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
  他们俩也没说多久多久的电话,便挂断了,程晓雪催促林一飞赶紧跟宋芸汇报许书凡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按照约定好的时间,程晓雪和许书凡很早就到了学校,是在一个多功能厅,马良高和熊竹盛生都在,还有他们现在的两个班主任都在。
  采访的媒体记者很多,基本上在双乐市有点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报纸都来了,对于高考状元的事情,当然是每家都会报道的,绝不会错过这个重大消息。
  程晓雪和许书凡的回答都中规中矩,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回答,也有马良高等人在旁边圆场,所以采访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是好事,在场的媒体记者和一中的关系都比较好,也没有提什么刁钻的问题,都是一些常规性的。
  比如他们的学习方法是什么,是什么支撑着他们这么努力,再了解一下家庭背景,再了解一下他们报考的哪个学校,未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理想?
  当然这过程当中,免不了的是要吹捧一番一中的教学质量,号召同学们都积极踊跃的报考一中。
  本来还有很多记者想结合之前高一的时候,在育英中学的经历,继续追问程晓雪更多的问题,但是都被马良高给挡了下来。
  这边的采访结束之后,程晓雪按照约定,带着许书凡给了王峰一次专访的机会。
  这一次重点,在于许书凡跟程晓雪的关系,王峰很懂得程晓雪的意思,知道她是要强调他们俩之间的友情,便也很知情识趣的抓住了这个点。
  “放心吧,这一个新闻我知道怎么写的。”王峰拍着胸脯保证,“不是兄妹胜似兄妹,高考文理科状元的这一路,风雨同舟兄妹情。”
  “哈哈哈。”就连许书凡都没有忍得住,大笑出声,“这样写挺好的,免得总有人来质疑我跟晓雪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有我在,一定把你们俩澄清。”王峰打包票,“这是我的独家新闻,记得,你们可不能再接受别人的采访了。”
  上午的采访,也算是很愉快的,程晓雪和许书凡准备离开学校,不过在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阴侧侧的站在校门的一侧,是一直盯着她。
  倒不是这个人有多打眼,而是因为程晓雪对他很熟悉,而且两人之间也算是有血缘关系,怎么说也对彼此会有多一点的关注。
  更何况,这个人看到程晓雪之后,就直接走了上来。
  “程晓雪。”他说,声音有些沙哑,好像说了这一句又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一样,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许书凡没有走开,反而是摆出了保护程晓雪的姿态,上前一步,将程晓雪挡在身侧,很有进攻性的问道:“程林峰,你来做什么?”
  程林峰打扮得还是分得体的,看上去像是一个成功老板该有的模样,一条西装裤,一件短袖白衬衣,就算是大夏天的,他也穿着一双皮鞋,衬衣的扣子扣到了第一颗。
  一丝不苟的穿着打扮,一丝不乱的头发发型,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紧紧的抿着嘴,也皱着眉头。
  要不是他脸色有些憔悴,嘴唇有点发白,眼睛下有青痕的话,程晓雪不会觉得他才经历了苏玥那档子的事儿,或者以为那些事情,对他的心态没有影响。
  所以,程林峰这也是来找她的?昨天苏玥才找了她,今天,程林峰就找上门,程晓雪觉得自己这里还真是热闹,怎么都喜欢找她。
  许书凡上前问这一句,程晓雪则没有开口,只是站在一边。
  “我找她,程晓雪,我想问她一些问题。”程林峰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十分平静的说道,“可以麻烦你让一下吗?”
  许书凡回过头来看了看程晓雪,程晓雪只是点点头,自己上前了一步:“没关系的,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对我做什么?估计还是问某人的事情。”
  听到这个“某人”的时候,程林峰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程晓雪这个说法。
  许书凡晓得程晓雪说的是苏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要问我什么?”程晓雪上前几步,站到了程林峰的面前,保持微笑,“长话短说,这校园门口人来人往的,看见了不好。”
  “怕别人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吗?”不知道为什么,程林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脸上有那么一丝的落寞,“知道你有个离异家庭?”
