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乾坤 第66节
  “柳玄殷,你!”
  花未央更是未料到此人会突然变卦,下一瞬间,鹤冲天和徐太常二人冲了上来,两人的修为虽是不强,但却也非那些弟子能比,只见两人攻势迅猛,一下便冲入眼前,一尘冷冷一笑,将剑一挥,一道凌厉剑气挥斩出去,“砰”的一声,竟是将两人给震飞了出去。
  “他……”
  鹤冲天和徐太常两人万万没想到,此人如此重伤之下,竟然还有这等功力!
  风冷冷吹过,鲜血一滴一滴落下,花未央见他鲜血不断外涌,终于两行眼泪流了出来,哽咽道:“都是我害了你……”
  话到此处,只见她往前一站,环视着众人,目光坚定如铁,朗声道:“那些人,皆是我花未央所杀,与他毫无关系,你们要杀……”
  “姑娘……别说了。”
  一尘慢慢站直身体,声音有些低:“姑娘还不明白吗?萧某虽与姑娘相识不久,却如刎颈之交,胜过这里这些伪君子,所谓的同门之谊……”
  柳玄殷冷冷笑道:“好一个刎颈之交,与魔道妖女……”
  “萧一尘……”
  未央眼睛更是湿润了,这一刻竟说不出话来,一尘凄然一笑,没去理会柳玄殷,继续道:“姑娘今日,为了萧某,敢独身上玄青……萧某今日,纵然护不得姑娘周全,那也一定……会死在姑娘之前!”
  话到最后,“铮”的一声,重霄剑上再次青芒大绽,仿佛这一刻有了灵性,誓与主人共生死!
  只见一尘慢慢抬起手中的剑,向前边的人指去:“依然是那句话,你们今日要杀她,先踏过萧某尸体来!”
  “萧一尘……”
  未央脸上泪如雨下,忽然往前一步,将他扶着,又向众人看去,一字一句道:“好,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怜花宫在何处,那几个魔教在何处……”
  “姑娘……”一尘止住了她继续说下去,摇头道:“你以为,今天他们还会放过你与我二人吗……”
  “萧师弟……萧师弟……”
  茯苓脸色煞白,忽然向凌音跑了去,不断摇着她的衣袖:“师叔,你救救他,救救师弟……”
  凌音闭上了眼,终是道:“让他们离去吧。”
  各派掌门均是脸色一变,向她看了去。乾元长老眉头紧皱,半晌才道:“你的徒弟,今天可以交由你处置,但是这魔教妖女,却是万万不可能放走。”
  “一个都不能放走。”
  就在这时,远处天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男子声音,众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天际风起云涌,忽然出现了大片人影,为首的乃是一个青衣女子,和一个身穿黑白长衫的男子。
  “是天门圣使!”
  非但各派的人俱是一惊,连四位天门长老亦是脸上微微一变,为何这二人竟然来了?难道是……
  天门有四名圣使,分别为“琴”、“棋”、“书”、“画”,乃是天门三圣的直系属下,只听命于天门三圣,此刻来的这两人,正是听琴使与观棋使,女子名为听琴,男子名为观棋。
  很快,听琴使与观棋使便带着人来到了连峰台附近,天门在场众人,除了四位长老,其余人均向二人恭恭敬敬行礼:“参见二位使者。”
  “免礼。”
  观棋使神色倨傲,目空一切地落在了连峰台上,向凌音看去:“凌音,你胆子可是不小,这里一个是魔教妖女,一个是与魔道暗中筹谋的身份不明之人,此事关系着整个正道的安危,但本使刚刚好像听见,你要让他们二人离开?”
  第0102章 剑惊风云
  这一刻,气氛彻底凝固了,所有人都不说话,天门圣使从来只听命于天门三圣,看这样子,是天门三圣要将萧一尘和花未央拿回天门了。
  “哼。”
  听琴使冷冷一哼,也落了下来,向萧一尘和花未央看了一眼,淡淡道:“将这二人,带回天门!”
