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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靖杨一直想开赌场,像澳门那种,但是大陆不允许有,他在宝座偷偷开了个规模不大的,只为四座的超级VIP会员提供服务。
  陈少壬再怎么纨绔,头脑还很清晰,犯法的事他绝不触碰。
  “开设赌场罪,你了解吗?”陈少壬扫了眼躲在地下室的赌场,“你这规模被逮到了,叁到十年有期徒刑,王靖杨,你他妈活腻了,想蹲号子了?”
  王靖杨笑的一脸春风,“话说重了,我就开着玩玩。”
  “兄弟,听我一句劝,关了。”陈少壬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我还想有人陪喝酒。”
  “我有这么玩不起吗?放心,不会出事。”王靖杨笑着搭上他的肩膀。
  陈少壬倒抽一口凉气,挥手拍掉肩膀上的手。
  王靖杨发现了猫腻,手指撩了下他的西装外套。
  “操,怎么有血。”
  “被猫抓了。”
  陈少壬动了动肩膀转身往外走,被咬的地方正四处扩散着痛意,他隐隐约约觉得爽。
  “你养的那只野猫不简单,兄弟我劝你放手,别陷进去。”
  前一秒陈少壬劝他,后一秒换他来劝陈少壬,都是成年人了,谁没自己的想法呢。
  陈少壬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野,我又怎么会陷进去。”
  “你昨夜到处联系人帮她删视频。”
  “我还不是怕事闹大了她扛不住跑了,怎么可能让她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随我弄的女人。”
  王靖杨突然可怜那个女人,真是可惜了,想起她可怜楚楚的模样,他忍不住想问:“你该不会有病吧,那样虐女人,不怕遭报应?”
  “有病,没药治的那种。”
  王靖杨听不出他这句话是真是假,半天后反应过来。
  “我操!不是吧,你是心理有病。”
  陈少壬没有搭理他,也没在宝座逗留,而是去了御景豪庭,他的护照在那,明天他要出国。
  要入冬了,冷清的房子寒气逼人,他像不怕冷一样,腰间只围了浴巾出来,肩膀的牙印整整齐齐,遭水一冲,再次渗出血液。
  陈少壬歪头看了眼,笑了声,拿了瓶啤酒站阳台往下眺望点点灯光,远处马路对面繁华的商业街尽收眼底,包括正有人进进出出的花店。
  陈少壬想起他那不负责任的心理医生,最后一次见他,他是这么说的。
  “能治的病我治好你了,剩下的我医不好你,你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病的根源,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紧抓着不放,你心里有恨的人,不止是一个,你学不会放下,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你要这么活你就回去吧,别来了,浪费我时间。”
  陈少壬打那以后就没去找过他,连嘘寒问暖的问候都没有,对方没给他机会,把他拉黑了。
  冰箱的酒剩几瓶,他一口气喝完,回卧室睡觉。
  他要睡觉,他要做梦,他要做那个他在哭泣的梦,他已经不会被惊醒,在梦里他渴望见到那个丑陋的女人,十几年了,他快忘了她的模样,可他心里的恨不曾少过。
  在现实中找不到这个人,那就在梦里把她找出来千刀万剐吧,如果能解恨的话。
  结果,陈少壬没有如愿梦见他想见的,倒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洗漱后他换上西装,拉开抽屉,伸手去拿护照,他定住,低头仔细去看,是一根细细的长发。
  陈少壬想起昨晚那个女人连名带姓叫他,原来那天她不止把衣服洗了,喝了他的酒,还偷看他的护照。
  他穿上外套拿着护照出了门。
  清晨的商业街只有匆忙的几个行人,很多店还没开门,除了花店。
  花店门口停了辆车,是送鲜花过来的,苏菏和一个师傅正在把车上的花搬进店里。
  在陈少壬看来,苏菏偏瘦,力气不大,搬花就已经使尽全力,他看得出,她有点喘,累的。
  他深吸一口气,下了车走过去接过苏菏手上的鲜花。
  “你去休息会。”
  苏菏愣了愣,这位爷,什么时候有良心了?
  很快她很没良心的想:免费劳动力,白给还不要?
  她没去休息,拿出玻璃刮洗器仰头刷玻璃。
  林杏杏昨天不小心看到了进货单上的日期,这会提前来花店打算帮忙搬花。
  她看到陈少壬很是吃惊,上次他找苏菏吃饭,林杏杏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结果苏菏说不是的,谈及那个男人,她神色那么淡,林杏杏也就信了。
  既然不是老板的男朋友,她能多看两眼吧,多养眼呐。
  “你下次送花过来能多带个人来帮忙搬花?”陈少壬问那师傅。
  天,他的声线好好听,多带感啊。林杏杏的耳朵要怀孕了。
  师傅说:“这估计不太好办,我看别的花店一般都有男员工帮忙搬搬抬抬。”
  “你也招个男的,没必要把自己当男的使。”陈少壬对苏菏说。
  苏菏呵笑了声:“你也知道我是个女的啊?”
