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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觉得累。
  曲终人散,最后的最后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凌乱的床上,孔叙趴了很久,从天亮到天黑。
  很多时候人都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在这一刻孔叙才把这句话深有体会。
  她努力驱赶,这些日子和他朝夕相处的贺虔。
  折磨她的肉体还不够,如今又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试图瓦解孔叙残喘的灵魂。
  那些早就被遗忘的朝夕都被她记起,对比起今日,讽刺无比。
  原来天底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下熙攘,皆为利来。
  那些平白无故的好,只是为了今日做一个铺垫。
  难为他处心积虑,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孔叙。
  很久之后,女人无奈笑笑,自嘲一般的摇摇头。
  贺虔啊贺虔…
  孔叙啊孔叙…
  水米未进的一天一夜,孔叙始终都无法入睡。
  时时刻刻,她睁着眼,顺着窗帘下面的一点缝隙看向窗外。
  期间她下过一次床,两条腿打摆子一样的摇晃。
  往前只走了一步她就跌倒,脑门磕在地面,人如死了一样。
  艰难的匍匐了很久她才再次站起,怪物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这么短的距离,女人走了很久才到。
  身上的衣服破烂,脸上都是干涸的液体,她双眼猩红,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犹如来时一样,孔叙是狼狈的孔叙。
  但没人给她这个机会,大门紧锁,孔叙也如来时一样,命如草芥,由不得自己。
  再没有力气大喊大叫,她用尽了力气轻拍两声房门,气若游丝的喊过贺虔这两个字。
  贺虔,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求求你,放我出去…
  顺着门板,有人滑落倒地,目光呆滞、嘴有言语。
  一次又一次,她哀求着、重复着,说放我出去。
  这是心知肚明的白费力气,孔叙的诉求向来都是无人问津的。
  谁也不在意她是否伤心难过、玉石俱焚恨不得地球毁灭。
  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像孔叙这种女孩,跟狗没什么分别。
  她是流浪的醉汉,酒后的残骸,都没被人善待过。
  就连孔叙都忘了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这一天一夜被她硬生生的熬过。
  习宇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不记得,但她听清了,男人嫌她满脸都是干涸的精液。
  所以就被锁进了卫生间里,用一副铁质的铐子把她稳稳固定着。
  冰凉的钢管,湿滑的地砖,女人赤身裸体,看着头顶上的白炽灯发呆。
  水流很冲,犹如刀片一样的打在身上。
  习宇拿脚踩着她的肩膀,强势的给孔叙定在墙上。
  水冲过来,劈头盖脸,铁铐固定着孔叙,要她闪躲不开。
  人类的本能是趋利避害,所以孔叙把脸埋在膝上,不安的逃窜。
  往后躲,身后是冰凉的壁砖,四处都是冷的,水急得犹如利箭。
  水花四溅,屋子里潮湿一片,孔叙被人锁在这里,冲了一遍又一遍。
  看她的皮肤从白到红,冰凉的水花让女人不断的打着冷颤。
  身体的每一处都疼,四肢百骸,她再没有躲避的力气,声息变弱消散。
  孔叙瘫在地上,双臂却还高高吊起,距离的缘故,让她只能半蹲半倚,靠着冰凉的墙壁。
  过了很久,水声终于停了,有人撩起她褴褛的裙摆,硬生生的顶了进去。
  习宇拿她发泄着情欲,和贺虔一样,从来到走他不多说一句。
  在他们眼里,孔叙只是个泄欲的器具。
  不必照顾她的喜怒哀乐,是否伤心,是否难过。
  他们射在她的脸上身上,然后提提裤子一走了之,下次再来时,依旧用冰凉的、湍急的水柱把她冲刷。
  今天来的人只有贺虔自己,也就是在今天,他毫无征兆的,看到女人婆娑的泪花。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紧咬着牙,被人凌辱、背叛,始终始终她都一言不发。
  常看到女人目光空洞的发呆,像一个僵硬的、破旧的娃娃。
  一方面贺虔嫌弃着她,一方面贺虔又深深的佩服她。
  和传闻中一样,她固执的要命,死也不让眼泪落下。
  可是这样的执拗做给谁看呀,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妓女,是否梨花带雨、潸然泪下。
  甚至他盖棺定论,承认自己确实自大,孔叙这女人和传闻中一样,不懂事,不听话。
  最起码我驾驭不了她。
  没曾想峰回路转,他偶然的推门,看到孔叙红肿着眼睛,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他。
  女人惊慌,忙用手臂把眼泪拂下。
  下意识的向后蜷一蜷身子,孔叙把脸埋在膝上,静等着刮人的水花。
  屋子里静,他走过来的声音就明显了许多,每一步都踩着她的心窝。
  无能为力,她只把嘴唇咬紧了。
  和预期中不一样,孔叙没等到刺骨的、冰冷的水,这一次贺虔伸出手,抓紧她的长发。
  被迫抬头,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孔叙看他。
  “为什么哭?”
  声音嘶哑,男人这样问她。
  为的事情太多了,辜恩负义的男人、处心积虑的的欺骗、密云不雨的生活、苦不堪言的每一天…
  哪一件事不值得孔叙哭上几天,一直都是,她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起初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女人枯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
  无声之间,热泪便流了满脸,眼前的景色模糊,女人眨眼,泪珠落在胸前。
  并不记得了,她好像哭了很久,也好像才开始伤心。
  眼泪不骗人,每一滴都是她生活中说不出口的苦不堪言。
  压在心底,久病成疾,药石无医。
  如今他问她为什么哭,孔叙给不了一个明确清晰的回答。
  连她自己都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原来这是在哭呢。
  她执拗坚持,忙用手臂把眼泪擦去,对于贺虔的问题,闭口不答。
  所以贺虔就笑,笑她可笑的固执,拿起来不当饭吃,扔地上一文不值,除了可笑,没别的用途。
  看她身上的抓痕和滴滴水迹,贺虔明白,刚刚是习宇来过一次。
  忽而又问:“习宇欺负你了?”ρó壹⑧.ásìá(po18.asia)
  孔叙看他,神色麻木,不开口说话。
  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孔叙怪自己愚蠢贪婪,才会一败涂地,这样可怜,这样凄惨。
  不言语,眼泪却顺着眼眶往下滚,一滴接着一滴,替她说了很多的话。
  那些难以启齿的、无法言说的、那些痛苦的、难堪的、伤心的、难过的话。
  炙热还滚烫,裹着心底的苦,通通留在了这一夜。
  贺虔看她沉默一阵,最后把所有的真像都讲给她。
  那时候他进入孔叙的身体,掌心镶嵌她的长发。
  并不光彩的赌注被他说的轻巧,三言两语,一笔带过。
  总之就是这样,你接不接受,它都会是这样。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你最好识时务一点。
  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跟我说话,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我也想让你试试看。
  干涩紧,女孩的身体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的柔软了,像一块硬邦邦的石板,腐朽的被雷劈过的木头。
  任人如何摆布,她都咬着牙没有声音,怔怔看着头顶摇晃的灯光,带着认命后的麻木。
  这就是她的命了,无力回天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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