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两个办法他都能办到。
  他被限制了被动的维持输出,不代表主动使用也被限制,所以只要动用妖力,不论是补充还是强行摧毁契约,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只不过想到千鸟目前能够唤醒刀剑的数量,宗近闭眼摸索到先前感应到的崭新印记。
  印记缭绕着狂躁的气息,却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角。
  宗近狠下心,调动自己的妖力把它抹除。
  咔擦。
  伴随着破碎声音。
  限制他输出的禁锢不在,眼前一花,随着正巧吹起的微风与碰巧飘落在脸庞的指甲大叶片,蓝发扫过眼前,宗近的手下意识为了稳住由于重力骤然转换而不稳的身躯,而撑在了时空转换器上。
  手甲碰触器械,刀鞘随着摆动发出接连几声响动。
  宗近适应过来,半晌后看清眼前,才庆幸没有按到时空转换器的开关。
  他站直身体看向本丸的方向。
  现在该看看本丸到底发生了什么。
  宗近走近玄关,便发现从玄关到本厅的门都是开着的。
  药研藤四郎正在本厅正中央的桌子上,桌上尽是摊开有些凌乱的书籍,他穿着内番服戴着眼镜,身边放着药箱,手中握着一支笔,时不时笔杆划动标注一番。
  就在宗近踏入玄关同时,药研抬起头看了过来。
  对方脸上没有半天没见到他的疑惑,没有担忧也没有发怒,意外是有些松了口气的语气。
  你终于回来了。
  宗近微不可查的怔了下,弧度很轻的偏头
  。
  在视线落在药研手下的大片医书跟烛台切不在厨房的情况,察觉到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熟悉的人就能够察觉出他有些认真严肃下来。
  药研没有隐瞒,把千鸟反复发烧的事情说了。
  以及烛台切喂不进吃的,药物的话由于缺乏器械,他暂时摸不清千鸟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没办法使用,但药研也在努力找能够缓解千鸟情况的方法。
  宗近立马就想起了早上他碰到的血液。
  我知道,现在就上去看看。宗近看到药研眼底浅淡的疲惫。
  刀剑男士对劳累的忍耐程度很高,通常只有接连不断的战场才能让他们流露出疲态。
  而药研这会恐怕除了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帮不上忙的内心煎熬吧。
  他留意到桌面上杂乱的资料,没忍住揉了揉少年刀剑的头:辛苦了,要是主人情况稳定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原本镇定冷静的嗓音带上点点温和,又好像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感受到头上的触感,一向以冷静沉稳自持的药研紫眸有瞬间微愣。
  他扭头看向绕开他朝天守阁方向走去的宗近三日月的背影。
  短暂的接触且隔着布料其实并没有在发上留□□温,但他还是手不自觉的碰了下发丝,总觉得上面带上了带点温度。
  紫琉璃一般的眼睛接触到桌面上的书籍后,才回过神来,想要继续将文字看入眼里。
  可脑海却在集中注意力之前,不自觉的发散思维。
  就算是一期哥,都很少摸他的头。
  更别提三日月
  他本身不是活泼的性子,在对方想要安静待着的时候就不会特地去打扰。
  再加上前大将在的时候,本丸里的刀剑相当齐全,三日月宗近作为相当难获取的一振五花太刀,是在最后跟着新刀一并到来的。
  实际上那盒茶叶,算是给三日月的见面礼。
  由于对方那天收到的见面礼过于多了,为了不再给对方增加负担,就没给出去,这才拜托前大将帮忙封上。
  所以在前大将出事之前,他们的交集排开出阵几乎没
  有更多。
  三日月宗近。
  自己好像没什么资格为暂时还不被大将所信任而感到伤心。
  是三日月的话,备受信赖好像也是当然的吧?
  将杂念甩开,药研藤四郎继续手中的事。
  宗近走到天守阁的门前,先站在门口:主人,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比起声音先出现的是脚步声。
  烛台切光忠拉开门,动作有些迫不及待,上来就将手里的碗勺塞到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茫然的宗近手里,郑重又认真的拜托道:三日月,这就麻烦你了,至少让主人吃下去一半。
  宗近下意识低头。
  手中碗内的菜粥飘着好闻的清香,用了肉沫做荤,半点不油腻,色泽诱人。
  只不过是满满一碗,粥碗的温度已经不烫,温中偏凉方便入口。
  烛台切光忠转身急匆匆的端出一个盆,跟宗近打招呼:我去换水。
  等烛台切风风火火的离去,宗近站在门口朝里看去。
  千鸟正窝在床上,听到动静有些艰难的翻身,他脸颊烧得通红,头上贴着的毛巾因为动作滑落,呼吸间带着热气,由于不舒适而频率稍快。
  被子他没盖多少,所以就算是门边也看得很清楚。
  最近稍微长高了些的少年睁开带雾的眼眸看向宗近,视线都没有完全聚焦,莫名显得有些执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胃不舒服(其实这三天都不舒服但就今天最疼特疼呜呜)就少了些。
  下个月估计要去医院检查下。
  大家一定要按时吃饭啊(超重要的!),早中晚三餐或者定时早晚,呜呜。胃病好多东西不能吃,人生乐趣少了一大半orz。
  ps:不要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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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第 70 章
  狐之助也在天守阁内, 见到宗近之后狂喜,从桌面上站了起来,看人走过来, 两下就跳到了千鸟的床头柜上摇尾巴。
  三日月殿!
