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_62
  这问题很是刁难,如果不看账簿的话,这些数目连管账的大臣都未必报的出来,更别说太子这种平时就不怎么管事的人了,当下有不少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着夏渊。
  夏渊回答:“北原有莫离、岚珊两座湖,但能用作蓄水的只有莫离湖,莫离湖是沙州千阳湖的两倍大,儿臣记得千阳湖水库建成后,说是花费了二十万两白银,其中朝廷拨款十六万两,所以儿臣斗胆猜测,北原的拨款大约在三十二万两左右。”
  皇帝看着账簿上的“三十五万两”,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你觉得这次赈灾又需要送去多少钱粮?”
  夏渊面露难色:“这个……儿臣不知。”他不知道北原的受灾程度如何,无从预测。
  皇帝笑了笑:“吴侍郎,你报一个大致数目给太子。”
  被点了名的吴侍郎战战兢兢地站出来:“陛下,臣不敢断言……”
  皇帝道:“无妨,报错了也恕你无罪。”
  吴侍郎诺诺道:“是,臣遵旨。按照以往北原的旱情来看,银钱大约需要五万三千两,粮食大约需要六千石,可是今年冬季刚过,皇城的粮仓里余粮也不多,林林总总算下来,恐怕只能凑到四千石……”
  皇帝故意问:“那该如何是好?”
  夏渊蹙眉,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办法。
  此时就听陈世峰答了句:“回陛下,臣认为,不够可以借。”
  皇帝又问:“问何处借?”
  夏渊试探地说:“可以问沙州借吧,沙州与北原相邻,今年又没有遭受旱灾之苦……”
  皇帝摇了摇头:“沙州土地贫瘠,没有旱灾,自保尚可,若是还让他们接济北原,那两个地方的百姓都吃不饱饭。渊儿啊,你还得再好好想想。”
  夏渊略显沮丧:“是,多谢父皇教诲。”
  皇帝摆了摆手:“好了,退朝吧。”
  众大臣各怀心思,退出了大殿。
  如果说前些天太子在朝堂上的偶然言论让他们微觉意外,那么今天他们是真正意识到,太子绝对不是个白痴。稍微敏锐一点的人都知道,朝中局势恐怕要发生剧变了。
  陈世峰冲着荆鸿使了个眼色,荆鸿对他笑了笑,颔首致谢。
  意料之中地,荆鸿被皇帝叫去了真央殿。
  皇帝问他:“今天太子在大殿上所说的,是你教他的?”
  荆鸿摇头:“回陛下,是太子自己想的,臣并为教过他。”
  “他没有这么聪明。”
  “陛下不是说,太子殿下四岁之前都有神童之能么。”
  皇帝手指敲了敲扶手:“你的意思是,他之前都在装傻?”
  荆鸿道:“陛下,殿下是您最疼爱的儿子,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不是装的,难道您看不出来吗?恕臣冒昧,想来凤仪皇后应该与陛下您说过吧,太子殿下是被人谋害的。”
  皇帝喃喃:“是啊,凝玉跟我抱怨过这事,她说渊儿中了毒,却又不肯说是谁下的毒,我帮不了她,那么多名医大夫,一个也治不好渊儿。”
  “但是您从来都觉得,您的渊儿一定会好的。他只是生病了,现在病好了。”
  “是啊,病一好就到在我面前显摆来了,他想要我给他机会立功是吗?他想让我派他去做押运官,顺带调查北原水库的案子,是吗?”
  荆鸿知道,这不需要他的回答,皇帝心里都清楚得很。
  皇帝忽而笑了起来:“渊儿他……开窍了啊。”
  夏渊在书房寻到荆鸿,问他:“我今早在殿上表现得怎么样?”
  荆鸿点点头道:“不错。”
  夏渊不满,侧头凑到荆鸿颈边,咬了他耳朵一下:“就这么简单?你太小气了。”
  荆鸿耳朵尖染上了一层红,不自在地让开:“殿下不是一早就查过北原近几年的赈灾款吗?昨夜也跟我说了,皇城粮仓里的粮食多半不够,要从与北原相隔一个州的蔗溪借粮,方才为何不说与陛下听?”
  夏渊道:“我故意的。”
  “……”荆鸿洗耳恭听。
  “我可以适当地变得聪明一点,这样父皇会觉得很惊喜,但不该过分聪明,那样容易引起他的猜忌。我要让父皇觉得,我还是很多地方思虑不周,需要他的提点和别人的帮助。
  “我可以在他面前耍心眼,但要让他父皇看得出我耍的心眼,这样他就不会觉得我脱离了他的掌控,否则我就会跟那时候的二弟一样,被削去臂膀。
  “你告诉过我,我最强大的武器就是父皇的信任,我不能丢了这份信任。荆鸿,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对,太对了。
  荆鸿苦笑,皇帝真的是高看他这个太子辅学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给夏渊的了。
  “你笑什么?我不喜欢看你这么笑。”
  荆鸿没有理他,转身去收拾桌上的纸张。
  夏渊扫了一眼,上面都是些人名,他问:“这些是什么人?”
  荆鸿道:“从三年前到现在,所有在北原任职过的官员。”
  夏渊啧啧两声:“这么多人啊,辛苦你了。”
  荆鸿低垂眼睑:“殿下若是有空捉弄臣,还不如把这些人的材料好好看一遍。”
  夏渊不仅没有收回那只伸进荆鸿里衣的手,反而变本加厉地用另一只手扯开他的衣带:“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你都会替我记得。”
  “殿下!你……”
  “我怎么?我为了筹谋这件事,已经累了好多天了,估计过几天父皇就要把我们派到北原去,那边条件那么艰苦,你不犒劳我一下么?”
  “……”荆鸿被他抵在书案上,已然放弃跟他讲道理了。
  夏渊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下身:“你帮我揉揉。”
  隔着一层亵裤的衣料,荆鸿也感受得到那灼热的温度,他顺着夏渊的意思轻轻揉动,听到夏渊逐渐变粗的呼吸声,自己身上也像着了火一般。
  “太慢了……”夏渊皱了皱眉,牙齿磨着他的耳朵说,“怎么办?我想干你,我就想看你这种极力忍耐又忍耐不住的表情。”
  荆鸿感慨,太子确实开窍了,淫言浪语张口就来。他想快些结束,褪下了夏渊的亵裤,手直接触碰了那根灼热,动作也不禁加快,这正和了夏渊的意。
  书房中回荡着湿黏的声音,夏渊抚摸着荆鸿光滑细致的胸口,爽到语无伦次:“你是谢青折的时候也是这样吗?蒙秦王有没有让你这么做过?”
  荆鸿猛地顿住,眼中一瞬间的纷乱让夏渊逮了个正着。
  原本火热的心顿时凉了下来,夏渊眯着眼问:“怎么了?怎么一说到他你就停了?”
  荆鸿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夏渊濒临爆发的欲望,把手换成了嘴,他勾缠舔吮,近乎自弃地把他伺候到发泄出来,然后系好衣带,推门而出。
  夏渊回过神来,一怒之下掀翻了书案。
  这不是他第一次让荆鸿为他这么做,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憋屈。一想到谢青折跟蒙秦王之间的纠葛,一想到每次提及蒙秦王是荆鸿的退缩,就让他心烦意乱。
  他恨恨道:“荆鸿,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心撬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谁!”
  注:太尉:陈世峰的父亲,前文中对其官职表述错误,现已更正。
  第47章 收贿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