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她太躲着他了。
  这让难得那么两回做了好事却连一句谢谢都没得到的楚羿年,感觉到了微妙的不满足。
  他得委婉地提醒她一下。
  至少……
  至少得换这小东西一句“哥哥”吧?
  宋绮诗瞪圆眼,看清了面前的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啊。
  空气就仿佛瞬间从柑橘味儿变成了烂咸鱼味儿!
  ……
  沈曜舟站在酒店房间里,脑子里不自觉地盘旋起了一句话。
  伞……是楚羿年给的?
  沈曜舟拧了下眉。
  第14章 哥!哥哥!(修)
  宋绮诗瞪大了眼,后退一步。
  仿佛受了惊往洞穴里缩去的小动物。
  楚羿年将她的神色动作收入眼底,心尖像是被谁轻轻碰了下,有点痒痒……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又追问了一遍:“嗯?问你呢,怎么还是淋湿了?把我的伞给别人了?”
  宋绮诗连连摇头,举高了左手抓着的伞:“不是……是被人抢了!一个特别凶的同学,把我的伞抢了!我好不容易才抢回来……”
  沈曜舟返身走回到门边。他打开门,看向门外的走道,恰好听见了这句话。
  沈曜舟:“……”
  宋绮诗:“…………”
  我看你们是想让我死!
  楚羿年听见开门声,转头扫了一眼,两人正好目光对接了一瞬,都从对方眼底窥出了点冷意。
  宋绮诗连忙侧过身子,让出进门的通道,说:“有什么话进门说吧,站在外面,万一被人看见……”
  宋绮诗话还没说完,那头沈曜舟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地道:“嗯,伞是我抢的。”
  刹那间,宋绮诗感觉到自己的头膨胀成了两倍大。
  楚羿年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他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沈少啊。”
  沈曜舟淡淡打了招呼:“楚大少好。”
  楚羿年嘴角温和的笑意消失殆尽,他的声音微冷,开口并不太客气:“沈少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小姑娘抢东西?”
  他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允许别人来碰呢?
  “你说得对。”沈曜舟应完声,就转身进门了,就好像他打开门,只是为了特地来认下这口锅的。
  不管怎么样,宋绮诗是松了口气了。
  但这口气才刚喘完,那边门就又打开了。沈曜舟缓缓走过来,左手拿着毛巾,右手拿着药盒。
  “毛巾,擦水。药,防治感冒。”沈曜舟递到宋绮诗的面前,顿了下说:“我拿的伞,我负责。”
  “……”宋绮诗脑壳都快炸开了。
  她觉得沈曜舟一定是记仇了!一定是记仇了!一定是!
  一时间,楚羿年和沈曜舟都看着她,明明他们的目光淡淡,也品不出什么别的味道来,但宋绮诗就是感觉到压力山大。
  宋绮诗吸了口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接药盒。
  就在她手指刚挨上去的时候,楚羿年开口了:“这些东西,她的房间里都有。”
  宋绮诗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那我是接还是不接呢?
  “不一样……”沈曜舟淡淡道:“这是我向她道歉的意思。”
  “沈少就是这么道歉的?”楚羿年嗓音依旧挟着冷意。
  他就站在这儿,沈曜舟就敢欺负宋绮诗?宋绮诗刚才仿佛小动物一样往后躲的画面,又一次从楚羿年脑海中闪过,顿时更让楚羿年坚定了,至少此刻,他是要将宋绮诗护在羽翼底下的。
  沈曜舟沉默几秒:“你说得对。”
  他看向宋绮诗:“你想要什么?”
  宋绮诗:?
  不是,我什么都不想要啊!
  宋绮诗干巴巴地说:“不用了。”
  她说着指了指毛巾和药盒:“这个也不用了。”
  楚羿年盯着她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她是认真的,于是无奈地出声:“那你说不用,就不用吧。”
  反正没收沈曜舟的东西,就让他觉得心情好多了。
  宋绮诗跺了跺脚,缩了缩肩,然后伸手拽了下楚羿年的袖子:“外面站着好冷,我们先进去吧。”
  楚羿年倒是难得一回看见她这么主动。
  他的嘴角弧度软了软:“冷?那要我把外套给你吗?”他的肘弯间,挂着一件衬衣薄外套。
  他就不信,这次她还要把外套扔回来,再给他一个原地劈叉。
  宋绮诗是真的感觉到了冷。
  不是穿堂风带来的冷,而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冷意。
  她老觉得沈曜舟正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脑海里同时勾画着怎么搞她……
  不呸呸呸。
  都什么时候了?
  我脑子里还在想什么黄色东西!
  只要能赶紧进去,一切都好说。
  宋绮诗想着,都不等楚羿年主动递出来,她飞快地伸手,一把薅过了楚羿年的外套。
  “我们进去吧。”宋绮诗急了:“哥!哥哥!”就差没脱口喊出一句“大表哥”了。
  楚羿年眉心一动,嘴角翘了翘:“好,进去说。”
  他走在宋绮诗的身后,跟着进了门。
  宋绮诗转过身,正要合上门,但琢磨着这样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万一沈曜舟记仇记得更深了怎么办?
  于是她扒拉在门口,只探出头,冲还站在走廊上的沈曜舟说:“沈会长,拜拜。”
  犹豫着,她又说:“明天见。”
  同时在心底添了句:老天爷,以上都不作数。明天还是能不见就别见了叭!
  沈曜舟目光一闪,盯着她,淡淡说了句:“嗯,明天见。”
  宋绮诗一缩脖子,飞快地关上了门。
  沈曜舟这句“明天见”听着都怪森然的,好像明天要找她算总账似的。
  等宋绮诗回转过身,就见楚羿年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
  他正抬眸看着她,神色有点异样。
  宋绮诗紧张地同手同脚走过去,手里还攥着那把伞。
  “怎么了?”宋绮诗装作哈哈一笑:“我脸上沾泥了吗?”
  “怎么会到京市来?”楚羿年问。
  这话题就正常多了,宋绮诗松了口气,神色恢复自然,把伞在他面前放下,说:“来参加英语竞赛。”
  “和沈曜舟一起?”
  “嗯。”
  楚羿年脑中过了一遍,刚才宋绮诗的表情、举止。
  她在沈曜舟面前好像更紧张了,就连刚才关个门,都要回头和沈曜舟说声“明天见”。
  沈曜舟究竟是她嘴里很凶的同学,还是……喜欢的人?沈曜舟是真的抢了她的伞,还是一种小孩儿们之间的情趣?
  她这个年纪,好像很容易喜欢上优秀的同学吧?
  楚羿年有点不痛快了。
  她在沈曜舟面前紧张,就是为了给喜欢的人留下好印象?在他面前紧张,就是因为怕他躲着他?
  我难道长得不比沈曜舟看起来温柔吗?
  楚羿年越是往下想,还越有点不痛快。
  他眯起眼盯着宋绮诗,宋绮诗有点头皮发麻。她连忙说:“我要去洗澡了,被雨打湿了头发,好冷的……”
  “去吧。”楚羿年说。
  宋绮诗把手里的外套搭上沙发,就这么背着背包进了浴室。
  她从包里取出换洗的内衣,打开了花洒,一边等水变热,一边脱衣服。
  楚羿年坐在沙发上,骤然听见水声响起,他本能地朝浴室的方向扫了一眼。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并没有遮挡帘。
  尽管外面看不太真切里面的景象,但却在缭绕的水雾间透出了个模糊的影子。
  楚羿年的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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