Ρō-18.てōм 43.以后连月的事别找我
  卧室温馨宁静,电视的声音已经被调小,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还开着外放,嘟嘟的等待声响了两声,那边被人接了起来。
  “喂。”
  是男人的声音,简短,平静。
  背景安静,不知道他在哪里。
  “老五。”
  男人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连月拿着浴巾跪在他身后给他擦着头发,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给弟弟打电话,声音平稳,
  “你知道京城有没有什么好的厨子?”
  他给喻恒打电话怎么会是问这个?连月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抿嘴。
  “厨子?”
  电话那头的喻恒似乎没想到他哥问这个,声音微微有些迟疑,“老四你问这个干什么?要问京城最好的厨子——伯父身边那
  个老李算不算?他手艺还行——”
  连月嘴角抽搐,轻轻拍了一下季念的背。
  “那倒是用不上,”他哥在这边说,“你知道有没有谁会做炒黄牛肉的?”
  “是小米椒炒黄牛肉,”连月俯身,在他耳边补充,说话的气流扫过耳朵,痒痒的,男人用手掏了一下耳朵。
  “小米椒炒黄牛肉,”季念又补充。
  那边顿了一下,显然是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连月要吃?”
  “嗯。”他哥嗯了一声,又掏了掏耳朵。
  那边的喻恒沉默了一下。
  “这女人烦不烦?”不知道这个公子哥突然哪里来的火,突然就开始爆发,“一会儿要上坟一会儿要吃牛肉,想把爷当骡子
  使?没有。”
  那边似乎是摔了手机,愤怒的声音有些远,“老四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明星企业家,管着几千亿资产,天天听个女人的算
  是什么劲儿,夫纲不振——”
  “上坟?”
  他哥的关注点显然又和他不一样,季念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看旁边的连月,“上什么坟?”
  那边顿了一下。
  “你自己问她。以后连月的事别找我,我惹不起她。”那边似乎很生气,把电话一下子挂掉了。
  嘟嘟的挂断声响了几声,彻底挂断了。男人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连月。
  “你们吵架了?”他问。
  吵架?看喻恒的反应,应该算是吧。
  连月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
  男人眨了眨眼睛,慢慢笑了。
  “老五这是吵输了?”他又问,“你们去给妈上坟了?”
  连月又点了点头。
  “怎么不等我回来?”男人叹了一口气,“算了,他这脾气,我让何三去问问吧。”
  “前晚从三阳湖回来,路过了六宝山,想着好久没去看妈了,就顺便让喻恒陪我去了下,”女人想了想,伸手抱住了他,轻声
  解释,“他好像本来就不愿意去啊,不高兴得很。”
  那脾气大的,现在气都没消。人人都说衙内难伺候,现在她总算是有了点直观感受——
  不过正论起来,也在情理中。
  从来只有人求他,从来没有他求人。
  可是让她赔礼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她又没做错什么。
  男人还没说话,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点了接听。
  “我让老李去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人,”电话那头传来喻恒的声音,似乎还在压着火,“女人真的不是这么惯的老四,不是我
  说你,妈——”
  “妈怀着你的时候,不知道折腾到那里去了,”他哥打断他的话,慢条斯理,“现在轮也该轮到连月了。老五你说你一个男
  人,和个女人较什么劲儿?”
  大约没想到在他哥这里还吃了一顿挂落,喻恒明显心情不佳,随便说了几句,又挂了。
  头发擦得半干了,连月叹了一口气,丢下了毛巾,靠回了床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摸了摸小腹。
  “别担心,他就是被惯坏了,脾气大,”季念也靠了过来,又笑,“家里家外,所有人都得让他三分。以前那位把大哥扔去云
  省体验生活,怎么没想到把老五也丢去?哦,怕是喻叔没舍得。”
  “他哪里需要?”
  连月摸了摸小腹,又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顿了顿,又低声说,“其实喻阳当时也没必要去那些地方体验生活的,硕士
  毕业直接进中央部委,干个十几年再外派挂职几年回来升任部级,其实也是一样很快的。”
  体制内呆了几年,在这个家也待了几年,连月也明白了一些路数。
  晴晴嫂子。
  这几个字又那么突然进入了念头里,她微不可查的叹气。
  “那还是有点不一样,”季念笑,“基层做起来的官员,资历上到底还是过硬些。关键时候才知道好处。Z央部委外派的,好
  处是里面有熟人,提拔起来快,关键时刻有人说话,可是大哥哪里还需要混这个脸熟?”
  想起了什么,他又笑,“你们女人啊。妈当年就是不肯让大哥去吃苦,还和喻叔闹了很久。哭哭啼啼的说那位不疼大哥,我不
  都还在现场?”
  “哦,”他又想起了什么,又笑,“当年地震,你和大哥不是还在云省失踪了三天?你可不知道,那几天妈在家里闹成什么样
  子——”
  他低头,俯身在她耳边低声笑,“妈还去中兰海在那位面前闹了一场。”
  “不会吧?”女人吃了一惊,心思被打断,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妈这么厉害?”
  “可不是?妈怂了一辈子,就厉害了这么一回。”男人笑,“不过我看她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在那回了——大哥到底是妈十月
  怀胎生出来的。为母则刚么。”
  “嗯。”连月想了想,抿嘴点了点头。
  “那喻恒呢?”她又问,“喻叔就让他这么天天吊儿郎当的?”
  “唉哟,”连月捂着头,是额头被男人弹了一下,她拿圆眼睛瞪他,“季念你家暴。”
  “什么吊儿郎当的,”季念笑,“喻叔还没你这个丫头片子懂?喻叔亲自教他,喻恒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在部队待着自然
  更好,好歹也算有个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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