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贺正:哭了?
  安旭: 没哭 t﹏t
  贺正: 哭了。
  安旭: 才没有! 【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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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四肢被砍下来绞成肉泥
  巨大的搅拌机还在运作, 安旭七岁的时候就见识过那东西的厉害了, 他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 整个人丧失一切行动力, 盖在头上的外套有熟悉的味道, 还能让他寻找回一丝安全感, 拼命忍住哭泣, 颤声求他身后的人。
  出去, 带我出去。
  明明说要回特安组的贺正找到了所谓的平房区, 他先是在一条只有肩膀宽的巷子里看见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一闪而过, 紧跟之后慢安旭一步进来了水泥厂 。
  他站在门口旁的暗角, 在听见搅拌机发动之后便看见安旭像被鬼附身一般发抖。
  人明明还病着, 瞎跑什么?
  贺正拖着依旧盖着他外套的安旭站起来, 却发现安旭像瘫痪了似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连那两只手也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贺正一个蓄力, 弯腰扛大包似的扛起安旭往工厂外跑。
  十分钟后, 贺正的车已经离开平房区, 车停在路边, 他拿出车里备着的纯净水递给副驾驶的安旭, 安旭还有些发抖的手缓慢拧开瓶盖, 稍稍地喝了一口才喃喃地说话。
  我爸, 他安旭突出的喉上下滚动, 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过滤再三,最终还是没能把全部说出来。
  他抿抿嘴唇,他当年和同事去越南一个毒贩集团做卧底, 后来被发现了, 那些人就卸了他一条腿丢进了绞肉机里, 等到机器把他的肉绞成泥后喂了狗,所以我才
  别说了。
  贺正冷声打断他, 所以安旭才会害怕搅拌机的声音,所以安旭才会害怕被绞成肉泥的饺子馅。
  安旭如释重负地笑着,从七岁到二十四岁,十七年了, 他终于能把这个埋藏在心里十七年的秘密倾诉给别人, 虽然他只说了一半真话 , 但这已经足够了。
  当年安旭的爸爸安敬去做卧底, 因为是保密工作, 所以安敬只告诉了妻子舒青一个人, 他俩怕安旭人小管不住自己的嘴便骗他说安敬出差去了, 可是别人家的爸爸出差最多半个月就会回家, 而安旭的爸爸出差走了半年也没回来。
  安旭不理解,舒青只能哄他说快了,爸爸就快回来, 安旭等啊等, 又等了半年也没等来爸爸, 舒青晚上抱着安旭睡, 她告诉安旭, 爸爸的职业特殊,所以出差需要很长的时间, 爸爸是个很勇敢的超人, 他要拯救世界, 所以才没时间回来, 安旭久而之久便信了妈妈的说辞, 专心和妈妈等超人爸爸回家。
  安敬和舒青在一起很不容易, 安敬是个穷小子, 而舒青是她们那座城市首富的宝贝千金, 他们在大学相爱, 安敬当上警察后才有勇气向舒青的独身父亲求他把女儿嫁给自己。
  舒爸爸妻子早逝,家里只有一个乖巧的女儿, 怎么舍得让女儿跟着安敬吃苦。
  更何况安敬是一线刑警, 工作有很大安全危险, 舒爸爸任由女儿闹绝食也不同意她和安敬结婚,但舒青认定了安敬, 于是偷走家里的户口本和安敬私奔 。
  , 等到舒爸爸找到女儿时, 他已经要当外公了, 虽然他依旧不看好女儿的婚姻。
  安敬卧底一年, 没有书信、 没有电话、 刑警队的人收到安敬的情报之余向舒青报过平安, 但总归见不到人。
  舒青从小在父亲的悉心照顾下长大, 脆弱的心灵不堪一击, 眼看一年已经结束, 马上就要过年了丈夫还不回家,她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所以当收到来自丈夫署名的报平安视频时, 思夫心切的女人失去判断, 半点对这视频是否真来自丈夫的怀疑都不去想了。
  那一天正是除夕夜, 做了一桌年夜饭的舒青留着喜悦的泪水坐在沙发钱打开了那份来自安敬的视频。
  安旭粘着妈妈坐下, 他以为自己的爸爸会像动画片里的那些超人一样出现在电视里, 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口长满刀片的锅 。
  安旭和妈妈都呆滞了, 电视机里泄露出陌生的语言, 七岁的他看着快进的画面显示好几个画着奇形怪状纹身的人用砍刀削断了他爸爸的胳膊、 接着是两条大腿, 等到他眼神僵硬地看见那些人剖开爸爸的肚子拿出好几块肉喂给笼子里兴奋吠叫的狗、 把爸爸的四肢丢进长满刀片的锅绞成肉泥再装进麻袋丢去屎坑里的时候, 一旁六神无主的舒青已经慢了一步。
  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胳膊蒙住安旭的眼睛, 把孩子搂紧怀里后摸到遥控器关掉电视。
  恐怖的画面消失了, 舒青的泪水犹如大雨倾盆。
  那份越过警方的视频最终被收到卧底失败消息晚一步的刑警收走, 那一整个毒贩集团后来也被一网打尽绳之以法。
  已经在加拿大定居的舒外公直接带险些疯掉的女儿和外孙去了国外。
  从那之后,安旭再没见过自己的超人爸爸, 安家十七年再没有过团圆夜
  小剧场:
  唐三彩: 扛大包怎么行?! 要公主抱啊喂!! 真的是,给你制造机会都不珍惜 ,钢铁直男没得救了!
