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本王可算厚道?
  这火光冲天,熊熊大火燃起,竟是将齐湮都城的半边天都映得通红,在深夜尤为的耀眼,大火舔舐着整栋花楼,劈啪作响。
  护城卫提着水桶来,可这一桶桶的水浇下去,这火势却丝毫没有半点要消下去的意思,反倒是越烧越烈。
  护城卫没有办法,只好先疏散了人群。
  得老国主的首肯,长公主今夜留在了宫中,她站在高楼一角,远远地望着那半边天的火光,“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身后的侍女顺着她看的方向望了过去,回道:“应该是近日生意很火爆的那家花楼烧了。”
  这花楼在民间名气很大,便是公主府的人,也有所耳闻。
  “火势这么大,也不知道百姓会不会遭殃。”长公主眉头轻蹙。
  那侍女又说,“许是这家花楼的生意太好,被同行嫉妒了。”
  没了护城卫救火,花楼的老鸨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着,“完了完了,这回完蛋了。”
  围观在旁的人都以为她是在哭这花楼,哪里知道她是在哭自己。
  没了花楼,她就没有办法为洛易平收集情报,收买齐湮百官,对洛易平毫无用处的人,自是个废物,往后不再被重用也就算了,怕的是她知道了那些秘密,性命不保。
  洛易平站在人群中,看着萧芜暝抱着已经因醉酒而睡着的筎果自客栈走了出来。
  他隐在人群中,锦衣男子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还是顿下了脚步。
  周围人声鼎沸,洛易平却是将萧芜暝那话听得一清二楚。
  萧芜暝说的是,“你毁本王郸江粮仓,本王就以你这花楼为代价来偿还,一把火换另一把火,本王还算厚道吧?”
  洛易平怒视着他抱着筎果离开的背影,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关节作响。
  他的身后闪现出几个黑衣人,因着周围吵杂,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
  “宸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本太子好事,我绝不放过他!”洛易平咬牙切齿地说着每一个字,他瞥向身后,“火药可安排好了?”
  “早已备下,太子爷可放心,并没有被人察觉到。”
  “很好。”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这张极好看的娃娃脸上,却将他衬托的愈发阴森可怕起来,“萧芜暝,本太子要你永无翻身之地!”
  筎果这丫头,酒量不行,却是好贪杯,一醉就会睡,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扶着半晕半疼的脑袋从床上坐起,还未张口喊人,就听到屋外有争执之声传了进来。
  “宸王殿下,虽说寡人已经将那丫头许给了你,可眼下她还未出阁,既是她犯了错,便要她自己来受罚,你这样挡着,你不怕被人说行事不公,可寡人怕这齐湮的颜面会因她扫地。”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向来不管她如何闹事,就秉着无视她为原则的皇爷爷竟是亲自到访了。
  她近日做了什么坏事了不成?筎果在床上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屋外又传来皇爷爷暴怒地声音,“这丫头肆意纵火,竟把人家祖产也烧了,幸亏没有人伤亡。”
  祖产?烧了?
  筎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抵是酒还没有醒,昏昏沉沉的,半点脑子都动不了,她索性又躺回了床上。
  聪明如斯,她的脑袋一沾上枕头,就忍不住地在想,这皇爷爷口中的祖产莫不是那花楼?
  除了那花楼,她近日可没烧什么东西。
  不过,说她肆意纵火,这可就过分了!
  她心中起了挣扎,想着要不要出去为自己争辩两句,怎么能说是肆意纵火,她明明就是有预谋有计划放火的。
  正想着,就听见萧芜暝已经为她说了,“国主你用肆意纵火这四个字来说筎果,严重了。”
  尤其是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语调,威压人得十分紧。
  齐湮国主冷笑连连,“难怪总是有传言,这丫头在郸江时就无法无天,回来更是变本加厉,原来都是因为宸王你这般的护短。”
  “本王宠得起,也护得起,不知国主你有什么意见?”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摇着手中的玉骨扇,盯着齐湮国主。
  说罢,他收起了玉骨扇,拿着扇子抵在了齐湮国主的前胸,一贯温淡的嗓音里透着丝丝点点的不甚在意。
  “况且,本王答应过国主你,不用等到与这丫头及笄后大婚,订婚之后,本王就会带她回郸江,不过是再忍耐一两日,你也忍不了吗?”
  萧芜暝说的每一句话,都入了筎果的耳里,她愣了一下,这事情萧芜暝不曾与她说起过。
  虽说是她早就知道皇爷爷对自己并无祖孙之情,可听到皇爷爷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将她赶走,她这心中还是生了几分的难过。
  倒不是对皇爷爷还有什么期盼,只是一些人之常情的难过,是在常理之中的,她自嘲地笑了笑,笑意收起的时候,心中半点的难过都没有了。
  若是要说有什么不同的,便是她这心似乎又变得硬了一些,更狠了一些。
  齐湮国主心里头也是十分的苦,他日理万机,每日光是除了处理政务,就已经甚是头疼了,今日上朝时,他的这些官员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两个的,竟然都上奏昨夜花楼失火一案,就跟说好的一样。
  他堂堂一国之主,是齐湮百姓的国主,有人上报,他便是不想理,也得装装样子问一问。
  这不问还算好,细问之下,他就后悔了。
  上报的人是当今丞相,他说,“昨夜花楼的大火烧了整整一晚,花楼老鸨损失惨重,她为此事要状告齐湮皇室,下官没办法,还请国主您亲自裁决。”
  “又是哪个混账子孙?平日里胡闹成性,流连花楼,寡人都懒得说你们,怎么的?玩的兴起,还把人家花楼给烧了?”
  齐湮国主阴沉着脸色,将站在下方的那一列皇室子弟一一扫了过去,沉声道:“是谁就自己站出来领罚。”
  下方无一人有所动作。
  他气的连着三下拍了拍龙椅,“快点站出来!不要浪费寡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