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所以,为了脸面,今天一定要比昨天更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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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今天来的可不光是戚家人,戚家子孙虽有的离了,但也有一些跟戚家关系走得近的姻亲亲家也来了。像过百岁小宝宝的姥姥姥爷,像袁雪的婆婆、小姑……
  袁洁看到袁雪的小姑李梓欣,莫名笑了一下。袁雪了解她姐姐,手在下面拍了她一下,瞥着袁洁:“待会你可别这样,这事跟你没关系。”
  袁洁这下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笑得愈发轻蔑:“你们也太急了吧。”
  袁雪:“要不是赶上姥爷大寿,平常也没机会啊。先让她露个脸,以后一提人家也好有印象。”
  袁洁改撇嘴了:“可这模样也没盖过那位去啊。”
  袁雪酸酸地:“那可是被百山大神盖过章的妖精,谁能盖得过她去。不过,我们梓欣也不差啊,从小到大一路校花上来的,她又年轻,下月刚满二十,当初那位不就是卡着二十嫁进来的吗。再说,这男人啊,再好看的,看久了也都有个腻。这才几年啊,不就腻了吗。”
  “这么说,离婚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家保姆特意去的电话,开了免提,我跟我婆婆都听见了,都找律师了,可见闫圳离的决心有多大。”
  袁洁听后感慨:“都说离婚这事,男的要是一旦铁了心闹离,那就一定能离得成。”
  袁雪努努嘴:“所以,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她了吧,她还真有脸来。”袁雪越说越兴奋,神秘的在袁洁耳边小声说:“待会你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有出好戏要上场。”
  袁洁笑笑,她家是不趁这样的小姑子,小表妹什么的,酸了两句李梓欣,该没有还是没有,行吧,那就一会儿等着吃瓜吧。她内心里觉得袁雪与她婆婆心太大,在这日子里作妖,还不定什么结果呢。反正与她无关,哪边翻车她都乐成所见。
  百山大神给过百岁的小孩送了“吉礼”,这么小的孩子看不了相,生辰已经看过,是个八方包容四平八稳的一生。算出的一共两个时辰,还有一个好得过分,当时戚家二爷想选这个日子刨的,要四平八稳有什么用。
  可最后发现这个日子,百岁的时候与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赶在了一天,为了图这个彩头加上家里人怕另一个时辰太“大”了,怕压不住,才认头选了二次等。
  晚宴落座时,百山大神本应坐在戚家大爷二爷的中间,但他却说今日宜北,坐在了四爷的旁边。
  旁边一桌安拙随现在还挂着婆婆名的戚莹坐了下来,刚坐定,袁雪就推着她小姑过来,把人安在了安拙的旁边,然后是她婆婆再然后是她自己。因为跟袁洁提前打了招呼,被占了位置的袁洁主动去了另一桌,给李梓欣腾了个座。
  大家介绍了,安拙才知道这位面生的漂亮女孩是袁雪的小姑,李家的人。女孩很矜持,刚好安拙也不是来说话的,两人互相点点头后,再无交集。但安拙还是感觉得到,这姑娘总看她,她看回去,小姑娘马上把脸扭了回去。
  这饭吃着吃着,今天的另一个主角,过百岁的小孙忽然开始哭闹,这个年岁的孩子,折腾了半天,到了晚上自然是闹觉了,正常带下去休息就好了。
  不想,百山大神忽然撂了筷,站起身走到那桌把手放在孩子的头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所有人都安静了。
  稍许,大神睁眼,环视众人,然后步履坚定地朝另一桌走去,站到了安拙与李梓欣的对面,隔着半个桌子目光在她俩脸上看来看去。
  袁雪先开口了:“百山大神,我小姑有什么问题吗?”她婆婆双手合十,一脸紧张:“是啊,大神,这是我女儿,您给赐教两句。”
  大神这两年续了须,捋着他的胡子说:“一会儿拍照这两位哪位上啊?”说着手也不摸胡子了,手心朝上朝安拙与李梓欣摆了摆。
  李梓欣早就撂了筷,一副害羞的样子,她妈妈回答了百山大神:“哎哟,我们过来是给老爷子与小宝宝的好日子凑热闹的,那位才是亲孙媳妇呢。”说着朝安拙看了一眼。
  百山大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袁雪适时开口:“大神,您有话就说,看把我婆婆和小姑吓的。”
  大神叹口气,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有时候全家福也不是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才能照,只要论得上是亲戚的,都是可以照的,本来图的是大吉大利。”
