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宋嘉言却说杜夏选定的礼物十分合适,没有问题。
  “虽然这两样东西在现代不算什么,但是拿到古代作为寿礼送给我长姐,你这心意绝对算是独一份的。”
  他的话说的杜夏都有点不好意了。
  说到底蛋糕是别人做,果篮也是别人布置,她从头到尾也没花什么心思。
  最后杜夏买了一个二十六寸大,三层高的鲜花奶油蛋糕,一只由火龙果、荔枝、龙眼、提子、杨梅、车厘子、香蕉等水果组成的特大果篮。
  这两样东西往木床上一放,原本所剩不多的位置就变得更加狭窄了。
  偏偏甘曼梅听说白雾出现的时候会很冷,担心两人着凉,还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床蓬松的羽绒被。
  加上被子这么一堆,整张床上能够躺人的地方就更少了。
  晚上两人躺到床上的时候,不得不侧身贴在一起,才能保证睡在外面的宋嘉言,身体能够完全躺在床上。
  这要是平常也就罢了,偏偏今天甘曼梅和杜雄华也在房间里待着。
  没错!他们两人也在房间里。
  不过他们没在床上,而是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
  起因是杜夏和宋嘉言想要弄懂这白雾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就商量着让甘曼梅和杜雄华在房间里守着。
  等到白雾出现的时候,他们就用手机把白雾拍下来,这样他们也就能知道那白雾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了。
  宋嘉言躺在床上,只觉得度日如年。
  虽然现代不比古代,大家的思想都比较开明。
  但是他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跟人家的女儿躺在同一张床上,心里总归是不自在的。
  更别说甘曼梅手里还拿着手机,随时准备录像,但凡他有一点动作,都会被两人看在眼里,一想到这个,他简直都快要紧张死了好吗?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独处,依照他们现在的姿势,宋嘉言心里可能还能升起一点迤逦心思。
  但是现在,甘曼梅和杜雄华虎视眈眈的在旁边守着,他真是连手拇指都不敢动一下有没有?
  宋嘉言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白雾赶紧出现过。
  好在两人躺在床上没多久,那熟悉的白雾就又出现了。
  看着木床周围突然出现的白雾,甘曼梅连忙伸手拍了拍丈夫的手臂。
  杜雄华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奇怪的白雾,慢慢把木床完全笼罩住,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杜雄华不知道这个时间是不是白雾出现的固定时间,只能把这一点发现默默地记在心里。
  白雾一共出现了五分钟,五分钟一过,随着白雾彻底的散去,之前还躺在床上的杜夏、宋嘉言以及床上胡乱堆着的东西,统统不见了踪影。
  几乎是在寒意彻底消失的那一瞬,杜夏和宋嘉言就一起睁开了眼睛。
  虽然宋嘉言没在,但是宋海还是十分尽职的在房间里点了蜡烛,所以宋嘉言和杜夏一睁开眼睛,就直接撞进了对方的眼里。
  杜夏伸出一直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含糊地说道:“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再看就该擦枪走火了。”
  第32章 成亲。
  宋嘉言从没想过, 从杜夏的嘴里,竟然能蹦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诚然,现代女孩子比古代女子要开放、自由许多, 这一点宋嘉言一直都是清楚的。
  但是杜夏和其他人不一样。
  虽然她自己没说过, 但是宋嘉言已经从甘曼梅那里知道了。
  杜夏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了, 但是她从未谈过恋爱。
  在学校的时候, 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毫不客气的说, 她能比同龄人早那么几年博士生毕业,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出众的天赋, 而是因为她足够的勤奋。
  工作之后,她最开始作为实习医生, 又是被医院破例招进去的, 待遇要比同年进医院的实习医生好一些,也是引起了别人不少的嫉恨和闲言碎语的。
  她不是那种凡事都喜欢掐尖, 出风头的人,面对别人的质疑, 她回应质疑的方式就是——比其他的人加班时间更多,值班时间更长。
  空闲时间她就忙着学习、评职称, 更没有时间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还有杜夏平板上的那张背景照,也并不是她的心上人。
  不对, 说不是心上人也不妥。
  准确的说是,那个男人是这个世界的明星, 是杜夏从学生时代就极其欣赏的实力派男演员。
  宋嘉言学会用手机之后, 自己也是偷偷的查了不少资料的。
  现在的他, 可以毫不谦虚的说, 现代的一些基本的规则和名词, 他都已经掌握了,就算是和别人日常交流,也能保证不露出半点端倪。
  详细的了解了明星这个职业之后,宋嘉言疑惑现代足够开放,对戏子歌伎如此推崇之余,打从心里也确实能够理解这种趋势。
  在庆朝,那些极其出名的名妓和乐人,也是十分风光和受人追捧的。
  虽说他们的社会地位很低,但是也有推崇者为了他们不惜豪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杜夏的眼光不错,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明星,并不是主流那种只靠着一张脸就短时间火起来的流量明星,而是有演技、有作品,人品也出众的老牌影帝。
  宋嘉言私下也看了两部他的电影,老实说,人家的演技确实超凡,演什么角色就像什么,弄得他都有点想入坑了。
  总之一句话,杜夏的感情经历为零,这种直白的话,在今天之前,宋嘉言从未想过会听到她说这种话。
  虽然在现代呆了一段时间,也接触了不少的现代思想,但是宋嘉言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一个保守、矜持的古代人。
  杜夏这句是似而非的话,他在分辨不出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时候,直接被吓得连连后退。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本来就睡在床边的,他这么一退,整个人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等杜夏听到动静,想要伸手去抓他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了他的衣角,随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失重而重重地砸在了脚踏上。
