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还在跳舞_116
  开过会议的教练回头就埋首伏案,为自家的运动员做了一整套比赛的计划,只等与队员协商确认之后,就可以报上去了。
  这个赛季依旧采取的积分制,通往世界大赛的门票与往年一样需要从国内的比赛获取,参加国内比赛获得积分,然后按照上个赛季获得的参赛名额,选择相对分数最高的选手代表国家出国比赛。
  按理来说,省队的队员也是有机会出国比赛的。但水平差了国家队队员一大截,积分高不过人家,自然也就没机会了。省队的队员大部分都是在国内比一比就好,年纪到了,差不多就可以退役专心读书,有能力的也确实早就进了国家队。
  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基本S省队的队员都已经报了项目上去。
  男单的世界大赛名额是最多的,足有三个。
  冰舞则最少,只有一个,谁让华国一直没有能够进入前十名的选手,甚至前十五名的选手都没有,国际话语权太弱,国内扭曲畸形的发展,简直就是从小就营养不良的典型代表。
  温健自然是没有参赛表交,他又去了余正茂的办公室,为夏凯凯的搭档操碎了心,磨着余正茂帮他从女单里挑一个还不错的女孩来组搭档,实在不行,去别的省队招也行。
  余正茂没空理他。
  新赛季要开始了,这对师徒却一个劲儿地作妖,他人累心累,只想等着忙过这摊儿再考虑冰舞队那边的事。
  但是谁都没想到,这天队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上午十点过的时候,当时温健还在总教练的办公室里当磨人精呢,余正茂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一听,脸色巨变。
  电话里说,女单那边有个女孩儿在训练的时候晕倒,队医一检查,小产了。
  余正茂听见消息的时候,吓得浑身直哆嗦,往医护室去的时候双脚都是软的。
  要说李琴退役这件事算是个大事,那么队里女孩怀孕又小产这件事,就是顶天的大事,总局那边都要派人来质问的啊!
  想想,省队最年轻的孩子只有十一二岁,大点儿的也就23、4岁,这个年龄段其实属于非常危险的年龄段,半大不小要懂事不懂事的孩子最容易因为好奇,闹出大事来。
  因此队里向来在男女关系这件事上管的很严,就连已经成年的队员都不让他们谈恋爱,就怕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怀孕那女孩儿才十九岁。
  余正茂得到更进一步消息的时候,流下来了,只觉得人生灰暗,自己未来的仕途已然无望。
  这件事必须要有人负责,而他也脱不了关系。
  余正茂到了地方,先和教练聊了一会儿,又去问候了女孩一番,最后气势汹汹的打了一个电话,在办公室里等着温健过来。
  真相很快就出来了。
  瞒不住,也不难查。
  一个月前,省运会花滑比赛结束的晚上,夏凯凯举办庆功宴,这本来没有错。但是温健作为教练,却没有起到保护队员的责任,自己喝的伶仃大醉,放任队员在会所里夜不归宿,甚至没有提过男女大防这件事,自然玩高兴的男孩和女孩越过了那道线尝了禁果……最关键的,还没保护好自己。
  可以说,发生这件事,最主要的责任人,就是温健。
  温健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都愣住了,继而沮丧地说:“这件事我会负责,女孩那边的我去看看,男孩那边我也会教育,医药费我出,后期的……”
  “谁要你出这个?!”余正茂直接拍了桌子,昨天看着还万分同情的壮汉,今天再看简直面目可憎!
  温健愣了一下,然后自觉开口:“上面来查,尽管让我接待就好,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态度很好,余正茂只能压着火说:“先停职检查,正好夏凯凯没了搭档,开学了让他先回学校读书。”
  温健抿了抿嘴角,也没说话。
  这年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等到了晚饭,闹出“人命”这件事就传的整个省队都是,其他队的都跑到花滑队这边打听消息,然后便像是怀揣了天下宝藏了一般,用着那种神秘的语气,然后兴致勃勃的与更多的人分享。
  风言风语传的太快了,没等教练组这边进行有效的管控,异样的目光就已经投注在了那个女孩身上。小女生没承受住压力,半夜在医院里割了手腕儿,虽然很快就被救了回来,可是这事确实越闹越大。
  省体育局局安排人来调查,国局也派了人下来,进而还查到了当时去的那家会所,在得知了消费价格之后,不但对温健进行了资金调查,夏凯凯也被叫去问了话。
  省局的人说:“你哪儿来的钱结账的?”
  夏凯凯把卡拿出来,说:“生活费。”
  省局的人愣了一下,也不是说总计四五万的消费真有多高,只是这样的消费水平断然不会出现在一名省级运动员的身上。这年月,搞运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属于普通家庭出身,甚至家庭条件还更差一点,这样的孩子能吃苦,再加上进了省队包吃包住学费都包,家里轻松,所以还在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人,谁敢这样胡乱地造钱?
  这样想着,省局的人说:“叫你父母过来一趟吧,我们要核实一下。”
  夏凯凯蹙眉:“不知道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