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供销社的柜台里摆了不少东西,邵迎春就买了一条毛巾和香皂牙具,反正这些到了学校里也是要买的。
  之前李凤英想在家里买好了给她带去,被邵迎春拒绝了,主要是觉得没必要背着这么多随处都可以买到的东西去那么远。
  现在反正都要倒零钱,不如就在这买了。
  邵迎春是计算着花的,刚好花了一毛八,拿出去的五块钱倒回来四块八毛二,再加上她手里的十块钱,就刚好够给兰花指男的。
  “等一下。”兰花指男在邵迎春刚要接从售货员手里倒来的钱之前,上前一步将钱拿到自个手里。
  邵迎春挑了他一眼,嗤了声,原来如此。
  这傲娇男是嫌弃她脏,才特意跑这来的。
  对方只是个陌生人,邵迎春还赶时间,没工夫跟他扯淡,将余下的十块钱直接递过去就准备离开。
  兰花指男纠结的看着她手里的钱,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似乎上面沾满了病菌,看的邵迎春一阵阵火大。
  他想让邵迎春以之前那种方式把钱还给他,却也知道这么太过分,于是就开始纠结要不要自个再买点什么,让她把钱直接给售货员,他再要倒回来的零钱就好,这样就可以避免跟这个肮脏的人类直接接触了。
  只可惜邵迎春没打算如了他的意,就在他说出要买一块香皂,让邵迎春把钱放在柜台上的时候,听到她说,“要不要,不要拉倒。”
  说着扬了扬那张十元纸币,作势就要收回口袋里。
  这下兰花指男着急了,这身行头可是他存了好久外加多年的压岁钱买的,只此一套,不拿这钱他就再买不起了。
  “你放这上。”兰花指男指了指柜台。
  邵迎春眯了眯眼,噙着一丝笑意,一动不动,神色间明确的告诉对方,要钱就直接拿走,不要拉倒,想让她放柜台上,没门。
  兰花指男也看出来对方不肯让步,两人僵持了半天,这厮哼的一声,万分傲娇的从邵迎春手里抽出那张纸币,扭身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邵迎春还透过他的背影看这家伙拿出手帕用力擦了擦手,好像沾染了什么了不得的病毒。
  邵迎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山大了什么兽都有。
  “这人可真是的,挺大个老爷们,比个老娘们都矫情……”能逼的邵连仁这种老实人说粗话,可见他对兰花指男存了多大的怨念。
  然而还没等他话说完,就听身后传来那声掐着的尖细嗓音,“背后说人坏话是不道德的,这位大叔。”
  阴阳怪气的声音听的邵迎春鸡皮疙瘩掉一地,隐约间能看到邵连仁身后站着一个涂着厚厚一层粉,穿着宦官服饰的大内总管。
  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听到,邵连仁也有些脸红的摸了摸鼻子,尤其在看到对方身上还沾着一大片的呕吐物,就更觉不好意思了,尴尬的咳了两声。
  倒是邵迎春没客气,“你还有什么事?”
  钱已经赔了,她自觉不再欠对方什么,毕竟正常来讲根本不需要这样,最多帮对方洗干净就可以了。
  那可是她半个月的工资。
  兰花指男微仰着下巴,他身量很高,比邵连仁还高出半个头,跟郝建国差不多,因此抱着胳膊再微仰着头的时候,就有种睥睨的感觉。
  呃……
  与他之前傲娇的样子颇有些违和。
  这会他指了指自己的裤子,“我不占人便宜,待会这些我换下来给你们拿走,就当卖你们了。”
  一副施恩的语气。
  邵迎春翻了个白眼,谁要他的衣服?
  “不用了,你自个留着吧。”待会还要坐火车去省城,实在没工夫再跟他在这里穷耗了,邵迎春拉着邵连仁转身就走。
  这会已经过了中午,刚才邵迎春又是一顿狂吐,胃里早就空空如也。
  父女俩先是去买了火车票,是下午三点十五的,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就决定先吃点东西。
  火车站跟前有饭馆,但邵连仁嫌弃贵,就在里面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又买了两碗凉茶,跟邵迎春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吃起来。
  候车室里人不太多,稀稀拉拉的,也有人在吃东西,因此父女俩坐在椅子上吃饭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邵连仁又提起了兰花指男,作为一个纯爷们,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娘的男人,心里好奇之余更是鄙夷。
  当然他更心疼钱。
  那不光是邵迎春半个月的工资,也是他半个月的工资。
  “这咋还有这样人,往后可上哪找媳妇去。”邵连仁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邵迎春噗嗤一笑,“人家找不找媳妇跟咱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也觉得有点难。
  试想哪个女人能忍受一个比自己还女人的丈夫?
  那场景,想想就不寒而栗好吗?
  父女俩正在唧唧歪歪的议论某个疑似取向不正常的男人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响起傲娇的一声轻哼,“喜欢我的小姑娘海了去,那些肤浅的人是不会懂的。”
  邵迎春父女俩回头,正好看到兰花指男此刻正坐在他们后面的椅子上,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裤,这会正在修指甲。
  修长白皙的手背朝上,五根细长的手指骨肉均匀,往上翘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而手的主人左手拇指和食指拿着指甲锉,另外三根手指翘起,轻轻把刚修剪好的右手指甲上的细末吹干净。
  一瞬间邵迎春感觉看到了正穿针引线的东方不败。
  邵连仁眼角抽了抽。
  某肤浅的父女俩,“……”
  再次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撞到,邵连仁摸了摸鼻子,尴尬的不行。
  邵迎春也略显窘迫。
  继续坐在这里实在别扭,可就这么赤白白的离开又更别扭,于是父女俩不再说话,转过头,十分认真的啃着嘴里的包子。
  好在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传来了检票的声音,父女俩拿起行李检票进站上火车。
  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刚刚坐好的时候,对面也坐下来一个人,正是兰花指男。
  邵迎春忍不住扶额,这到底是什么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