  它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也表现得很明显。
  您没事了太好了!
  宗近走近床边, 先将粥碗放在一旁的书桌上,顺势揉了把狐之助的头。
  这座本丸的天守阁更像现代的客卧一体室, 正常高度的床与床头柜, 有书桌有书架, 也有沙发有茶几。
  千鸟盯着他, 几乎是随着他走近而缓缓放松下来, 视线一刻不离, 他没忍住捂着唇咳嗽, 眼睛也没从宗近身上离开。好像只要看不到宗近,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薄被在宗近走过来的短短时间里被踹得更开。
  室内的温度相对外界来说有些偏高。
  于是在呼唤千鸟之前,宗近先碰了碰对方的额头。
  很烫。
  随后他又用指背触碰千鸟的脸颊。
  果然,虽然看着很热,但身上出的是冷汗。
  这么一来,盖被子相当难受,可不盖又会着凉。
  宗近是凭经验判断气温比室外高了几度, 可有些让人在意的是,房间内只是关了窗, 不该有这么大的温差。
  一时也找不出来源。
  就算出的是冷汗, 对千鸟来说,在触觉上宗近的手也算是冰凉源。他闭上眼凑上去贴碰,为了碰得更全,便伸手抓住宗近的手靠在额头, 因为短暂的舒适而无声低叹。
  主人,宗近三日月看他抓着自己手躺在床上不想动的模样,轻声呼喊,先吃些东西再睡吧?
  狐之助左右看看。
  在宗近进来之前,千鸟一直背对着烛台切,不知是不是因于烧得难受,心里委屈又脾气上来,不愿意被接近,也不愿意吃东西。
  它眼见千鸟睁开眼,沉默半晌后低哑的应了声,用软绵的手臂从床上撑起一半身体。
  宗近扶住他,拿过抱枕放在他背后。
  千鸟抬手准备接碗,温热的勺子边缘却几近贴在唇边。
  他垂眸望了会,张口吞下。
  粥米软散,青菜也切得细碎,本来带
  着清淡的醇香,含进嘴里却什么味都没有。
  却还是一勺一勺的,将碗内的粥吃了个见底。
  站在窗台柜当自己是个玩偶的狐之助:
  烛台切,终究是错付了。
  看来千鸟对宗近三日月的态度不同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
  中午,在千鸟问出那句话,狐之助整只狐都傻掉了,嘴开开合合,也不知道怎么说。
  千鸟盯了它半天,眼底沉了沉,彻底将身躯放松在靠垫上。
  算了,过来。
  刚刚问题没回答出来,狐之助怂巴巴的迈着腿小跑到千鸟的身边。
  他没有出事吧?
  距离近了,千鸟的音量也就低了下来。
  狐之助:
  为什么次次都是生死问!
  它含泪思忖了会,想了想变小了在睡觉的宗近三日月,又想了想那边审神者的靠谱程度,阿巴阿巴这个真的确定不下来,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可迫于眼神渐冷的千鸟,它猛地摇头。
  最多只是变小暂时变不回来,可千鸟方才的眼神已经逐渐接近上次三日月没回来的时候了。
  狐之助机灵的反应过来对方在意的是什么,坚定的补上:不会出事的!
