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宸王心大
  “是。”
  乘风领命,随即离开。
  书房内就只剩下清俊的锦衣少年一人。
  他抬眸,视线落在了案桌上正从九鼎炉里袅袅升起的白烟,幽深的眼眸半眯了起来。
  洛易平频繁入王府,定是又所图谋,既然阻止不了他,那索性就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样才是最省事的。
  怎么省事怎么来,这是萧家人的做派,至于那个脑子缺了个筋的无良国主,大概是个异类。
  今日难得的没有下雪,筎果吃了早点,就坐在秋千上晒太阳。
  她看着巫马祁从她寝房旁的小屋子里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不少的书……确切的说都是话本子。
  筎果百思不得其解,这算命的也是同道中人么?
  但她绝对是不会主动开口问的,巫马祁不比其他人,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他能算出来也不一定。
  说得多,破绽就多,索性他离开时,筎果也没有同他打招呼。
  巫马祁倒是主动与她提起一件事,“对了,你知道那个卞东太子又来了么?”
  “……”
  “他此刻正在府中闲逛呢。”
  筎果微微蹙眉,娇俏的小脸神情下沉地厉害,“谁准的他?”
  “当然是萧芜暝。”
  那……筎果只能说萧芜暝心非常大了。
  她撇撇嘴,目送巫马祁离开。
  夏竹见她恹恹的模样,怕她无聊,就说,“小主子,要不我偷偷给你再寻几本话本子来看,听说书斋里来了好些有趣的。”
  “不看,我答应了萧芜暝不看的。”
  筎果哼了一声,甚是傲娇地抬起头,看向夏竹,“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么。”
  反正话本子里所写的那些撩拨法子,她都记着了,扑倒萧芜暝,只是时日的问题。
  不过……这洛易平太烦人了,她一刻都不想见他。
  她抿了抿唇,眼前是夏竹递过来的一杯蜂蜜水,“小主子,厨娘说这蜂蜜水养颜,让你多喝些。”
  年初的时候,马管家难得花了一笔钱,请了个养蜂人,让他住在府中后门那处,专职养蜂,为的就是能够让筎果在冬日也能喝上蜂蜜水。
  养蜂人最开始的时候,还与马管家打趣道:“马管家你几时变得这么大方了?”
  想要在冬日也能养好蜜蜂,喝上蜂蜜水,也绝非易事,要专门在府中请个养蜂人,也绝非是一笔小花销就能解决的。
  那时,马管家摆摆手,鲜有的大方,“这钱可不是白花的,都是为了将来王妃的颜面。”
  女子爱美,自然是少不了要处处比较的。
  筎果日后必定是要成为宸王妃的,她那小脸袋自然是要养的白皙滑嫩,才能胜过那些爱攀比的女子。
  黑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少女随即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好无趣啊,走,陪我去耍人玩。”
  “……”
  夏竹与丹霜无语地对视了一眼,这小主子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丹霜直觉那个被筎果选中耍着玩的人是洛易平,心中想着此人身份尊贵特殊,怕筎果真闯了祸,便是离开去找了萧芜暝。
  天下间也就只有萧芜暝有能力为她闯出的祸事断后。
  筎果问了二宝,很快就在院中看到了洛易平。
  他对府中的那个石桌子十分的感兴趣,正蹲在地上,拿手敲着桌子,附耳在听着什么东西。
  筎果冷眼看着,脚步未停,走了过去。
  蹲在地上的华服公子敲着石桌的手顿了一下,那手又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音。
  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响。
  洛易平忽而转头,看见身后有人,像是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不忍打扰你的好兴致。”
  筎果绕着石桌子走了一圈,“卞东没有石桌吗?你怎么看得这么稀奇。”
  “有是有,不过没有这个做工精细。”
  绯色的唇勾起一抹笑,淡且冷。
  她坐在石椅上,双手捧着小脸,笑的眉眼弯弯,“看石头多无聊,我这有盆花,是近日才从都城送来的,那才叫稀奇呢,你要不要看看?”
  花的确是有,是石老爷养出的能够御寒的花。
  这花一到郸江,全城百姓都来围观过,毕竟以往冬日能看见的花也就只有梅花罢了,而现在还未到梅花开的时候。
  洛易平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
  他对花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不过见筎果像是拿着稀奇宝贝邀他一起赏,心中高兴,开口便应了下来。
  筎果招了招手,二宝吃力地将那盆花给捧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石桌上。
  “这花幽香淡雅,你要凑近一些,才能闻到香气。”
  她这么一说,洛易平便是凑上前去闻,他闻了闻,却只是觉得这花的香气寻常,并无筎果所说的那样。
  “香吗?”
  洛易平点头,“此花果真珍贵无比,清香宜人。”
  筎果却是哼了一声,笑意全无,“骗人。”
  “此话怎讲?这花确是很香。”洛易平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得罪了她。
  筎果百般无聊地拨动着花瓣,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最讨厌花香,所以这花是外公特意培育出的无香花。”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香的,筎果以前也是喜欢的,不过拜那石唯语所赐,她最爱涂抹香膏,以至于筎果一闻到花香味就想起惹她嫌的石唯语。
  不过今世石唯语再也别想作妖了,她没有那个机会了。
  那张好看的娃娃脸滞了滞,抬眼看向筎果时,脸上温和的笑,“但本太子的确是闻到花香了。”
  语落,他忽然凑近了筎果,闻了闻,“原来是你身上的味道。”
  少女微微后仰,避开了他,细眉微微蹙起,还未开口,就听到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我听人说,你从不抹香膏,也不带香包,那这香味应该是你自出生起就有的吧,没人与你说过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身上有没有香味,她是不清楚,但洛易平孟浪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她算是领教了。
  这种连三岁孩童听着都起鸡皮疙瘩的话,他倒是说的面不改色,神情还颇为得意,觉着自己口条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