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九十八. 在开罗
  “不,我坚决反对!”塔穆斯塔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想起:“二十万军队参战?不,这场战争和埃及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情绪在今天显得特别激动“属于埃及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不需要再为了德国,为了所谓的轴心国去牺牲埃及士兵的生命。二十万埃及军队参战?如果今天是二十万,那么明天德国就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整个埃及的国力都将被彻底吸干!现在的埃及,最需要的是恢复,恢复!”
  “请冷静,塔穆斯塔副总参谋长。”在无数埃及官员错愕的眼神中,坎勒穆强行忍耐着心中的不快:“德国帮我们赶走了英国,而我们也已经向同盟国宣战,出兵,是身为盟友的义务......”
  “国防大臣,我并没有侮辱您的意思,但我还是坚决反对。”对坎勒穆,塔穆斯塔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尊敬:“我们虽然对同盟国宣战,但我此前已经激烈的反对过,这不符合埃及的利益。如果我们再次答应德国人的无理要求,那么更加多的要求就会纷至而来,永远也都没有止境。将军,我还是再次郑重的提出我的意见,反对,坚决的反对!我们不但不能派出一兵一卒参战,而且还必须立刻和德国展开交涉,要求他们立刻离开我们的土地......”
  坎勒穆很是不悦,看来塔穆斯塔完全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德国是埃及获得自由的最大功臣,而不是如塔穆斯塔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新的侵略者。身为盟友,出兵决议坎勒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自从担任了副总参谋长后,坎勒穆觉得塔穆斯塔变了,甚至连自己的话他也都敢反对了,这可不是一个当部下应有的态度。
  坎勒穆最担心的是激怒德国人......
  他对德国人,尤其对亚力克森男爵是充满了感激的,如果没有男爵,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也许自己已经死在了英国人的枪口下。
  而且没有德国人,自己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地位和威望。
  现在,全埃及的所有事物都由自己处理,这充分表明了德国人对于自己的信任,不该是塔穆斯塔这样的态度,不应该......
  而在随后的表决中,让塔穆斯塔大失所望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站到了坎勒穆的那一边......
  塔穆斯塔同样觉得坎勒穆将军变了,变得是如此的陌生,让人难以理解......过去的将军,把埃及的利益视为自己的最高荣誉,但是自从与德国人接触之后,他就好像被施展了魔法似的完全换了一个人......
  他什么事都听德国人的,处处以德国人马首是瞻,德国人说的话简直比国王说的话还管用。
  还有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阿谀奉承,只知道盲目的服从......
  这样的埃及难道是自己不断追求着的自由埃及吗?
  坎勒穆并没有理会塔穆斯塔的心情,而是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明天对于意大利领袖墨索里尼的欢迎仪式上,结果这又遭到了塔穆斯塔的强烈反对。
  在他看来,一个意大利人来到开罗视察,这算什么?难道埃及不但成为了德国的殖民地,甚至还成为了意大利人的殖民地吗?
  一旦举行欢迎仪式,就表明埃及已经屈服了这样的殖民......
  塔穆斯塔表达了自己坚决的反对,甚至破天荒的第一次和坎勒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在以前可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
  最后,坎勒穆凭借着自己的权势,强行压制住了塔穆斯塔的反对。
  “那么,我只有辞职了......”塔穆斯塔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说出的话:“我觉得现在的政府,完全不能代表埃及的利益。”
  “你是说我不能代表埃及的利益吗?”坎勒穆将忍着内心的不悦问道。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塔穆斯塔完全把自己豁了出去:“您正在变得陌生,将军。尽管我对您依旧充满了尊敬,但我认为埃及的利益将在您的领导下丧失得干干净净。将军,我们之间的理念完全不同,既然这样,我认为自己不再适当担任现有的职务。”
  “既然这样,那么我接受你的辞职。”坎勒穆冷冷地说道。
  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塔穆斯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他和坎勒穆彻底的决裂了。
  而这,将是无法挽回的决裂。
  看着自己昔日部下的背影,坎勒穆的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失去了一名优秀而忠诚的部下,而是塔穆斯塔手中掌握的那个“埃及军官团”在埃及有着太深厚的影响力了。
  得想个办法,无论如何都得想个办法解决掉可怕的“埃及军官团”......
