刘一疴这种症状,住院医生也慌了手脚,郎仕昆立刻指挥起来。
  “送他去手术室!”他大声的命令着,“从颈动脉紧急输液!也许这个方法是最快的了。”
  医生在刘一疴脖子动脉的地方,迅速的切开了一个小口儿,然后,按照过敏的症候,立刻将脱敏药液直接输了进去。
  还好,药效起作用了。他慢慢的不在感觉到那么冷,后来居然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暂时不要出院了,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郎仕昆命令着。“先安置病房!”
  值班医生和护士长也吓坏了,赶紧要了一间单人病房,又和病人家属商量,让刘一疴在再多住两天,以便研究下病情,确诊病因。
  刘一疴又被推回了病房。朗院长和医生们都在研究,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过敏?可直到下午了也没弄明白。因为查过敏,要一个药一个药的查,还要做实验,实在是麻烦。所以,最后朗院长决定,先把针剂停了,只内服药就好了。
  他估计刘一疴是过敏体质,不知道和哪个药产生了对撞,造成了状况,幸亏自己在,否则后果不勘设想。
  直到第二天下午,刘一疴的病情稳定了,医院研究的结果,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出院。
  “好吧,那我去给他办手续!”
  “还有三次的绷带你拿上,在家里给他换!”
  “好的!”刘一疴的老婆去药房拿绷带、开药,然后到住院处办理出院手续。
  一切办好后,护工小郭,将刘一疴用担架车,一直送到医院门口,救护车将他送回了家。
  “终于可以回家了”,从进医院到现在已经10多天了,说实话,能从死亡的边缘上回来,刘一疴的心情,还是轻松了不少。
  救护车停在了小区门口,里面汽车进不去了。他老婆在旁边搀扶着。刘一疴费力的下了车。看到晴朗的天空、熟悉的环境,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说不上是抑郁,还是开心,毕竟去时还能走路的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走不动路了。
  老婆搀扶着他,他也努力的拖拉着一条病腿,一瘸一拐的往里走,其实,这段路还不到100米,要是在以往,用不了几步他就走回去了,但今天不行。
  对于一个,已经拿掉了一尺多长“大隐血管”的他来说,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已经是非常艰苦的行程了。
  走进楼道,上了电梯,他走进了自己的家。
  他一眼就看到了儿子,两眼顿时噙满了泪水。
  “生死关啊!”
  自从进了医院,就再没见过他。因为儿子正考试,怕耽误他,所以,也没让他去医院,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孩子了,
  “爸爸,”儿子欢快的叫着,懂事的过来搀扶他。
  终于到家,他以为病痛很快会离自己远去,哪里知道,疼痛才刚刚开始,还远远的没有离开。
  “我看早晨朗院长好像和你有话说?”老婆看到他心情不好,赶紧打岔。
  “是吗?你没问问他?”
  “我问了,他没说。后来又净顾得拿药办手续,等到回来的时候,他又不见了!”
  “奥,不用管他了,有事他会来电话的,”
  “唉,这不是你有这个病吗?要不我问你这个干吗?”
  刘一疴摆摆手,懒的说话,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我说了,不用管他,”老婆瘪瘪嘴,看到丈夫一副慵懒的模样,知道他这次受了很大的刺激,自己安慰不是,嗔斥更不是,便赶紧扶他躺下,自己出去了。
  刘一疴闭上眼睛,回想着早晨看到郎仕昆的情景,他隐约感觉到,似乎朗院长有话想对自己说。
  其实,刘一疴也想问问他,在自己做冠状造影的前一天晚上,廖振昌有没有到icu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