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黎明II_21
  我就麻烦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入境英国,于是,我需要在海关这里详细提供我所有的材料,护照,签证,一个小黄本,上面是我接种的疫苗和身体健康证明,表示我没有不适合入境的传染病。
  徐樱桃他们在外面等了我2个小时,我才推着行李车子郁闷的走出来。
  乔深拿着手机看短信,然后告诉我们,“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应该已经到我们定的酒店了,我们也过去吧,有人过来接机。”
  徐樱桃一摆手,“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让他们明天再发个人过来接咱们,今天是咱们到英国的第一天,自由活动才是最棒的选择!我定了另外一个地方住,走,带你们好好玩一晚去。”
  乔深脸色有些倦怠,“你自己去玩吧,我有时差,再说,明天还有60几个媒体的采访,几乎全部是英文访谈,我需要到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他不等徐樱桃再说什么,就叫我,“小艾,你跟我去酒店,让徐樱桃自己自由活动去。”
  我下意识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累。
  虽然这次乔深的助理特意给我们订了头等舱的机票,这里奢侈宽大的椅子很舒服,可是我很讨厌坐飞机,长途飞过之后,一定要埋头大睡才能解乏。
  “诶呀,刚到伦敦就睡觉,你们太不解风情啦!”徐樱桃抱怨。
  “你在飞机上戴着眼罩睡的像一头死猪,我们不能跟你比。”乔深推着行李车子,转头叫我,“ALice,走吧。”
  “好。”我也连忙跟上。
  徐樱桃郁闷的看着我们两个,最后,还是也跟了上来。
  工作人员开过来的车子就在机场外面,他们已经等了许久,我们赶紧上车。司机是一个英国人,就像一个最典型的英国人一样,他有些不太靠谱。他听说我们从中国来,并且过来做电影的宣传,他很热情的向我们叙说他特别喜欢的一部中国电影是《The cursegolden flower》,里面的紫禁城的场景让他着迷,并且,他热烈的表现了自己喜欢吃中国菜,还为我们列举了菜单,排在他心目中第一位的是炸饺子,第二位是炸春卷,第三位是咖喱鸡肉和炸薯条,第四位是番茄酱做的鱼香肉丝徐樱桃听了一会儿,忽然问我,“妹儿啊,他说他喜欢吃中国菜,我没有听错吧。”
  我拿着手机,正想着要不要给勋世奉发一个短信。听见徐樱桃问我,我点头,“你没有听错。”
  徐樱桃,“我怎么觉得他列举的菜单让我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这些都是中国菜吗,怎么我觉得这么陌生呢?”
  我,“正常,因为他是英国人。”
  “?”
  “英国人的舌头都不太正常,味蕾发育不完全。”
  “好吧,不过,妹儿啊,这个《黄花菜的诅咒》是什么?我怎么没有看过?”
  我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他,“什么《黄花菜的诅咒》?”
  “就是这位司机大哥说的他最喜欢看的电影《 The cursegolden flower》啊,这不是黄花菜的诅咒吗?”
  我认真的看着樱桃,确定他不是在玩笑。
  “哥,你不看电影的嘛?这不是什么黄花菜的诅咒,而是国宝级电影大师张艺谋的巨作《满城尽带黄金甲》!!!”
  ……
  我们到了酒店Checkin,乔深就在酒店的小餐厅随便吃了两个三明治,就回房继续工作了。
  徐樱桃作为跟过来的’投资方’的人员之一,似乎也不太适合自己跑出去玩。于是,他吃了三个三明治之后,就追随乔深过去,帮乔深准备采访资料去了。
  根据徐樱桃的自我陈述,他在上大学的时候,英语还不如乔深呢!
