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可不等你
  我坐回病床上等待,看着这个算命先生在享受我的水果红酒和香烟,吃喝完他还顺了我几包烟放进他包里,然后拍了拍肚子对我道:“你死不了吧?”
  我道:“你不是说我的命如何如何么?这就死了不是意味着你是神棍骗子?”
  “你死了跟我有毛关系?我给你算出来的结论是一回事,死是一回事,这分正常死亡和不正常死亡,你这么不会说话可没有朋友,老子懒得跟你废话,赶紧收拾穿上鞋跟我走……”
  “啊?”我吃惊道,“去哪?”
  “去死你走不走?说了别废话,我可不等你。”
  “不是,你总要先告诉我……”看他那眼神想杀了我的凶狠,我连忙收住道,“好,我马上能走。”
  我连忙穿上鞋子拿上手机钱包和香烟,带着强烈的不理解跟着算命先生出了医院,上了一辆已经等在门口等待的出租车,目的地算命先生没有和出租司机说,大概早已经说过吧,在车里他亦不和我说话,闭目养神了起来,我不敢打扰他,只是径直瞎猜瞎想,最后发现是徒劳的,我拿出手机给赢莹莹发短信,告诉她我出去一趟,我不知道要出去多久,所以通知一个人还是有好处,否则他们会以为我失踪……
  出租车直往郊区走,越走越是偏僻和荒凉,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最后在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一条村庄停下来,这是一条鱼塘遍布的村子,以村子为中央四周看去密密麻麻都是大小不一的鱼塘,夜风吹来,仿佛连空气中都夹杂着浓重的鱼腥味,以及饲料的味道!
  奇怪的地方,我真不知道算命先生带我来这里干毛?我有开口问,但没有得到答案,这老家伙道:“你废话真的特别多,你是不是憋了一天没人跟你说话不说不爽?”
  没办法,我只能闭嘴,况且就环境而言亦不适合说话,我们在村子里走着,不停响起来狗吠的声音,不是一只,更不是几只,而是几十只,甚至更多,声音震耳欲聋,特别渗人,我估计这都是大狼狗,吼起来两旁房顶的瓦片都在震动似的……
  穿过村子走了有五分钟,走到一个小山坡的山脚,往山上看去能看见上面有一排房子,中间有一个简陋的门牌,不过因为灯光不算十分亮,距离又远,看不见门牌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直到走了上去我才看见,门牌写着“幸福鸡场”,这是养鸡的鸡场,我说周遭都是护栏,还一阵阵鸡粪的味道呢!
  走到那排房子前面的时候,我道:“老先生,你到底要带我去干嘛?去死都不需要来这么远死吧?”
  算命先生立刻停住,迅速的回过头,那目光……仿佛地狱来的使者一样让我恐惧,他声音也没什么气息似的:“你叫我什么?”
  我退了一步道:“怎么了?”
  “我问你叫我什么。”
  “老先生。”
  “老先生是你叫的吗?”
  “你好像没说过我不能叫……吧?”
  “你叫个屁,你能跟我一个叫法?”这个声音从房子里面传出来,熟识的声音!随着门打开,我清楚了,是陈九索,屋内暗黄的灯光映照出来,照在他身上,我静静看着他,发现他竟然胖了些许,他继续道,“你该叫他老爷子……”
  我道:“你怎么回来了?”
  “呵呵,打算回来替你收尸,白头人送黑头人,谁知道你大难不死!”这口吻有点失望似的,那么巴不得我死?
  我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有点,进来。”说完,陈九索先返回了屋子里……
  算命先生亦快步走进去,我最后进,发现这个用木材和稻草搭建的简陋的木屋内部环境还不错,有床、有桌子、有椅子,还有煤气炉等等做饭的厨具,煤气炉开着,火候不太大,似乎在炖着什么东西,大概是鸡,我嗅到淡淡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而桌子上面,放着两瓶白酒,三星二窝头,高度数的烈酒。
  陈九索招呼算命先生在桌子边上坐下来,然后向我招手,我打算坐在他旁边,他道:“这里有人坐没看见?坐对面去……”
  啥啊?这里有人坐吗?椅子空着,鬼坐呢?
  “愣什么?对面去。”
  我只能坐对面,陈九索倒了四杯酒,算命先生一杯,我一杯,他自己一杯,他和算命先生喝着,不理会我,不和我说话,我心里很郁闷,不和我说话找我来干嘛?可我不敢问,因为怕他,这老东西动不动骂人,甚至动手,偏偏他是我爸,我咋都吃亏,所以……算了吧!