  ......
  开罗变得诡秘起来。
  而在此时,瓦特尔少校已经全面负责起了开罗的反间谍工作。
  面对瓦特尔少校阴险的“掠夺行动”的屡屡得手,作为一名英国情报人员的吉尔伯特,真是心急如焚。因为瓦特尔少校的这种阴谋,完全是借自己的手实施的。自己已经不自觉地成了德军情报机关的帮凶。为此,吉尔伯特深受良心的谴责,痛不欲生。于是,他冒着被枪毙的危险,一次又一次地在发报时加上一些起到警示作用的信号,希望伦敦总部能够发现异样。但是,吉尔伯特的努力并没有成功。每次发报时,那些德国情报人员就坐在他身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一见报文有异样,就立即按下开关施放干扰,并且把吉尔伯特关到隔壁的房间里暴打一顿,让他吃尽了苦头。尽管如此,吉尔伯特却始终也没有放弃这种努力。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的报警信号发出去了,伦敦方面一定会识破德国人的阴谋。
  有一次,吉尔伯特趁那个监视自己的德国人不注意,在一份报文中又插入了一些不易发现的虚码,向伦敦总部发出了警告信号。但是让吉尔伯特没有想到的是,伦敦那边仍然麻木不仁,事后一切都没有改变。吉尔伯特绝望了,他没有想到有口皆碑的英国情报机构,竟然是如此徒有虚名!
  让吉尔伯特更没有想到的是,不仅他冒着生命危险发出去的那些报警信号始终没有引起英国情报机构的警觉和重视,就连后来他的战友劳森.希顿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逃回伦敦,当面报告了开罗的失误,都没有引起情报局那些头目的重视。
  劳森.希顿自从被德国人抓捕之后,就一直被关押在一个开罗监狱里,和那些空投到开罗后被德军抓捕的英方人员关押在一起。
  劳森.希顿被关押在开罗监狱之后,由于他拒绝与瓦特尔少校合作,又在监狱里常常领头聚众闹事,结果被单独关押在四层楼顶层的一个单人牢房里,吃饭、用水都是由德军看守送进来,并且不许到楼下的院子里和其他囚犯一起放风。
  那天晚上,劳森.希顿着陆后被捕的一刹那,就明白吉尔伯特出事了。在后来被捕的人中,他又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劳森.希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想必须立即通知伦敦。
  但是,怎样把消息传出去呢?房内有一根自来水管通楼下房间,并且他的报务班同学、英军中尉霍姆斯就关在楼下。于是,劳森.希顿就准备通过这根水管来传递消息。一天晚上,劳森.希顿找了一根小木棒,有规律地敲击着那根水管,就像在发报机上敲击键盘一样。可是接连敲了几下,楼下都没有反应。但是他并没有不灰心,又重复这个动作,继续接着敲。终于楼下有了回声。劳森.希顿知道,受过报务训练的人对长短有序的敲击声会有一种职业的敏感,他决定和霍姆斯玩一次电报游戏。
  “我是劳森.希顿,请回答!”劳森.希顿用莫尔斯电码给霍姆斯发报。
  “我是霍姆斯,我是霍姆斯!”霍姆斯在楼下应答。
  劳森.希顿兴奋极了,他扬起木棒,继续发报:“速通知伦敦,我已被捕,所有的潜入人员都被扣押,电台控制在德国人手里!”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情报通过霍姆斯之手,七转八转竟然传到了伦敦。
  可是英国秘密情报局的特别行动委员会得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将信将疑,不知这个情报是真是假。他们给吉尔伯特发出一份电报进行试探。
  电文要求开罗秘密情报组织立即组织炸掉开罗电台的发射塔,并指定要劳森.希顿带队指挥。
  特别行动委员会当时认为,如果德军的电台发射塔没有被炸,就说明吉尔伯特和劳森.希顿等情报人员的确是被捕了,就可以证明通过霍姆斯传来的这份情报的内容是真的。那么,今后他们只有以另外的方式同开罗方面联系。
  可是,德国人却对此有了充分的准备,并且准备来上一次漂亮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