  “是啊,现在新闻报道上都是你的大头照,我这样的普通小市民,可不敢和你有什么联系。”程晓雪笑了笑,承认了一半,否认了一半。
  “是你比较有名,这次文科高考状元,我知道是你。”程林峰说着,眼神一直在程晓雪的身上上下看着,“恭喜你了。”
  他还是算是和程晓雪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开始她的学习成绩不好,他也知道她不是笨,只是不爱学习而已,初三的时候,他和徐芳离婚,似乎给了程晓雪很大的刺激。
  在这之后,她的所作所为就足以让程林峰把她当做另外一个人了,成绩突飞猛进,做事敢作敢当,在一中乃至整个双乐市风生水起。
  程林峰是个要面子,甚至有点爱慕虚荣的人,他的亲生女儿有这些作为,其实他很愿意拿出来炫耀一下,让被人知道,但是他和徐芳离婚的时候,几乎等于撕破了脸皮。
  他更晓得,程晓雪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如果他挂在嘴边她是他的女儿,被她知道了的话,还不知道她会想什么办法给他难看。
  第八百七十章 原谅色和你更配
  另外,他当然也要顾及苏玥的感受,所以才一言不发。
  而去年,那位大名鼎鼎的政府官员何年晨,居然和徐芳结婚了,程晓雪从小道消息也知道了这些,感情也特别好,他的心里其实有一种很古怪的不是滋味。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化为了让他更努力的赚钱,对苏玥是好到离谱,好像这么做,他才能够平衡一些,不再去关注徐芳和程晓雪的消息。
  可是,还是会是不是的看到……
  眼前看到程晓雪,如果不是因为她最近经常上报纸,程林峰其实都很难认清楚,这个人就是他的女儿了,分明和从前截然不同。
  穿的是一身校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百褶裙,头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两边飘下一些碎发,背一个很精致的小小的斜挎包,增添了一些活力。
  虽然只是非常简单的打扮,而且是素面朝天,但看上去很漂亮,确实继承了徐芳的优点,走在这校园中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前啊,程林峰真没觉得这个假小子一般的女儿有哪儿出色,但现在她就出色的让全市人民都知道。
  “谢谢,这也有你的功劳。”程晓雪微微一笑。
  “没有,对你的功课,我……”其实程林峰从来没有认真管教过程晓雪的功课,除了打骂没有别的。
  而且,这种打骂多半是为了发泄情绪,一想着娶了徐芳这个农村来的,没有知识文化内容含,而女儿又是个野丫头,只会玩,丢人不争气,程林峰就觉得他打骂她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对我的功课有什么帮助,我的意思是,幸好你和我妈离婚了,给了我一个可以安静学习的环境,我今天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程晓雪把话给说完了,“所以感激你。”
  程林峰脸色特别难看,但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和程晓雪之间的父女情真是淡薄得不能更淡薄了,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
  “那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因为苏玥的事情吗?”程晓雪也没等他回答什么,只是又问道,“最好的话有什么事情,请直接说,因为我还有事。”
  程林峰的脸色更加难看,可是他没有办法指责程晓雪的这句话不对,人家面带微笑,态度极好。
  “是的,有一些关于苏玥的问题,我想问你。”程林峰回答,确实没有必要兜圈子,或者说一些客套话,“上一次,你就提醒过我,让我留于苏玥的一些行为。”
  “我是说过。”程晓雪点头,“最近的一些事情说明了,我当时对你的提醒,也没有欺骗你吧。”
  “你对她了解很多吗?”程林峰皱着眉头,用非常轻微的声音问出这句话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知道的也不全面啊,只是大概了解一些而已,因为苏玥确实就不跟你想象的一样。”程晓雪说道,“不过我有留意到最近的报纸,说是你愿意选择相信苏玥。”
  “我除了相信她,我还能做什么别的选择呢,她都嫁给了我。”程林峰低着头,声音几乎小的要听不见了,“她是我的妻子。”
  仿佛“她都嫁给我了”这一个行为,就已经是苏玥对他最大的奖赏,他不应该有任何的不满足,应该竭尽全力的维护她。
  “那是你的事情。”程晓雪轻描淡写。
  “我是想向你确认,苏玥真的那样不堪?”程林峰问道,可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并非是确认她的不堪,更像是希望她说出苏玥不是那样的人,“真的、真的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程晓雪是忍不住笑起来,反问了一句:“你向我确认这件事情有用吗?我又不是苏玥肚子里的蛔虫,我更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监视着她,对于她过去做的事情,我不清楚你向我确认什么,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因为你提醒过我。”程林峰说道。
  “那你就把我对你的提醒给忘了吧,对你来说这没有意义。”程晓雪轻哼一声,“你也不要向我确认什么,如果我说苏玥确实有很不堪心思,阴暗狭窄,根本就不是一个女神该有的样子,大概在你们好了之后,你又会觉得是我在挑拨离间。”
  “我不会……”程林峰说着,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晓雪给打断了。
  “……如果我否认,说苏玥确实就是被人诬陷了,我又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毕竟这是违背事实的。”程晓雪仿佛是没有听到刚才程林峰说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这话,程晓雪觉得自己说得还是很有艺术的,她没有正面说苏玥确实是怎么怎么样,她是从侧面来反映了这个问题,用否定假设的形式。