  没十分钟,陈九索已经和算命先生喝了四五杯,这时候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我立刻回头看过去,看见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她左手拿着鱼竿,右手拿着一条已经经过宰杀的草鱼。她脸色很冷很冷,而且是那种天生的冷,如尸体的冷,目光一样都是冷冷的,仿佛像刀。她不漂亮,不起眼,但你认真看她却感觉到这个人不能看轻,因为她身上有杀气,一种比韩诗诗更加强大的杀气……
  这该不会是鸡场的人吧?她是谁?我正猜测着,陈九索对她道:“小黄,鱼直接扔进锅里炖,我等会处理。”
  这个女人没有回答,但有按照陈九索的话做,忙碌完走回来在原来我想坐的座位坐下来,动作很轻,坐下去的时候椅子都不响,这可是竹椅,质量还不咋滴,我刚刚坐的时候就响个不停,我要很注意才不会摔倒,这女人……莫不成是高手?我好奇的看她,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皮肤有点黑,但是是那种很健康的黑,她左边下巴有一条小疤,很小却很长,直接到脖子,其它没有看清楚,因为她瞪着我,那眼神让我不敢直视。
  我连忙转开脑袋,她亦收回目光,端起酒杯爽快地一杯喝到底,六十多度的酒就跟喝水一样!而且喝完了还自己倒第二杯,这次一口喝下半杯,然后双手放在膝盖上面,以一个很标准的姿势坐着,不说话,安静地听着陈九索和算命先生吹牛皮……
  虽然很好奇,但我没有再全心意留意这个被陈九索称做小黄的女人,因为陈九索和算命先生吹牛皮的内容更吸引我,其中有陈九索在北京的事情,这家伙原来是去了他朋友的健身馆帮忙教拳。其中亦有算命先生的事情,这老头一周前已经到了港海给一个富豪的家宅看风水,而他和陈九索的关系,是亦师亦友。
  至于,陈九索什么时候回的港海,不知道,但我知道了这个女人是陈九索从北京带过来的……
  随着时间飞逝,鸡和鱼已经熬好,这简直是乱炖,我看见里面有药材和野菜野菌,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我不认识的东西,看情形都是在这附近弄的,炖在一起这卖相真是要多难看能多难看。然而……味道却比我想象中不知道好少多少,我不得不说,陈九索的厨艺已经到了那种随便给他什么东西都能做出美味的地步,就像武侠小说写的一个人的武功练到化境能摘叶飞花伤人一样,什么是武功?他就是武功,什么是美味?他就是美味。
  吃着喝着聊着很快到了凌晨,陈九索这时候才真正把注意转到我身上,眯着醉眼道:“怎么样?死不去吧?”
  我摇头道:“没事,很好。”
  “八爷不是给了你两瓶东西么?其中有一瓶是疗伤的药,你为什么不用?”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陈九索不屑道:“就这个我都不知道吗?我连你裤裆有多少根毛我都知道。”
  这什么话?我极其无语地看了傍边的女人一眼,发现她无动于衷,我才把目光转回到陈九索身上道:“这个不适合用,我这又不是刀伤药。”
  “药叫刀伤药,不是非得刀伤的才能用,你到底懂不懂?亏你还跟八爷学过医……”
  我其实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八爷给过我两瓶药而已,还有这个算命先生给过我一个锦囊我好像都忘了,不过我藏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
  看我不说话,陈九索又道:“你回去用八爷给你的药敷一敷,明天就能没事。”
  我道:“回去?我现在走?”
  “不然你还打算在这里过夜?”
  “不是,你让我过来就看你们喝酒吹牛皮?你都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回来,你不是说你不能来吗?”
  “这里是市区吗?是吗?”
  “好吧,你赢。”
  “你这次感受到了吧?我看你还自大不自大,以后给我小心点,要么别出招出招就弄死他,否则会是他弄死你……”原本狠狠的说着,陈九索硬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突然露出笑容,“没看出来你认识那么多朋友,还都那么有能力,还都那么维护你。而且你出名的速度也比我想象的快,处理事情更比我想的要沉稳,就是有时候犯浑,别以为我是在夸你,我事实上是想揍你,你怎么就那么弱呢?”
  你强你当初干嘛输掉?干嘛被自己的徒弟弄得如丧家之犬一样?当然这种话我不敢说出口,我不说话,只是和陈九索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