  或许睡了饱觉,他心情没那么差,“你说我知不知道。”
  苏菏翻个白眼不搭理他,继续擦玻璃。
  林杏杏躲在柱子后听到他们的谈话,隐约中察觉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但又怪怪的,说不上哪里不对。
  清晨的阳光肆意洒满大地,今天气温10度,无风。
  陈少壬突然前来又悄然离去,苏菏没把他放心上,她忙着给花店做个微信公众号。还要忙着找人合作,比如婚庆公司,花艺师,摄影师,为他们提供鲜花。
  曾经,她的梦想只是开花店,每天懒懒得卖卖鲜花,如今,她想做大,她构造了个蓝图,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还需要等等。
  不管蓝图多好,她还是需要一步步来,着急没用。
  林杏杏和董秦儿处得像一对姐妹,两人工作效率也高,所以闲时怎么打闹都好,苏菏无所谓。
  苏菏打算再招两人,下午她发了招聘信息,要一男一女。
  可笑的是这次来应聘的人竟然有想看她跳钢管舞的,直言不讳的,一脸瞧不起人的笑。
  苏菏把人打发走,顿时头有点大,神色怏怏的坐沙发上。
  董秦儿每天执行任务,把苏菏的情况汇报上去给陈二少。
  次日,一男一女同时前来应聘,苏菏当下就要了。
  这阵子苏菏挺忙,陈少壬呢,出国回来又出了国。
  回国时他会去找苏菏,他心情不好时苏菏被他折腾够呛,同时他被苏菏咬得肩膀上,手臂上都是牙印。他们不像在做爱,是在发泄。
  碰上心情好一点,也就用了点润滑剂,对苏菏来说,都一个样,她体会不到快感。
  苏菏打从心里觉得,这个男人是天生不会温柔的了。
  陈少壬近来找她有点勤,次次射她体内,苏菏往远处想,他们的关系还不能断,否则她前功尽弃,又得滚回职场打拼,一点点存钱再回头续她的梦想。
  苏菏吃的是优思明,短期避孕药,是药叁分毒,不宜多吃。或许她该和他谈谈,能不能为她想想,戴避孕套呢?
  苏菏来不及和他谈,大姨妈来了,许是天气冷的缘故,姨妈第二天出现强烈的呕吐感同时伴随剧烈的腹痛。
  苏菏疼得起不了床,头冒冷汗,她蜷缩着身子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她注意力集中不起来,眼神涣散,不小心拨通了陈少壬的电话,她要打给林杏杏的。
  “杏杏……今天你负责看店,我身体不舒服,可能一时半会过不去……”
  她的声音很虚弱,陈少壬打断她的话问她在哪。
  苏菏一怔,把手机怼脸上看清楚了才发现错打电话了,她连忙把电话挂了,认真找到林杏杏的号码,把事情大概交代后,准备再睡会。
  陈少壬打来电话她没接,他就继续打,一直打到她接为止。
  “我在公寓楼下,你住几楼?”
  苏菏只好乖乖报上门牌号,她跌跌撞撞走去给他开门,腰都直不起来。
  苏菏说吃点止痛药就好,陈少壬见她脸上没了血色一副要死的样子,非把她带到了医院。
  医院消毒水味太浓,苏菏闻着更想吐,小腹更加痛了。
  那个妇科医生认得苏菏,见这次有男的陪着来,忍不住念叨起来:“你这男人长得不错,怎么就不懂疼女人呢?你女朋友上次来是阴道出血,不正常的性生活造成的,小姑娘,看男人不能只看脸,对你好不好你心里要有数,女孩子,好好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苏菏尴尬解释。
  陈少壬沉着脸不吱声,听医生又念叨几句:“优思明也有副作用,叁个月查一次肝功能的知道吗,吃多了容易引起卵巢早衰,小姑娘,别糟蹋自己,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
  看了医生,领了一顿教训和两盒药。
  这合了苏菏的意,这下不需要她开口提避孕这事了,可陈少壬这一路的沉默,苏菏看不透,算了,猜这种人的心思干嘛呢。
  陈少壬将人送公寓楼下,眼睁睁看苏菏下了车,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的情绪很复杂,抱歉,矛盾还有挣扎。
  他思考了好一会,给苏菏发了两条信息——
  「以后不吃避孕药了。」
  「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跟我说。」
  苏菏看了眼,毫无感情的把手机扔一边,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