  他这话一落下,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这不就是一捧一踩嘛。安拙是那欲言又止而李梓欣就是大吉大利。
  最先沉脸的是戚莹,什么牛鬼蛇神,也敢舞到她面前,还内涵上她儿媳妇了。别管以后如何,现在,安拙代表的是闫家。
  她正要上场,就听身后那桌,有人拉了椅子站了起来,然后是闫圳的声音:“表嫂,孩子困了,把孩子抱上去吧。”
  抱着宝宝的母亲一脸茫然:“啊?”孩子爸碰了她一下:“去吧。”
  闫圳表嫂抱着孩子,孩子的姥姥与奶奶同时起身一起跟着进屋上楼了。
  闫圳看着她们进去关好门,对着他姥爷说:“老爷子,对不住了,回头我给您赔罪。”然后他走到安拙坐的那桌,站在她与李梓欣的中间,一抬手,把整张桌子掀翻了。杯盘碗筷落地乱响,一地狼藉。
  戚莹挑了挑眉,痛快了。本来她想的是扔筷子弄出点动静后再发飙的,没想到闫圳做得更绝。
  “这,这,”老神在在的大神慌了:“大爷,二爷,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什么,没等他大舅二舅说什么,他一指大神:“裘百山,装神弄鬼弄到我身上了是吧。”说完看了袁雪一眼。
  袁洁觉得还是自己看得通透,闫家的主意可不是谁都能打的,她也看不上安拙,但行事要有度,像她躲在暗处挑事,闫圳与二姨都找不到她头上。
  袁雪的脸涨得通红,这和她们得到的情况不一样啊,她跟袁洁说一半留一半,并不是这两天才让保姆跟闫家的保姆通的消息,早在闫圳与安拙到越市前她们就知道他们要离婚的消息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袁雪与李家的心思就活动了。李家的小女儿从小就是个美人痞子,这些年女大十八变,越发亭亭玉立,李家对她的婚事非常慎重,只等着能钓到个金龟婿。
  这场局步了好久,最难的一步是得到百山大神的配合。袁雪的婆婆自然是要拿钱供奉的,但裘百山求的是地位与稳妥的财。终于在听了李家提供的证据后,裘百山认定是闫圳想摆脱现在的婚姻,他出手既能在闫圳面前得了好,又有钱拿,是个“大吉大利”的事,这才接了钱,答应在寿宴上帮忙。
  “王术全,把他给我叉出去。”闫圳声音冷冷地。
  王术全是以前老管家被解职之后升上来替他位置的新管家,王管家看了戚老爷子一眼,老爷子微微颔首,王术全明白了,指挥着众人把裘百山半请半拖地弄了出去。
  闫圳二舅站了起来:“爸,小圳,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好好的日子咱顺事顺办,不至于啊。”
  他哥戚家大爷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坐下。闫家这些年风头越来越盛,家里子侄还需要闫家的钱铺路呢,他们的这位外甥,闫家的新当家人得罪不得。
  人轰了出去后,闫圳看了他三姨一眼,他三姨心里在叹气,虽说是她闺女,可自打嫁进李家后,胳膊肘就没拐回来过。但闫圳要的是她的一个态度,只得对袁雪说:“给你姥爷道歉,给你嫂子道歉,好好的日子……”
  袁雪不敢嘴硬说关她什么事,心照不宣的事,不说破是给她留脸。她乖乖地道了歉。
  戚老爷子没说话,安拙也没说话。闫圳拍了她一下:“给你道歉呢。”
  安拙:“哦。”
  闫圳看了看她,然后冲着他姥爷:“老爷子,回头给您赔罪,今儿我先回了。”说完冲着安拙:“起吧,桌都没了,还吃什么。”安拙刚一站起来,手就被闫圳抓住,临迈步前,他冲着自打他掀桌后就一直低着头的李梓欣,轻蔑地哼笑了一声,小姑娘眼泪下来了。
  被一路抓着手抓到了车上,闫圳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安拙则是一副神游在外的状态,好像今天的事跟她无关似的。
  “吱!”刺耳的刹车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安拙还没来及质问闫圳要干什么,他先急了:“你平时跟我那些本事呢?!”
  安拙:“你想要我干什么?”
  “你是泥做的吗,没脾气的吗?”
  “是啊,所以才被你一直欺负啊。哦,不止,还有你的家人,你家下人,你的雇员,你的……追求者。所以,你要我刚,跟谁,跟他们所有吗?闫圳我刚过,没刚过。现在我不想刚了,也刚不过来,能保持着不被你欺负得太狠,我都快撑不住了。你知道我早晨干什么去了吗?买早点?那只是顺便,我去存了行李,不想再蹲在车旁受你钳制。”
  安拙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她要去车站,手机在她身上,她可以叫车可以付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身后脚步响了起来,胳膊被人拽住,安拙被闫圳直接拽得转过了身,力量悬殊实在太大,她感觉自己像件衣服似的就被闫圳控制住了。
  他表情凶狠,是安拙没见过的,他咬着牙说:“怪我?怪我没给你出头?你自己是干什么吃的,闫太太的位置我给你了,烂泥扶不上墙,你怪我?!”
