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殿下原是挑剔的人
  “在说什么?聊得这么开心?”萧芜暝俯身凑近她,低醇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的玩味。
  筎果抬眸看着他,哼了一声,声音听起来甚是娇俏,“向我通报你的行踪啊,你看是要老实交代,还是我严刑逼供?”
  “不是有人告诉你了?还问我做什么?”萧芜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藏在身后的锦盒伸到她的眼前晃了晃。
  筎果伸手要拿,不想他一下子就将手抬高,“我说了是给你的了吗?”
  追过来找钱的首饰铺掌柜气喘吁吁地道,“殿下,这可不就是你买给小主子的吗?”
  薄唇的笑意微微一僵,萧芜暝眯起眼眸,凉凉地瞥了一眼掌柜。
  见他晃神,筎果一手搭在萧芜暝的肩膀上,借力跳起,一下子就从他的手里抢走了那个锦盒。
  “小主子,殿下半年之前就在我这预定了,这宝石在我们郸江并不少见,就是打磨费工夫。”
  掌柜缓了缓气,又说道,“实不相瞒,这不做殿下的生意,都不知道殿下原来是如此挑剔之人,怎么打磨,他都不满意。”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一手搭在了掌柜的肩膀上,“张掌柜,本殿的生意很难做吗?”
  “不……不难。”张掌柜惊了一下,即刻摇了摇头。
  “听闻张掌柜平日里最爱吃鸭舌?”
  萧芜暝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让张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爱吃鸭舌,的的确确是郸江城人人皆知的事情。
  有些客人拿秘制的鸭舌抵做钱买首饰,他也会答应下来。
  “本殿觉着,鸭舌吃多了不好,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三个月内禁止吃鸭舌。”
  “……殿下,这是何意?”张掌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芜暝,有些不敢置信。
  筎果也是一脸的莫名,这好端端的,鸭舌惹到萧芜暝了?
  “你做好是承认自己是鸭舌吃多了,才如此爱嚼舌根,否则,本殿可是要拿你这舌头以儆效尤的。”
  “……”张掌柜这会儿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惹到萧芜暝的不是鸭舌,而是他方才多口舌,在众人面前说他是如何如何对小主子上心的。
  这殿下还真是敢做还不让说,莫不是……“殿下,小的多嘴问一句,你莫不是怕羞?”
  萧芜暝的脸黑了大半,他睨看着张掌柜,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张掌柜是想半年禁吃鸭舌了。”
  筎果在一旁偷笑,她本是想被萧芜暝一些面子忍住的,可无奈内心欢喜的很,努力憋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
  后来,张掌柜这半年的鸭舌,都被筎果包了,偶然有一次她亲自送鸭舌去给张掌柜,两人蹲在铺子的掌柜台子下吃着,被人冷不丁地敲了敲桌子,惊得张掌柜双手抱着头,喊道,“你什么都没有看见,这是错觉,我这铺子里的东西,你随便拿走。”
  “张掌柜,这是在贿赂谁呢?抬起头来看看。”
  这道嗓音温淡熟悉的很,张掌柜愣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正看着自己的那张俊脸,不是萧芜暝是谁?
  “殿下,小的知道错了,殿下,小的再也不敢了……”张掌柜突然抬起油腻腻的手指向了面前吃的正欢的小丫头,“这都是小主子逼我吃的,鸭舌什么的,小的最讨厌吃了。”
  萧芜暝将筎果领了回去,用帕子擦她的手时,甚是无奈的叹气道,“你给我点面子,阳奉阴违也不要做的如此明显,可好?”
  被抓了个正着的筎果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听他如此说,自是连连点头称好。
  后来,半年鸭舌之禁过了,不少的熟客给张掌柜送去了口味各异的鸭舌,却不想张掌柜惨白着一张脸,连连摆手,对外宣称道,“不吃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吃鸭舌了。”
  平白无故就变了口味,众人还以为他生病,此事惊动了夏御医,他觉着此病奇异,便是主动为他看病,一番诊治之下,才得知张掌柜这是被萧芜暝吓出了阴影。
  此后他再吃鸭舌,食之无味。
  那个押着马盼儿的小贩上前,对着萧芜暝道,“殿下,此女准备逃走,被小的抓了个正着,我正要送去夏御医那里,既然您在,您看,她要如何处置。”
  “殿下,民女只是想起先前我住在郊外的一个村子里,那里的村民待我很好,我这次进郸江,还未与他们打招呼,想回去报个平安。”
  马盼儿生怕萧芜暝不相信,又急急地说道,“ 民女是住在一个孤寡的老婆婆家里,那婆婆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我不回去,她会担心的,还请殿下行个方便。”
  “罢了,不让你回去报个信,你也不会安心制药。”萧芜暝眸色极淡地瞥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筎果,“我昨日问了聂玉书,你偶尔出去透透风也行,要不要一起去?”
  有的出去玩,筎果自是愿意的。
  今日春光明媚,正是踏青的好时光。
  马盼儿一听他们也要跟着去,脑子里轰然一响,上前道,“小主子,这怕不是不妥,那村子破旧,还有些脏,不是您这等金枝玉叶的身份能待得下去的。”
  “你说我什么?”少女抬手指着自己,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马盼儿怔了怔,还是按她的意思,重复了一遍,“……金枝玉叶。”
  却不想筎果这丫头大笑了起来,甚是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今日稀奇的事情特别多,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我是金枝玉叶。”
  马盼儿皱着眉头,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快,她觉着自己用词并无不妥,金枝玉叶这四个字,身为齐湮国公主的筎果,是担得起的。
  明明是夸赞的词,听得人欢喜是欢喜,可这笑,却不是接受她赞美的那种笑,而是一种嘲讽她的笑。
  “难道我说错了?”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筎果拉着萧芜暝的手,晃了晃,“我还真没有想过,有人会拿这四个字,形容我这个自出生起就做质女的人。”
  反正前世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听人用这四字说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