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流[重生]GL_69
  三木是小名,自己人才会喊。
  重申一下背景:
  楚巫,信东皇,男女皆可婚
  固定思维觉得女子穿男装的古文就是女扮男装在这里不适用。女子能当官,一个很梦幻设定的世界。
  撑过了前面二十章就应该明白这是什么类型了。
  线索全部都在楔子和第一章里,不信你回头看看,现在写的事情哪一个是里面没有暗示的。(昭帝死因,刺帝之死,宛州之援,女皇的天命等等。)
  我还要说啥来着……你们最近对人家好冷漠嘤嘤嘤……
  先对云中王掉个马,然后姐弟一起搞事情,因为忽悠云中王是钟离朔的长项啊,毕竟一起长大的。
  第58章
  此处幽静,只余河岸畔的灯火映在钟离朔的面具上。钟离幕失神一般盯着身前的少年,就连手中坠落的墨笔都顾不上了。钟离朔见到他这个神情,叹了一口气,取过钟离幕身前的河灯,与自己手上的河灯一起推到了河中。
  明晃晃的灯火在河水中飘摇,顺着流水向东飘到了远方。灯火汇集成了一条壮阔的灯带,缀满了凉水。
  钟离朔做完了这一切,手自水中抽回,却被青年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手腕。钟离朔扭头,看向了对面的钟离幕,迎上了青年难以置信的眼眸。
  “朔?”
  钟离朔看着蹲在他们身边面带疑惑的苏合,心下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钟离幕的呼唤。可是青年却扣住了她的手,又问了一遍,“朔?是朔吗?”
  钟离朔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又看了看旁边的苏合,与苏合言道:“世子可否往前走十几步,我有些话要与云中王说。”
  苏合乖巧地点了点头,与周围的侍卫退后十几步,直到再也听不见他们二人的声音为止。河岸边静悄悄,只余钟离朔姐弟二人。
  钟离朔推开了钟离幕抓紧的手,望着他说道:“三木,是我。”
  钟离幕心中大震,他急忙伸手,重新抓住了钟离朔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真的是你吗?我……朔……你从哪里来的,是回来看我的对吗?”
  “是了,溯公子与你很像,她又体弱多病,今日还是中元,你的神灵可以降在她身上,这样一来我就能见到你了。”钟离幕脑子里塞满了楚国的神话传记,望着钟离朔脸上的面具激动地说道:“朔,你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吗?你今日乘风来,是想告诉我什么。我与你说,我近日找到了你留下来的东西,今夜你就能受香了。”
  “你能待多久,有看到父亲母亲了吗?他们过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钟离朔一听,便知道钟离幕是以为自己乃是乘着中元节之际,回来附在乐正溯身上与他相见的了。
  钟离朔伸手又推了推钟离幕,试图令他松手,可实在是推不动了,她才无奈地说道:“三木,你先松开我。”
  “哦哦哦哦……”钟离幕一叠声应了,可是手仍旧不见松开。钟离朔没了法,只好与他说道:“我不是今日才回来的,三木,你记得《太一本纪》里的还魂故事吗?”
  钟离幕愣神,看着钟离朔,听她说道:“ 《太一本纪》里有一小故事,说的是宛州一厚德之家的闻人姓主人之子,因家中行善过多,在枉死之后收到东皇恩泽,不入归墟,直接还魂到另一同龄病弱女子身上。”
  “而今的我,就是这样的情况。”
  “我不是附在乐正溯身上,是如今我就是乐正溯。”
  钟离幕又楞了,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皇姐,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怕,我不是鬼魂,三木,我还活着。”钟离朔看着眼前的钟离幕一句一句说道:“我活过来了三木,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现在活在了乐正溯的身上。”
  钟离幕被她话中的意思惊到了,又听得她继续说道:“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四岁那一年,于云中王府的后院。你可还记得,你八岁那年我们与你父亲到南疆狩猎,结果你贪玩,驾马冲进了南疆密林中,我追上了你。结果马儿受惊跑丢了,你又走不动了,是我将你从林中背出来的?”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他记得那个傍晚幽林深处的恐惧,也记得背负着他瘦小却足够牢靠的肩膀,所以从小到大,他都一直选择去相信那个比自己越来越瘦弱的堂姐。
  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在钟离朔还在想着怎么令钟离幕接受这个荒唐至极的事情时,却被人一把抱住了。
  青年将她揽入自己宽阔的胸膛,钟离朔浑身僵住了,却听到耳边传来了钟离幕止不住的啜泣。
  钟离幕将她揽在怀中,抽抽搭搭地嚎啕,“朔……姐……阿姐……”
  他哭的那么伤心,仿佛失去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父母亲死在云州之乱时,他不过十二岁,是钟离朔抱着他说日后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了。
  可是十六岁那一年钟离朔也去了,他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他以为在这世间除了禤景安,再也没有亲近之人。
  却不曾想,二十岁的这一年,钟离朔再一次站在他面前,说她回来了。这世间,还有他们一起相依为命。
  别的人他或许不相信,但如果是钟离朔,他便不需要怀疑。那是他的姐姐,护着他一起长大的姐姐,他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失而复得的激荡令钟离幕昏了脑,抱着钟离朔哭了个天昏地暗。钟离朔知道,这个孩子打小就爱哭,因为爱哭,那秀气的模样就越发像个小女孩惹人怜爱。
  她为这哭声动容,险些随着钟离幕一起哭了出来。可这悲欢离合她早就经历了许多,此刻要哭却是半分眼泪也挤不出来。于是她抱着钟离幕,就好似与儿时一般,将他看成了与苏合一般年纪的孩子,轻拍着他的背脊,哄道:“别哭了……我这不是……不是还在吗?”
  她望着这满河的灯火,听着青年的哭声,仿佛回到了在云州那段最无忧无虑的岁月里。原来,除了皇后,她心里并非一点都没有记挂这个孩子。
  不然此刻,与他相认,为何觉得如此欢喜。
  毕竟这是除了皇后以外,在这世间与她最亲的一个人了。
  河风拂过,将钟离幕的哭声逐渐吹散。钟离幕松开了堂姐,摘下了面具,抬手抹干脸上的泪水,含着泪又欢喜地笑道:“阿姐,我真是太开心了。”
  “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他央求着,带着泪的面庞看起来惨兮兮。钟离朔依了他的言,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一张在钟离幕脑海里特别清晰的脸露了出来,钟离幕见此笑道:“我原先只以为阿溯与你相似,所以总忍不住想跟她说说话。却没想到,原来就是阿姐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阿姐,你还活着,我好欢喜啊!”他说着,张开怀抱又要将钟离朔抱个满怀。
  钟离见状,伸手挡住了他,说道:“不是还活着,是又活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还活着。”钟离幕下了定论,着急地问道:“阿姐,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烧了奉先殿后,醒来发现自己在镇北侯府中。”钟离朔将自己那段离奇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下,言道:“初时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总想着出去看看证明一下,后来发现,我果真是活过来了。”
  “我想着《太一本纪》里的还魂故事,想来这是东皇对我的恩赐了。”钟离朔见着钟离幕脸上的笑,心下也很欣喜,言道:“乐正溯常年卧病在床,甚少清醒,我醒来之后却是像她活过来一般,休养了一阵便活泼乱跳了。仿佛,我就该是乐正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