  众人听令,立时上前擒拿,不料萧一尘全身功力一震,猛抬手中长剑,一道青红剑芒叱咤而出,登时震慑得众人不敢再上前,皆往后倒退了数步。
  场面陷入冰冷,葬仙崖下劲风冷冽,吹得各人肩后长发不住飘扬,各派掌门凝视着萧一尘那身滴血的长衫,满身的鲜血,尤是感到震撼。
  观棋使眼神一冷:“将这两人,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几十个天门高手彼此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萧一尘长剑一挥,一道剑芒激斩出去,轰隆一声,将冲在最前的十几个人震飞了出去,剩下的三十几人左右四顾,断不敢再继续上前。
  “给我上!”
  观棋使冷冷一喝,他就不信,今日天门众多高手在场,竟连一个小小的玄青门弟子也拿不下,今天各派掌门齐聚,他天门威严何存,今日若不将此子拿下,日后何以服众!
  三十几个天门高手,再次冲了上去,萧一尘沉喝一声,将剑往地上重重一插,一道恐怖力量四散出去,立时将那三十几人震得不断往后退了去,无人敢上前!
  眼见此人负隅顽抗,听琴使眼神微微一冷,道:“弓箭手准备!”
  “是!”
  只见连峰台上空,忽然出现了近百人,个个手持龙纹金弓,随着听琴使一声令下,那漫天金芒箭矢顿时如雨而至。
  “铮!铮!铮!”
  只听得刺耳疾响不断,萧一尘挥动长剑,将那漫天射来的箭矢抵挡在外,花未央也祭起了花非花,抵挡这如雨而至的金芒箭矢。
  堪堪半炷香后,一尘身上已中了无数箭,一支支冰冷的铁箭,贯穿了他的手臂,胸口,腿上,浑身都插满了箭矢,鲜血不断外涌,看上去恐怖至极。
  “萧师弟……萧师弟……”
  远处茯苓等人见着他此刻模样,几乎快吓得晕过去了。
  见此人还在困兽犹斗,观棋使眼神越来越冷了,手一抬,冷冷道:“弓来!”
  一名天门门人立刻将一把金光灿灿的神弓递到了他手里,观棋使目光一冷,弯弓搭箭,顿时引得风云惊变,只见那弓箭金光耀眼,这一刹那,仿佛将天地间的元气也聚引了过来,恐怖的气息,尤为令人窒息!
  “铮!”
  随着弓弦声一响,那支金翎箭离弦而出,顿时化作一道百丈金芒,将这一路的地面也震碎了,凶猛地向萧一尘射了去。
  “呆子当心!”
  见那金翎箭来势凶猛,花未央手一推,将花非花送了过去,然而即便是花非花这等法宝,竟也未能彻底挡下那支箭,“嗤”的一声,那一箭荡开花非花,一下射入了萧一尘左肩下,顿时鲜血四溅。
  “萧师弟!”
  远处茯苓等人更是一惊,观棋使仍旧目光冰冷,缓缓将神弓放在旁边一人手里,淡淡地道:“萧一尘,你勾结魔道,今日又在此犯下弥天大罪,还不认罪伏法!”
  “认罪伏法……”
  此刻一尘脸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冷冷笑道:“萧某无罪,何来认罪!萧某无愧,何来伏法!”
  说罢,只见他用力将左肩下的金翎箭拔了出来,带着鲜血一挥,“砰”的一声,将远处一名欲图偷袭的弓箭手震飞了出去。
  “天门……”
  这一刻,只见他眼神寒冷无比,双臂一震,插满浑身的箭矢顿时乱飞了出去,将外面围了一圈的弓箭手尽数震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冥顽不灵!”
  观棋使冷声一喝,忽如疾风骤至,一瞬间移至了他身前,左手五指一曲,扣住他手臂,右手快如闪电,重重一掌打在了他胸口。
  “噗!”