  至于程林峰要怎么理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但是程晓雪觉得程林峰还是会选择原谅吧。
  毕竟苏玥长得那么好看,毕竟原谅色和程林峰确实就很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程林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神色看上去更加颓然,“她的过去为了达到目的,如此不择手段吗……她选择我,只是因为怀了我的孩子……”
  程晓雪没说话,程林峰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关于怀孩子这个事情,还有其他的说法呢,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可不愿意插嘴。
  “你还有什么事吗?”程晓雪懒得管程林峰是什么情绪,只是问道,“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
  “和我说话,你就这么不耐烦吗?”程林峰拔出了自己的思绪,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程晓雪,“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父亲。”
  “那你当初打我,当初要抛弃我们母女的时候,为了一套房子,和别人一起来骗我们的时候,把所有的好东西都供给苏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女儿?”程晓雪心平气和的反问。
  “你好像很生我的气?”程林峰看着程晓雪的神色。
  第八百七十一章 顺水推舟
  “不,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什么感觉,我只觉得你现在稍微有点耽搁时间,有什么话,长话短说不就好了吗?你要问苏玥的事情,我也跟你说清楚了。”程晓雪是一点感情的起伏都没有。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关心我的?”程林峰的神色更加落寞。
  可能一个人在遭遇到这样的低谷和挫折的时候,总会去想一些,仿佛他应该得到的,实际上他早就抛弃了东西吧。
  比如说。他和程晓雪之间的父女情之类的。
  程晓雪觉得,要是今天她不稍微表达一下态度,程林峰可能就不依不饶,会一直跟她在这里纠缠不清。
  所以,程晓雪思来想去,她还真是有一个十分好奇的问题,要问一下他的。
  “那假如,你知道苏玥的从前如此不堪,你打算怎么做?”程晓雪问了一句,“是既往不咎好好过日子,还是就此决裂呢?”
  “……”程林峰没能回答出来。
  “我猜测吧,你还是会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就如你刚才的那句话,毕竟是嫁给了你,还给你生了个儿子?”程晓雪笑起来,“而且那些都是从前的事情,没必要放在心上。”
  “你在劝我?”程林峰是特别的意外。
  程晓雪这话里话外好像就是劝说他,不要去计较苏玥从前的那些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应该往前看,更应该看到苏玥嫁给他之后的相夫教子。
  “对啊,我是在劝你们好起来,苏玥现在应该挺难受的吧,如果你在此时对她特别的好,不离不弃安抚着她,她以后肯定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的。”程晓雪说着,她感觉自己有点坏。
  显然苏玥不是一个会被这样的事情给感动的人,程林峰一直以来都是她的踏脚石,她从来没有想过对他要真心什么的。
  在苏玥的想法里面,程林峰照顾她,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时候,如果程林峰要选择离开或者有其他的想法的话,才是会让苏玥不能接受的。
  那些什么她的香艳过往,苏玥觉得是她为了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而做出的努力,并不是多么的不耻,只不过是人不能理解她而已。
  而她苏玥无论做过什么,她嫁给程林峰,都是对程林峰的一种恩赐。
  “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和那样的女人撇清关系,会说很多苏玥的坏话,会让我彻底的放弃她。”程林峰用非常意外的语气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会劝说我,静下心来,忘却过去,展望未来。”
  程晓雪笑而不语,她想的是,我不过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而已,你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放弃苏玥,而且,她刚刚那句话也没有表达这么多的意思,是你自己要这么去联想。
  根本也就放不下吧,这结婚的一两年的时间里,苏玥是表现得很好的相夫教子,尤其是在最近的一年多,根本就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你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你是那种嫉恶如仇,小肚鸡肠,你觉得我抛弃了你和你妈,所以也希望我抛弃苏玥。”程林峰还是那样看着程晓雪,眼神中竟然有一点点感激,“事发之后,你是第一个劝说我和她和好的人,不应该计较过去的事情。”
  其实,程晓雪是否在劝程林峰跟苏玥和好还是两说,不过程林峰下意识里自觉自愿就这样去理解了,程晓雪当然也不会去打破她这样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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