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不是老头吗?
  夏亦摊在床上,懒人桌上放满食物,边大啖着卤猪蹄边看小黄书。
  油亮的猪蹄香气四溢,肥肉与瘦肉比重相当,既有嚼劲又入口即化,富含中药味的卤汁,在口中跟着猪蹄香炸开,油而不腻让夏亦欲罢不能的一口接着一口。
  吃肉配肉文,特别满足。
  ‘男人吻着女人的唇、颈,如雨点般的轻吻落在女人妖娆的胴体,女人曲起身子,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好痒,你讨厌……”娇软的声音中带着诱惑,眼角带媚神色勾人……’
  一口气看完小箱子的肉,又是深夜,夏亦毫无睡意,反而兴奋。
  跃跃欲试地打开电脑,行云流水的行行往下写,最近卡文卡得销魂痛苦都成浮云,才没几小时,人设、大纲跟开篇前三章都码完。
  反复润句纠错检查,夏亦极其满意。
  这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但她正兴致上头,睡意全无。
  拿出手机,开始确认陈雅传来的讯息。
  这几年夏亦搭配的责任编辑都是陈雅。
  早几年入公司的陈雅比她长几岁,起初培育的新人,不是半途夭折就是销量惨淡,夏亦是她第一个带出的明星作家,因此顺利升到一线资深编编,时来运转后,她底下陆续也出了不少销量不差的新人。
  陈雅总归很感谢夏亦,这次如果不是总编强制下令,她还在帮夏亦争取新书出版,所以夏亦跟她要公司新书系的消息,能帮的、不该帮的忙她都帮了。
  讯息内容是这次新书系的相关投稿信息。
  先是,主编姓名:褚瑾修。
  夏亦在网页搜寻框打上名字,中文没有数据,剩下都是英文……夏亦英文不好,关了。
  接着,收稿格式:word排版前三章,一行字数、行距、字形字体,前三章的页数限制,全部都有详细要求。
  夏亦照着调完发现多一页,但她很满意这次的故事内容,不打算修改。
  最后,是时间地点。陈雅帮她约好了。
  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在主编的家……?什么鬼?
  P.S.还特别强调,褚主编做事严谨不苟言笑,务必谨慎应对。
  夏亦反复看了三次确认,因着各种龟毛的要求,心中开始描绘出这个主编的形象。
  肯定是个既龟毛又挑三拣四的人。
  专注事业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中年失婚,有着像月亮般的狭长脸,像邪恶巫婆大大的鹰勾鼻,身材高瘦四肢修长,还微微驼着背,说话尖酸刻薄的老头子。
  夏亦反复把文章语句、错字,还有行距、格式要求检查几遍,确认没问题。
  就是超过限制的页数她不愿意缩减,毕竟砍了整整一页会影响剧情,她也算是出版社重点作者,她不信出空降主编不会卖她这个面子。
  捉虫完毕时,已经上午十点,她索性不睡了,又去挖出许久不见天日的黑色套装,开始查网络文章。
  像是,职场达人七招教你轻松搞定难缠上司、应付难缠人物的秘技、老后难相处等网络上的专题文章。
  陈雅打了一通电话给她打气,要她别太紧张,但紧接着又把褚主编捧得高大上,各种丰功伟业称赞一番,一段话里面说了好几次牛逼。
  害夏亦更紧张了。
  直到坐上公交车,夏亦还在脑中沙盘推演着如何应对龟毛老头的戏码。
  她到公寓大厦的警卫室换门禁卡,对方早有交代,警卫让她押了证件就放行。
  站在520号门前,差五分钟三点时,她按门铃。
  不到一分钟便有人应门,是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斯文的男人,“请问你是?”声音也是清冷淡雅,与他脸上金框圆眼镜倒是贴切。
  老头子居然有勘比超模的儿子,但就是有点儿眼熟?夏亦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心思全放在要见主编上面,她说:“你好,我是出版社的作者夏亦,下午三点与褚主编有约。”
  男人请她入内稍等,并到厨房里泡茶。
  夏亦坐在沙发上,不敢太过张扬的打量起装潢。
  格局是开放式空间,融合现代与古典的装潢十分雅致,墙上还挂着幅知名水墨画家的名作,公寓并不如她所想象又大又奢华,而是格局上的宽阔让视野变得极广。
  细节上的摆设十分考究,气氛营造得文艺书香。
  落地窗的阳光透入,把室内与正在泡茶的男人,构成一幅光影鲜明而浪漫的印象画。
  哒!哒!哒!皮鞋踏在地砖上发出清亮的声响。
  夏亦这时才注意到他穿着皮鞋,对比自己光溜溜的脚丫,顿时有些窘困。
  褚瑾修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在夏亦右手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你好,我是褚瑾修。”
  “褚……褚、褚主编,你好。”
  她夏亦也是经历过书展中签书会的大场面,才不会因为没留意主人习惯,尴尬的脱鞋进门,或是编辑竟然不是老头子,这些小事情慌了手脚。
  事实上,在褚瑾修眼底她是慌了,而且还不得体的盯着他嘴唇看,耳尖疑似泛红。
  “夏小姐,稿子呢?”褚瑾修薄唇轻启,暂时没有为难她的打算。
  “在、在这边。”夏亦手忙脚乱的打开笔电,开启文檔递过去,“在这边……”
  这几年她一向用这种方式跟出版社讨论稿子,就没想到打印出来了。
  “没想到夏小姐对我这么感兴趣?”褚瑾修调侃。
  屏幕上呈现的是网页,历史搜索纪录上,一整排‘褚瑾修’‘褚瑾修是谁?’‘褚瑾修的新闻报导’。
  夏亦尴尬地赶紧把计算机转回来修正,“是这篇。”
  “页数超过限制。”褚瑾修把计算机推回去,“改好再来,今天就先喝茶吧!”
  秉持着面对老顽固的精神,她早已做好准备,这点拒绝打击不了她的士气:“这个……相当抱歉,没注意到页数限制,但是我想……”
  褚瑾修冷冷地打断她,“我拒绝。”
  “褚主编……”夏亦扯着嘴角,把脑中记得的推演搬出来,“关于页数这部分,是因为……”
  啪!
  褚瑾修直接阖上的电脑,冷冷道:“堆砌词藻,语焉不详,无聊如,内容枯燥。”
  被这么一攻击,夏亦不淡定了。
  她不是不接受批评,但刚才他扫那一眼的时间,最多也就看三行吧?
  就像跟男人才蜻蜓点水的接吻,连法式热吻都还没开始,你就说他床上功夫不太行,恼人。
  “褚编辑,你连内文都没看就这么说是不是有失公允?”夏亦深呼吸。
  相形之下,褚瑾修从容淡定,嘴角勾起嘲讽,“比初中生文笔还不如,夏小姐之前找代笔了?”
  “看来不是出版社日益没落,就是……褚先生跳伞练得还不错。”夏亦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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