  宋嘉言这一下实在摔得不轻,杜夏听到他身体撞到床踏时发出的闷响声,轻嘶了一声之后,还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杜夏手肘撑着床,探出脑袋往外看,半真半假的说道:“你没事吧,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说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杜夏的话让原本还在揉腰的宋嘉言瞬间从床踏上爬了起来。
  因为他的这一系列动作,杜夏的心里霎时就不是滋味了起来。
  刚才她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确实有七分是因为当时两人靠得太近,气氛也太好,所以那话就像自己有了意识一样,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话一出口,杜夏自己也愣了两秒,两秒之后,她也就释然了。
  她和宋嘉言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她对他是喜欢的,而她也能察觉到,他对自己也应该是特别的。
  既然两人都有那个意思,那么趁着气氛合适的时候,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所以她刚才说出口的话,也是有三分的真心在里面的。
  不过老天作证,杜夏说的差枪走火,并不是说就要和宋嘉言有什么实质性的身体上的关系。
  但是在刚刚的那种氛围之下,两人打个啵、牵下手总归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吧。
  结果宋嘉言的反应这么大,好像杜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真的是有些动摇杜夏心里的想法了。
  难道——她感觉错了?
  宋嘉言其实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因为木床把他们绑在一起了,所以他才不得不跟她这么亲近。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杜夏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一想到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杜夏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可能在她看来本来是有一些甜蜜、暧昧的细节,在对女人有着本能抵触的宋嘉言眼里,全是让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下去的不适?
  之前她没有说出这种基本上相当于挑明了的话之前,两人之间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而现在她说出了这种话之后,宋嘉言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杜夏觉得自己的脑袋乱糟糟的,她劝自己不要多想,宋嘉言并不是那样的人。
  依照他的性子,要是他心里对她没有办法好感的话,那他是肯定不会愿意违心地和她这么亲近的。
  因为他是国公府的嫡子,骨子里的傲气也是天生就有的,他不应该是个会勉强自己的人。
  杜夏是真的想要往乐观的那一面想,但是她一想到宋嘉言刚才那对她避之不及的动作,她的心里就像泄了气一样,提不起劲。
  宋嘉言也是在回头看杜夏的时候,才发觉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着杜夏阴沉的脸,宋嘉言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那一系列动作,对女孩子来说是一种怎么样的伤害。
  宋嘉言一下子就慌了,他连忙走到床边,蹲下身和杜夏平视后,一脸焦急的解释道:“夏、夏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杜夏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让她会更加伤心的话,连忙抬手制止道;“我知道,刚才是我说话没过脑子,你就当没有听过,千万别往心里去。”
  强装镇定的说完这番话之后,杜夏慌乱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她也不敢再看宋嘉言,弯下腰一边往自己的脚上套鞋子,一边小声补充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我的房间睡觉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聊吧。”
  宋嘉言本能的觉得今天晚上不能让杜夏就这样走了,她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会随着她的离开而坠入冰点。
  在杜夏穿好鞋子错身而过的时候,宋嘉言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再次表明:“夏夏,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一未婚配,二未定亲,我……我不能轻慢你。”
  虽然这几天在现代宋嘉言通过电视和小说也明白了。
  现代人对于男女之事比较开放,许多年轻男女一坠入情网之后,就克制不住心里澎湃的感情,忍不住和对方发生关系是常态。
  在现代,就算是新娘子大着肚子成亲,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还会认为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情。
  可是他们并不是以后都生活在现代了。
  他们还是要回古代的。
  在庆朝,别说国公府家风严谨,就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也是不会容忍这种会败坏家里门声的事情发生的。
  也不是说在古代就没有未婚先孕的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遮掩住了倒还好,要是没遮掩住传了出去,那就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严重一点的,这家人三代以内的子女婚配,都是要大受影响的,毕竟能够教出这么不检点的女儿,足可见这一家人的家风有多糟糕。
  国公府人多嘴杂,就算秦氏治家严谨,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府里的仆人都是嘴巴严实、不会往外传瞎话的人。
  宋嘉言深知自己对杜夏的心思,他也不是圣人。
  做不到面对心上人的暗示,还能够像柳下惠一样,做到坐怀不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