  安拙的鼻子皱了起来,嘴唇抿了起来,像个负伤的小兽:“就怪你就怪你,你在我身上从来没干过什么好事,就连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画册都是你给弄丢的,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你以为一本印着欧大暗纹的画册就能叫证据,谁规定的画册里不能有空页,谁知道你是不是现添上去的。”
  空气突然安静,刚才还不顾形象大喊大叫的安拙,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箍在安拙胳膊上的力度忽然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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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闫圳眼见着安拙慢慢地垮了肩膀……垂了头。他想做点什么,重新上前,却见她与自己同步地后退了一步。
  她抬起头,在闫圳看习惯了的目光中,宁静与温柔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悲伤、失望……闫圳发现,他受不了这个。
  安拙一语不发,决绝的转身,闫圳大步向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把她拦在了车前,拿手指着她:“你说清楚,你刚是什么眼神?你什么意思?”指着安拙的食指有规律地点了点,预示着闫圳的愤怒值已达到顶峰。
  安拙闭了闭眼,她自认体面人,从不做绝事说绝话,她以为闫圳也是。但看今天这意思,想要体面地离开是不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是那本欧大的纪念册?你怎么知道那本画册里没有空页?还有,那幅有争议的画是在中间页?”安拙语气平静地问着闫圳,从明白过来他是故意不给她画册后,她的内心受到了海啸过境般的打击,某些东西轰然倒塌。
  强烈的愤怒到极度的失望,安拙太失望了,失望到已经没有力气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闫圳知道她要说的是这个,他微昂着头,傲慢道:“不用这么多问题,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东西在我那,不过,我不是成心不给你的。”
  闫圳认为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也没想过要刻意瞒着,本意也不是要拿这个来威胁她。只是……他想了想,对于闫圳来说,这事过去的时间有点长了,他要倒一倒才能想起前因后果。
  对了,是想让她开口求他,他再拿出来的,后来,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生气了,这事也就放下了。再后来精力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对簿公堂上,他把这事给忘了。
  彻底想起来了,闫圳补上一句:“最近事太多,我给忘了。”
  安拙冷笑:“是啊,不忘怎么会说漏嘴呢。”
  从她找不到画册开始,没有一秒怀疑过闫圳。他于她,或许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好,但安拙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人品。
  她喜欢过,深爱过,迷恋过的这个男人,她要离开他了,只是因为她生了贪心,以为只要时间够长,她做得够好,他就会爱上她,而结果是她失败了。而安拙知道心态变了的自己是不能再在这场无爱的婚姻里活下去了,出于自爱自保的目的,她只能忍痛割尾,选择逃跑。
  所以,她从来不恨闫圳,也没怎么怪过他,安拙知道,如果把她四年婚姻生活里的遭遇说给别人听,对方一定会义愤填膺,替她不值的。但她本人却不这样想,都是自己选的,心甘情愿,当初答应结婚,是带着赌徒心态的。
  输了就是输了,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对方身上,那是耍赖。然而此刻,安拙对闫圳生了恨意,恨他毁了她这份爱恋美好的部分,恨他轻轻松松的一个忘了,就把她置于抄袭的泥坛中挣扎。
  他说他是忘了,可能是吧,但安拙再也不信了。“忘”其实代表了一定的潜意识,闫圳的潜意识里不仅没有她,甚至还因为自己的不听话而产生了让她吃些苦,治一治她的意思。
  当闫圳产生了这种潜意识,其结果就是把别人辛苦做出的成绩毁掉,令一个创作者身上被泼满脏水,百口莫辩。在安拙看来,这样毫无顾忌地毁掉别人人生的行为,就是人品问题。
  也好,闫圳在她眼中的最后一点滤镜也失掉了,安拙终于意识到,当年的自己肤浅又幼稚,瞎得厉害。曾与仝玲那样卑鄙无耻的人相恋过,闫圳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的冷嘲热讽,他同样受不了。闫圳心里像是悬了一件事,怎么也按不下去,而令他心焦的源头是安拙对他态度的改变,他能感觉得出来,他在小妻子的心里恐怕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再指着她,声音也低了下来:“上车,我跟你去取行李。抄袭的事你不用担心,欧大年年出画册,那本画册并没有说服力,没有它我也能摆平,不是什么大事。”
  安拙:“那本画册上的暗纹不止是用来标注欧大出品用的,欧大虽然年年都出画册,但只那年的画册有暗纹。你说得唯一对的地方,是我不能证明里面的那页肖像不是后期添上去的。可如果当初我把画册公布开来,至少不是现在这个局面,能少遭些骂吧。但同样的,你的人就会有人骂了。”
  闫圳眉头皱得紧紧地,质问她:“谁是我的人,你说得什么屁话。”
  “反正不是我,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离婚都离到法庭上了,还想着与你好聚好散,全是我一厢情愿。早点跟你跟仝玲学做人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闫圳的火气快要压不住了:“闭嘴!否则……”
  “否则怎么样?画册你自己留着吧,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不要了。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澄清,我始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会把无辜的人逼|入绝境,你们会有报应的。”
  “砰!”的一声,闫圳的拳砸在了车前盖上:“你疯了!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怕人说,就别干缺德事。”
  闫圳眯起了眼:“安拙,你可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真正对你上过什么手段。你别逼我。”
  安拙:“随便吧,你还能把我关起来不成。”
  闫圳:“关不得吗?除了你妈妈,你消失在这世上又有谁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