  贺正: 【记笔记】
  安旭: 我还能向天再哭五百年t﹏t
  作者有话要说:
  安旭旭忍住别哭, 君子报仇少年不晚, 你还有贺正给你撑腰做主!
  10、好组长~
  因为内心装着满腔悲伤与愤怒, 安旭有足够的仇恨驱使他为父亲查明当年的真相。
  安旭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同他一起沉默良久的贺正低声通知安旭。
  这个案子从头到尾你都不适合参与, 硬闯进来只会拖所有人的后腿, 作为组长我有权用优先考虑全局, 所以,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呆在资料室整理档案和卷宗。
  安旭愣神片刻,没想到贺正这家伙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打算上了,他不服气。
  你不要小看人嘛, 我刚才和你说那些只是想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害怕而已。
  哥, 贺大哥,好组长~ 你就别把我特殊对待了, 除了那破机器, 任何东西我都不怕的, 在国外的时候我没少见毒pin, 多一个多一分力量, 别这么无情嘛~
  贺正向来说一不二, 况且他做每一步策划前都要在脑子里过滤掉一切意外情况, 现在安旭具体哪里强哪里弱他还不能完全掌握, 这就相当于上战场的士兵拿了一把有可能哑火的武器, 特安组的任何任务都不允许出现一丁点不确定因素。
  于是他避开安旭祈求的眼神, 启动车子回组。
  可惜安旭不依不饶, 他脑袋里想起一个坏主意, 于是脸上又挂上招牌式的痞笑, 可惜贺在专心开车, 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安旭正在往他身上打主意。
  贺正扛着安旭离开平房区开车到外面十公里远的垃圾回收仓库, 他无所顾忌地倒车, 安旭像个难缠的小鬼一样凑到他身上来。
  他一只手已经攀上贺正的肩膀, 倒车倒了一半的贺正用警戒的眼神斜视安旭。
  安旭一点也不顾及他凶神恶煞的表情, 并且更加猖狂地把另外一只手也攀到贺正的肩头。
  像个妖艳贱货似的安旭为了能参加任务委曲求全, 双手给按摩肩膀赔笑道: 组长大人日理万机, 我们做下属的实在体谅你,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这个任务我可以暂时不参加, 但绝对不是退出执行队伍 , 您说好不好呀?
  这个呀让安旭说的特别欠揍, 贺正上下两排牙绷紧, 这几年除了他还在军队时和兄弟部队的人过招擒拿, 就没有任何人能把手伸到他的身上过。
  更何况那双手越发过分, 此时此刻还在他的后衣领上摸来摸去, 英勇无敌的贺队长对上安旭的那张笑脸, 产生了一瞬间的挫败感。
  这要是别人、 这要是别人, 他的胳膊早就已经骨折了。
  贺正很想这时候抽根烟压一压莫名其妙涨起的怒火。
  呦呦呦,搞定好小动作的安旭收回魔爪, 瞧着贺正戚眉的样子啧嘴,生气啦? 你看你一个高大威猛的纯爷们儿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贺正躲避安旭的目光, 双手猛打方向盘, 愣是把suv甩了一个漂亮的转尾,只是叫坐在副驾还没系安全带的安旭遭了秧, 一米八几的大高子长身长腿却没几块肉, 撞到车窗玻璃上咯的骨头疼。
  车子步入正轨, 贺正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决绝的想安旭就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一边又自我矛盾, 安旭这个人实在让人可怜。
  等他们回到特安组, 贺正又让安旭一个人下车, 被迫下车的安旭早就猜到他要去做什么了, 举着胳膊和车里的人挥手道别,直到贺正的车开没影儿了他才转身。
  一转身抛开正事, 安旭又想到别的, 边走路边看手机查东西。
  贺正再一次去见那个被白手套男人威胁的女孩儿, 刑警队小方给他打过电话了, 那女孩儿名叫郑小真, 已经转送到戒毒所, 只可惜贺正来的不是时候。
  郑小真的毒瘾在贺正来到戒毒所之前就发作了, 五个年轻力壮的工作人员也没能拦住她在地上打滚、尖叫、撕心裂肺地求人给她一点药吃, 就一点,她保证以后会慢慢戒掉。
  整个观察室里充斥着郑小真着魔一样的嘶吼声, 同贺正并肩站在观察室外的所长有些慌乱, 郑小真的尿检报告与其他一般吸毒者的尿检报告不太一样, 里面有两种质量异常的分子,这意味着郑小真吸食的毒pin是新型兴奋剂, 面对这样的情况, 戒毒所也很棘手。
  而冷眼旁观的贺正面对这样的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他半垂着眼皮对身边的所长镇定道: 找冰水来, 灌到她冷静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