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二房入坑
  但在她垂下眼眸时,已经恢复回她一贯的云淡风轻,只是那拿着绣帕的手紧紧地握着。
  “怎么?是不是不喜欢?”
  石老爷不知道她的喜好,上前问了一句后,便抬头看向了萧芜暝,目光询问着。
  萧芜暝向来是知晓筎果喜好的。
  那少年只是立在一旁,收到他的目光,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不作回应。
  “喜欢。”小丫头喏喏地声音响了起来,她撇了撇嘴,“只是,若是送给我,我是不要的。”
  “这是为什么?你喜欢就拿去,不要说瞧上了什么首饰,这个铺子我也是留给你的。”
  石老爷拍了拍她的手,脸上神情很是有诚恳。
  筎果在抬眸对上他极近哀求的眼神时,心不由得一软,下意识地错开了那视线。
  自重生后,她觉得自己的心肠狠硬到在黑暗中腐烂了,已经不会再为了宸王府以外的人有过多的情绪,却没有想到今日面对这个半百老人还是心软了。
  她缓下了语气,“我不想要,也不能要,省得日后被人说我是惦记着你们石家的财产。”
  “谁敢胡说!”石老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瞥见筎果扫了那石裕一眼又很快地低下了头,他心中已是了然。
  他掷地有声地道:“这铺子本就是你娘亲的,当年她离开石家前,将这铺子给了我,我为她保留了十三年,就是为了给你。”
  筎果蹙起了眉头,还未说话,就又听石老爷道:“不能说不要,你娘亲当年的东西,都被我丢的丢,扔的扔,就只有这个可以留给你做念想的了。”
  石老夫人在一旁早就压不住气了,她上前走到石老爷的身旁,拉了拉他,愤恨不满地道:“这怎么行?不是说好了,这是给唯语丫头的!老爷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有人为她出头,石唯语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微微低下头,旁人望过去,看起来很像是在隐忍着自己的委屈。
  “谁跟你说好的!”石老爷脸色一变,瞪着老夫人,半点不让。
  石唯语听了,敛下的眼眸微不可察地眯了眯。
  整个北戎都城的人都知道,这铺子就是她的,平日里她也凭着这铺子主人的姿态结交了不少贵族千金。
  现在若是给了筎果,且不说会被那些高门千金耻笑,第一个跳出来笑她的就是身为石家嫡女的石婉彤。
  她好不容易才能在外人眼里站稳脚,在众多官宦皇贵小姐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断不能因这一个铺子而有了日后被人耻笑的把柄。
  这个铺子她不会让,也不能让给筎果。
  不能给筎果的,何止是那铺子,还包括那套首饰,那本就是她看中了的,打算在秋收大典上穿戴的,搭配这首饰的衣物她早就让人做好了。
  况且,前几日几个官家小姐到这铺子来时,她也在,当时她便拿出了这套都城独一无二的首饰给她们看过,也与她们说定了,会在秋收大庆上戴。
  那几个官家小姐平日里与她关系还算不错,便当场让做首饰的师傅再打造几套与她相似的首饰出来,约定了在秋收大庆上,大家一起穿戴,以示她们关系亲密。
  她移步上前,垂眸小声地道:“爷爷,你的确是答应我的了。”
  那日她生辰,由石老夫人开口,向石老爷讨要了一处商铺,只是没说是哪一个,石老爷那时高兴,就答应了。
  石老爷愣了一下,面露为难。
  石唯语向来乖巧,从不曾主动讨要过什么,今日连她都这么说了,那定是他忘了。
  “唯语,这铺子特殊,不能给你,你瞧上别的铺子,爷爷我送你两个,好不好?”
  石唯语紧蹙了一些眉,神情有些不情愿,却还带着几分的隐忍,这个小模样瞧着就让人心生不忍。
  她只喊了一声,“爷爷……”之后便是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了。
  石老爷见她眸底蓄起了泪光,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一时间也拿不出主意来,左右为难了起来。
  萧芜暝站在筎果的身侧,微微挑起了英挺的剑眉,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石家众人,冷笑在心里。
  “一个铺子罢了,不至于要哭鼻子吧。”筎果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表姐姐喜欢,那便送给你好了。”
  石家的东西,她一样都不稀罕。
  石唯语小脸明显的一怔,在她的下策里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半日下来,她也将筎果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像她这样事事不肯退半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这铺子让给她?
  如今她这样说,倒是显得她石唯语小气了。
  可是在虚荣之上,她无论如何也装不了大度,所以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胡闹!这是你娘亲的店铺,怎可拱手让人?”石老爷面露怒色,但又很快地缓和了下来,“你娘亲的东西,自是交还给你。”
  恰巧,掌柜的从里屋拿出了几本账簿,恭敬地摆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
  少女不等别人回答她,她便伸手拿了一本,随意地翻开。
  温氏瞧着她的动作,心头一跳,上前道:“这是铺子的账簿,可不能随意看的。”
  她也不去从筎果手里拿回那本账簿,只是将桌上的几本拿起,放回了掌柜的手里,意有所指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可随意摆放?”
  掌柜的应了一声,便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在温氏的眼里,筎果不过是个粗野丫头,根本不懂得看账簿,她这番作态,也不是在防着她,只是为了告诉她,这铺子是石家的,而她始终是个外人。
  筎果低头悠哉地翻着手中的账本,随意地瞥了几眼,眼角察觉着温氏的动作,唇边有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她灵动好看的眉眼未抬起,只当自己不懂她的暗示。
  温氏的一出戏,该有所回应的人没有表现出她预想中的反应,就像是没人搭理的独角戏一般,惹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