  萧一尘登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往后倒飞了出去,鲜血将这一路都染红了。
  “一尘!”
  花未央脸色一变,瞪向观棋使:“你今日敢伤他,来日我必让人踏平整个天门!”
  “自己都性命不保了,还敢大言不惭。”
  听琴使冷冷一笑,丝毫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当然她也不可能知道花未央的身份,话音甫落,只见她一瞬间欺近花未央身前,花未央顾不得萧一尘那边,只能御起玉怜花抵挡听琴使的攻势,奈何她此时,已无法动用幽族之力。
  “萧一尘,自己认罪伏法,不要再让本使出手,否则,你会尸骨无存,今天即便你师父在此,也没有任何人能保得了你。”
  观棋使眼神淡淡,衣袖一拂,掸去了上面的鲜血。
  “认罪……”
  一尘两眼布满了血丝,不顾此刻身受重伤,一下又提起重霄剑斩了过来,剑气激荡,呼呼直响,观棋使冷冷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话音甫落,只见他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间,恍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萧一尘面前,一脚重重踢在了他腹上。
  “既然你想死,本使就成全你!形神——俱灭!”
  这一刹那,观棋使目光冷若冰霜,右手一抬,五根手指,像是一瞬间化作了五道锋利的寒芒,一下对着萧一尘天灵盖了去,这等攻势之下,必死无疑!
  “不要啊——”
  未央双目圆睁,手臂一推,玉怜花瞬间飞了过去,然而却被听琴使给挡了下来。
  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死之际,凌音也在这一刹那凝起了一道碧绿真气,但是下一瞬间,观棋使原本盖向萧一尘头顶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一股恐怖力量,忽然自萧一尘体内涌散了出来,观棋使只感到一窒,下一刻,竟被这股力量给震翻了出去。
  “就凭你……也想杀我……去死!”
  这一刹那,萧一尘仿佛忽然变了个人,眉心一道青印若隐若现,两道眼神,直是冷若冰霜,纵身一跃,自上而下,一掌对着观棋使拍了下去。
  “轰隆!”
  这一掌,几乎有着排山倒海之威,整座连峰台顿时播土扬尘,观棋使双目圆睁,双手合在一起抵挡这恐怖掌力,却只感到体内气血阵阵翻涌不止,而他的脚下,竟然被印出了一个巨大的掌印。
  “这是!”
  各派掌门皆是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力量?他体内怎还会有如此强的一股力量?只见他身上紫气阵阵,莫非此人当真已然入魔?
  远处茯苓等人也怔住了,萧师弟身上,怎会有如此强的一股力量?
  “呃……”
  观棋使忽然发出一声闷哼,脚下的地面一点一点裂开了,他竟然有些承受不住这股恐怖霸道的力量。
  “啊!”
  一尘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声沉喝,瞬间招来重霄剑,猛地一剑向观棋使斩了去,这一剑之下,即便远在百丈之外的人也感到猛烈一窒,无法呼吸!
  “观棋!”
  听琴使陡然一惊,再也顾不得拿下花未央,一瞬间飞了过去,然而那一剑已然斩下,又岂是她能阻挡下来?
  眼见那恐怖一剑斩来,观棋使也吓得魂飞魄散,双臂一震,一层金红火鳞瞬间覆盖在了他两条手臂之上,正是他的“金血麒麟臂”。
  “轰隆!”
  一声巨响,那一剑斩在金血麒麟臂之上,以两人为中心的百丈地面轰然碎裂,一股恐怖剑气激荡出去,瞬间震散了连峰台方圆十里的云层。
  众人皆感到一窒,被震得不断往后退了出去,听琴使原本正在冲向二人,此刻也被这股力量给掀飞了出去。
  “啊!”
  剑势犹未停下,此刻萧一尘宛若盖世魔神一般,肩后长发飞扬,双眼血红,一声大喝,仍是一剑向观棋使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