  不过,乔深这些年都在娱乐圈混,没有太多的时间说英语,而他本人自从进了康斯坦丁,全身隐藏的能量全部被激发了出来!——他不但在短时间之内学会了套利游戏,并且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把英文当做母语来使用。
  樱桃本来还想自告奋勇的给我当英语家教,被我以我要睡美容觉这个无比正当的理由给回绝,然后,他就跑去给乔深做英文老师了,……呃,希望乔深不要觉得他烦。
  我没有吃晚饭,喝了一杯热奶茶就回到房间里面,发短信。
  ——我已经到酒店。
  Arthur Hsun.
  一分钟之后,他回了我一个消息,——下楼。
  我抓起来包包,然后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又把头发梳了梳,随后,我看到酒店提供的避孕套,想了一下,还是抓起来几个,扔在包包里面,关门下楼。
  勋世奉就在酒店门口。
  他没有带很多人,仅有一辆黑色中规中矩的梅赛德斯,一个司机。他下车,他甚至也没有穿的很正式,不是手工西装,而是一件黑色的Burberry的风衣,很适合伦敦的景致。
  他帮我打开了车门,我赶紧钻到车子里面,他从另外一面坐了进来。
  “开车。”
  他吩咐了一声,就安静的靠在座椅上。
  外面开始下雨,雾气也逐渐升起,我们身临其境,这里,就是狄更斯笔下妖娆无限的雾都,现在和一百年前有很大的不同,原来是雾霾,现在是雾气,不过,在人们的双眼里面,景致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我看着他,“我以为你很忙,没有时间到英国来,我本来打算……”赶紧忙完了就回北京。
  他的手忽然伸了出来,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指在我的后脖子轻轻摩挲着,像在爱抚一只猫。
  “累吗?”他问我。
  酥麻。
  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酥麻顺着我的脖子从脊椎骨一直传遍了全身,让我全身打了一个颤,他停了一下,继续捏我的脖子。
  我点点头。
  “累了,就睡一会儿。”他说,“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到家。”
  “家?”
  ……
  我们的车子驶出伦敦市区的时候,夜空就像浓重的墨汁,压了下来。
  小路并不宽广,而道路的两边又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显得阴郁而沉寂。在我们在浓厚的密林中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前方有一个牌子,旁边是几盏小灯,照亮了这个路牌,那里有一个岔路口,路口是一条雕刻着正在喷火造型的Gargoyle的石雕,已经布满了青苔,并且在同样深色的灌木丛后若隐若现。
  从这个路口拐进去,则是扭来扭曲的道路,看不见前方的道路,也看不清楚来时的道路,我们好像走在一个巨大的迷津里面。
  天使!
  一个黑褐色的石雕天使的残像,岁月与战争使这个天使只剩下班长面孔,它的身上落满了尘世的伤痕,时间的遗迹,还有青苔。
  但是,这些只能掩盖它最初的光泽和稚嫩,却无损于它的灵魂!
  天使额头宽阔,直视前方,眼神坚定,他的双翅向天空的方向努力舒展,而它的右手则握住一个大铁十字架,像一个巨大的天平,衡量着人间的善恶!
  继续行驶,我们的前面,是一片湖。
  十几盏探照灯。
  墨绿色的睡眠上有浮游植物,而湖水边缘则是浓密的灌木丛,几颗高大的东方垂柳,掩盖住了不远处石头建筑在水中的倒影。
  ——这是艺术的极致。
  那样的石头建筑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古老,带着历史和时间的痕迹,她就好像梵高画笔之下,那些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绚烂而令人迷失的梦境。
  “Chateau Gautier Klug。”他说,“这是这座古堡的名字,是一个法语名字,用来纪念我的母亲,Klug是她的姓氏。你第一次过来,这是,……,我们的家。”
  车子在城堡前面停住,Max大叔身穿笔挺的西装,腰杆挺直,像一个完美严谨的塑像一般,稍微弯腰,手中撑着旧式的雨伞,伸手,把我这边的车门拉开。
  “少夫人。”
  我下车。
  雨大了一些,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繁复的花香,馥郁而悠远,好像巴黎之花瓶子上的蔓藤莲花一般,枝枝蔓蔓的盘绕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