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赶紧安抚她，“没说你精神有问题，只是觉得你最近反应有点迟钝，可能是压力太大，想让医生帮你纾解纾解。”
  “哦……”刘余琳再度低下头，想动手指却被方想牵着，又怔了一会儿才道：“我没事。”
  “那也去让医生看看，要医生也说没事，那我不就放心了吗？你就当图个让我放心，去吧。”
  刘余琳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这种人，不值得你这样。”
  方想已经完全不懂刘余琳的脑回路了。
  “什么这种人那种人？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刘余琳又愣了很久，才道：“原本王大海很爱我的，为了我做什么都愿意，当初亲我一下都激动的绕着广场跑，可你看现在，他竟能那么骂我。”
  方想：“那是他渣！不是你的错。”
  刘余琳摇了摇头，“他渣是一方面，我也是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跟王大海结婚才几个月，他就嫌我无聊，嫌我在床上像条死鱼，完全满足不了他，归根结底，还是我不行。”
  方想：“他那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自己外遇找借口！这你都能信？你别理他个垃圾！”
  刘余琳苦笑一声，瘦小的肩膀依稀有些颤抖，看着说不出的可怜。
  “你就别再哄我了，以前我真信了你的话，以为自己真的很行，可结果呢？都是骗我的。”
  方想愕然，“我骗你什么了？”
  刘余琳挣开她的手，蹭了一下泪湿的眼角。
  “kis，之前你说我技术很好，看上去你好像也很有感觉的，可那天，你又亲口告诉我，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果然很没用，明明那么努力，结果还是……不行。”
  方想万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刚想解释，刘余琳又道：“说来说去，都怪我自己，自己的男人留不住，自己的闺蜜还骗我，就连之前一直轻轻松松做的案子，这两天也一直出错。因为这我已经挨了好几次骂了，再做不好，估计就要被辞退了。”
  看了眼手上的创可贴，刘余琳笑得越发了苦涩了几分。
  “我真没用，现在连个菜都切不好了，你说我还能干点什么？”
  这么消极的刘余琳，方想从没见过，她憋了一大堆话想开解她，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微叹了口气，向前又靠了靠，单膝跪地，抱住了刘余琳瘦削的肩头。
  “你记住，就算你变成全世界最没用的人，你的下面还始终压个我，我都被你压了二十多年了，这辈子估计都翻不过身了，要是连你都没用，那我岂不是更没用？你要是都想不开，那我真可以去死一死了。”
  刘余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就会安慰我。”
  “这不是安慰，这是事实。你会觉得自己没用，只是压力太大了，听话，明天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很快你又会变成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你了。”
  “我不想去，我没病……”
  “我知道你没病，乖，就是纾解下压力，刚才不是说了吗？为了让我放心。”
  “可去了，就好像真的有病一样……”
  “乖，听话，只是为了让我放心，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可是……”
  方想不给她再反驳的机会，直接凑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乖，听话，去医院”，催眠似的。
  刘余琳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那，那就去中心医院，那儿比较远，人又多，没人会注意到我。”
  方想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好，就去中心医院。”
  ……
  若说什么地方永远都不会缺顾客，大概就是医院。
  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一天，只要病了，别说什么工作日休息日，就算是大年三十，该看病还是要看。
  今天是周四，妥妥的工作日，可中心医院依然人满为患。
  方想把刘余琳按到大厅角落的椅子上，自己一个人冲锋陷阵先去挂号，到底是很少来医院，也没想起来提前在网上预约。
  排了老半天的队才：：挂上号，又牵着刘余琳跑去精神心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