  得到回应之后,千鸟就没有再问。
  千鸟在这之前吃了午饭,隔半小时吃了退烧药后,缓了一小时后便因困倦睡去,结果莫约两小时之后,本来都有些褪去的热度再次涌了上来。
  药研跟烛台切虽然没有留在室内,却也每隔一段时间会在房间的周围轮流待着。
  虽说如此,打开房门会打扰到千鸟,他们也没有擅自开门查看,只是想在千鸟需要他们的时候能够随时给予帮助。
  于是是留在了天守阁里也不会引起千鸟警惕状态的狐之助,发现了他的异常。
  两年来几乎连哭都没见过的男孩发出了痛苦的低吟,哼哼声是不自觉的,对方似乎还在睡梦中,辗转反侧后睁开双眼,大抵周边没有引发他警惕的事物,便没有收敛该有的反应。
  紧皱着眉头呼吸急促,怎么看都很难受的模样。
  狐之助吓坏了,喊了他两声
  就冲到门外喊人。
  直到药研带着体温计进来,才发现本来稍稍退下的体温不知什么时候上升到了39度。
  而自从药研进来后,千鸟便一声没吭。
  现在时间接近傍晚,距离中午过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正处于空腹状态不能食用药物,便先让烛台切做粥,结果这次千鸟怎么也不吃。
  事实上中午千鸟也吃的相当少。
  为了千鸟的身体着想,这次烛台切没有退让,只是千鸟也任他说话无动于衷。
  这么僵持了莫约有半个时辰,宗近三日月回来了。
  千鸟对待宗近三日月很特殊这件事情本丸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所以烛台切光忠将这个任务交给宗近的时候,是想着万一呢。
  生病时身体上的痛苦会让人变得脆弱,情绪敏感容易低落,加上烛台切从小看千鸟看到大,明白对方在性格上有部分倔强,也许哪怕宗近三日月来了,他也不一定会吃。
  结果等到他端着温水盆回到天守阁时,就看见千鸟靠坐在床上,乖巧的一勺勺吃下。
  正好宗近喂完最后一勺,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过头来。
  烛台切,能拜托你换下床单吗?
  他边说着放下碗勺,俯身将千鸟连被子一块抱了起来。
  啊,好。烛台切光忠将水盆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收拾床铺。动作间偶尔能看见那边宗近三日月洗毛巾给千鸟擦拭。
  少年的手抓着宗近空着的手,狐之助从床头柜跳下换了个近的地方待着。
  烛台切来回走了两趟,再次上来的时候药研跟在他身后。
  再次给千鸟量体温,或许是被照顾,温度降下来不少,37.9接近38,他看上去也比之前舒服了很多。
  对此药研难免多看了宗近三日月两眼。
  将退烧药交给宗近,拜托道:过半个小时后大将要吃这个。
  宗近接过点头:我知道了。
  得到他的回话药研直接放心,那边床单换好,宗近正要起身把碗勺递给烛台切,刚动千鸟抓着他的手就收紧了,于是动作停顿。
  药研一见,拿起碗勺递给拿着托盘走近的烛台切。
  劳烦了。
  药研摇头
  ,非要说的话分明是宗近三日月帮大忙了:我跟烛台切会在门口轮换,如果有什么事,直接喊就是了。
  他跟烛台切退出天守阁,狐之助也跟着出去了。
  大概是因为烧退去不少,千鸟这会姿态自然,半小时后吃了药,就回到床上昏昏欲睡。
  宗近坐在床边,随便抽了本童话故事,低缓的念着。
  他在朗诵方面做过不少视频,除了正经向的也有哄睡向的,于是对此相当熟练,明白什么样的语调容易让人放松。
  在连绵待着独韵的声音里,千鸟合上眼,呼吸逐渐平缓。
  宗近一直将桃太郎的故事念到最后,才停下来。
  千鸟睡着之后小脸上刻意的冷淡便看不见了,他原本就好看的五官显得格外柔软,因发烧而带着酡红的脸颊有些干燥。
  想到千鸟从早上开始有发烧的趋势一直烧到现在,宗近就想,如果明天烧还不退的话,就算暴露他目前的部分情况,也要拜托花江她们,不论是询问哪里能看诊,还是请医生。
  这座本丸属于非法的情况他自然知道,所以出门采购都基本上是狐之助去。
  刀剑也都只有偶尔才会去一趟。
  宗近合上书本,要将它放回书架上的时候,千鸟抓着宗近的手骤然收紧。
  他动作一顿,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动静把人弄醒了,却在男孩发出哼哼低吟时发现不对。
  刀剑对于温度的变化其实不算太敏感,宗近的感官也会随着他人的认知而改变,好在他作为人的时间即使算是短暂却也足够深刻,在这方面就能够凭经验来判断。
  屋内的气温在上升。
  灼热的灵力混杂着妖气从千鸟的身周爆发出来,因于宗近与他接触的手,这些张牙舞爪到处挥舞又无处宣泄的力量便顺着冲进了宗近的身体里。
  千鸟的脸上蔓延出暗红色的纹路,位于下眼角。它们顺着眼型形成一道两头尖细的红纹,在下挂着三颗同色的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