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自有后路
  萧芜暝眉头微蹙,神情也是十分的凝重,“大家再忍耐一下,本王陪你们一起挨饿的,本王想那增援的粮草应该在途中了。”
  他说罢还不忘敲了敲萧高轩的窗户,高声问了一句,“九皇子,你说是吧?”
  那立在窗后的萧高轩听到敲窗的声音,几乎是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心虚地额前生出了细细地薄汗来。
  如此断不能再不出声了。
  门缓缓的打开,他负手从里头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我已奏明国主了,许是路途遥远,耽误了时日,大伙再忍耐一下。”
  这话说的颇有水平,他只说自己已经上奏了,那上头如何回应的,却是不说。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看着点头,似乎已经了然,不过他却是不说。
  闹哄哄了一早,终于在萧芜暝的安抚之下,众人散去。
  寇元祺走了过去,立在少年的身旁,问了一声,“我看上面那位一心想要你死,要么,你死于流寇之手,要么你死于这些百姓之手,你若是不出点状况,他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行军时,最怕的就是断了后路之援。
  那国主一不做二不休,貌似已经忍耐不下萧芜暝这人了,非要趁此机会,对他发难。
  “粮草的事情,你有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
  眼下百姓将士还算得上是理智,怨气冲天也只是对着那九皇子和国主,可若是再让他们饿上几日,怕是会对萧芜暝发难。
  毕竟让百姓上阵杀敌,为将士立军功爵制的人,是萧芜暝。
  少年敛下的眉目间掠过凉薄的嘲讽。
  要置一人于死地,却要摊上众人苦难。
  寇元祺见他不说话,心里头便是着急了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没有后路吧?”
  他来回踱步着,忽而顿了下来,“这样,我写信给家中老头,拿府里的钱去买粮草运来,虽不能解决大问题,但至少能安抚一下百姓,稳定军心。”
  “远水救不了近火。”少年闲散地道了一句,否定了他的主意。
  “那你总得拿出个主意来,这样与国主僵持,受难的是百姓,最后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少年的眉目间隐隐铺着一层碎碎的疲倦,他闭了闭双眸,与寇元祺的着急相比,倒是十分的沉稳,“稍安勿躁,我自有后路。”
  “你什么后路?”
  萧芜暝再睁眼时,眸色清明,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等。”
  “等什么?”
  少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留下了一句气死人的话。
  他说的是,“时日尚早,本王先睡个回笼觉去。”
  寇元祺怔怔地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身影,腹诽了一句,这人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说罢他又很快地呸了呸,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他又不是太监,找什么急?
  既然萧芜暝说有后路,那便真是犯不上着急上火。
  九皇子的那封亲书信已经送到了卞东宫内,只是因着那洛易平还未回来,所以没有看。
  待洛易平从郸江回来时,已经五日过去了,他没有见着筎果,便是料到那筎果追萧芜暝去了,这心中的烦闷不言而喻。
  他坐在案前,瞥见了那封已经落了些灰尘的书信,眉头微蹙,伸手便拿了过来。
  这信越看,他的眉目便越是舒展开来。
  筎果一心扑在萧芜暝身上,他就要她亲眼看着这萧芜暝是如何的不敌四方,溃败不成军的。
  他命人磨墨,很快地就写好了回信,送出了卞东。
  不过这信却是没有送到萧高轩的手里,反倒是落在了筎果的手里。
  那在邻城街头的人早就被影卫的人替上了,他们一拿到信,就送到了筎果的面前。
  不出意外,这洛易平果真是答应了助萧高轩一臂之力,且信中洋洋洒洒,已经将法子写在了上头。
  洛易平答应了九皇子随时可出兵助他,不论是灭土匪也好,还是杀萧芜暝也罢,都是势在必得的事情。
  但他同时也提出了条件,说要那边境小城的所有男丁,信上只说是用作苦力。
  筎果觉着其中必有问题,可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头绪来。
  她命丹霜将这信拓下来,原信留在她这里,以备日后举报九皇子通外敌的证据,临摹的那一张信就送去九皇子手里。
  九皇子得到了书信,十分的高兴,这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并没有起疑,且还大大的赏赐了寇元青不说,还答应他班师回朝之后,会给他谋个好差事。
  那寇元青却是高兴不起来,他送信途中曾被人打晕过,醒来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巷子里。
  他以为这信是送不到卞东太子手里的,因着害怕被问责,所以送信回来后,都不主动往九皇子面前冒。
  却不料那信送到了卞东太子手里不止,且还有回信了。
  这事可不就稀奇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处还隐隐作痛着,心中安慰着自己,许是这附近城镇的百姓生活拮据,见着他穿得光鲜亮丽,便是跟踪到巷子里将他打晕抢劫。
  寇元青也的的确确丢了个荷包,如此印证,他便是愈发认定了自己就是被抢劫了。
  客栈的窗口,坐着一个穿着利落的女子,她指尖缠绕着荷包的袋子,转悠着荷包。
  “这么多钱,你真给我了?”
  盘腿坐在床上的黄衫丫头对着钟向姗点了点头,“都给你了。”
  “都城里的那些小姐看着光鲜亮丽的,可她们都小气的很,没想到你这质女倒是大方。”
  筎果嘴角扯了扯,不义之财有什么可大方的。
  钟向姗从窗户上跳落在地,从荷包里倒出了一些银子后,就将那沉甸甸的荷包扔在了桌子上,“我自己留个几两银子,剩下的都给我买火药吧。”
  “你要火药做什么?”筎果不解。
  “放火烧仓啊,那些土匪放火烧百姓的家,我不得回敬一二?”钟向姗又说,“诶,你那红杉丫鬟就借我使使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自己的功夫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