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 第70节
  “……”曲柚把眼睛仰过去看后面的男人,有些懵,小脸写着“你怎么突然抢我香囊啊?”
  顾城安只是说:“是吗?若效果好,那朕叫人照着它给你多做几个。”
  男人说完这句话,都不等她反应,将她的小脑袋抱到一边,“腾”地从床边起身抬脚离开,步子匆忙。
  “诶皇上……”曲柚翻身爬起来跪在床上,看着顾城安匆匆离开的背影,一脸懵。
  作何反应这么大呢?
  曲柚疑惑了一下,也没有多想,窝回被子里准备再睡一会,刚眯上眼睛,听见殿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被这阵动静吵醒,张开小嘴刚想问怎么回事,感觉到有人冲到她床边跪了下来。
  来人隔着帐子同守在床边的流云说:“快、快将这根绳子给你们家娘娘系上,老夫得给她把脉,是陛下吩咐的!”
  是朱太医的声音。
  曲柚疑惑地抱着被子坐起来,很快就见流云听话地应了朱太医的话,捏着根红色的小细绳伸进帐子里来。
  -
  等太医把脉的当儿,顾城安将手里的香囊丢给武豪:“速速去验。”声音冷瑟如寒窖中传来。
  第78章 他竟然...
  武豪刚离开不久,朱太医便从殿里出来,神色轻松,他躬身对顾城安回禀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她并未中毒,一切如常,还请陛下放心。”
  方才林侍卫气冲冲骑着快马到太医院去,二话不说就攥了他的胳膊往马上捞,然后跟疾风打架般就被带到金晟宫来,说什么皇后娘娘可能中毒了,让他速速诊治,吓得他老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他的话落,眼见着顾城安凝重的神色倏然松弛开来。
  “确定无事?”他问。
  朱太医:“陛下,微臣已经仔仔细细给皇后娘娘瞧了过,娘娘安好,微臣怎敢胡说。”
  顾城安没让朱太医直接离开,而是负手站立在原地,像一樽静止的冷佛,朱太医本想说“陛下,若没什么事,微臣先退下了”,但刚要开口,愣是被顾城安摄人的威压逼得没敢冒出话,打破这针落可闻的寂静,想着他还是就杵在这,等着顾城安主动赶他了再离开。
  然而过了好半晌,顾城安都沉默着,半点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朱太医一时间揣摩不出顾城安的意思,还是说顾城安直接忘了还有他这么个大活人杵在旁边?
  就在朱太医在那心力交瘁地胡思乱想间,看见武豪大步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只香包,等人走进了些,他轻轻一闻,是薰衣草香。
  “陛下,这香囊正常,没有任何毒性,”武豪说。
  朱太医眸子一睁,大概能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陛下怀疑有人想用香包毒害皇后娘娘,不过……好像是误会一场。
  朱太医还在想那香包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送的,惹得陛下如此紧张,就见顾城安对他挥袖,淡淡道:“你可以退下了。”
  离开前,朱太医秉承着医者之心,还是多说了一句:“殿下,不知这只香包可是皇后娘娘的?薰衣草有助眠的功效,的确可以采之做成香包,然后置于娘娘的枕头下面,兴许能缓解娘娘多梦的症状。”
  顾城安冷冷地睇他一眼,“作何不早说。”
  朱太医一抖,“微臣失职,皇上恕罪!”
  “下去吧。”顾城安蹙了蹙眉。
  他自己也知道薰衣草可助眠,还不是一时没想到这个法子,最后倒被太皇太后钻了空子,幸好只是他多想了。
  虽然已经确定手里的香囊没什么问题,可这香囊是太皇太后送的,顾城安心里不舒服,视线投向武豪手里的香囊,说:“烧了。”
  “是!”
  随后,顾城安叫来马菊花,让她带着一波宫女去给曲柚菜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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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城安登基后,金晟宫和银徽宫的奴才,全部被他清理了一遍,凡是查出有星点问题的,都被打发去别的宫,两个宫里的一干奴才几乎都是他亲自挑选,之后谁想安插奴才进来伺候,也一律要经过严格的审核。
  如此谨慎,以至于两个宫变成无缝的蛋,连只想作乱的小苍蝇都没法飞进来,太皇太后安插在金晟宫和银徽宫的眼线自然也被摘了个干净,至今还没能将这颗蛋桶出条缝来。
  但林杰突然骑快马赶往太医院,朱太医去时匆忙慌张,回是轻松自如,紧接着,又看见皇后的贴身宫女带着一大堆人去采薰衣草。
  杵在外边打探的太监见状,赶往誉乾宫,将这些情况一一汇报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正在烹茶,听罢,手里的镊子依旧有条不紊地挑着盘里的茶叶,等将茶叶配好,她慢悠悠落下镊子,“叮咚”清脆的一声,她布满周围的老手将茶壶的壶盖盖上。
  苍老的声音说:“哀家猜的不错,皇帝那小子果然已经怀疑哀家了。”说完还咳了咳,示意旁侧的老嬷嬷去燃红泥小炉。
  “为什么呢?”太皇太后眯住眸,有些想不明白。
  本以为尘埃落定,夺位不成,她也懒得争了,也不在乎自己的血脉能不能保住,反正不管谁做皇帝,她都是太皇太后不是?
  玩弄后宫了一辈子,她也累了,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亲的,不亲的,都离她而去了,再不能容忍眼底揉沙子,她一把老骨头了,再折腾下去,还不是也得入了棺材?
  靖王和姜贵妃被砍头那日,她静静的看着,已决定放下一切,就此罢休,尚且能混个死后太平,虽不稀罕被藏进那皇家陵墓,可人终究年纪大了,血见多了,也厌了。
  却不想,平静的两年过去,又掀起波澜,她以为那些尘封的往事会随着靖王和姜贵妃的死,跟着长埋黄土,永远不为人知,可是为什么,总有人想要跟她作对,而又是谁,因为什么,将过去的面纱揭开。
  那只香囊的确无毒无害,不过是太皇太后丢出去的一颗石头,用来试探会不会激起水花罢了。
  哪曾想,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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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柚看着堆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大堆香囊,抽了抽嘴角。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她随便抓了一只到手里捏,对顾城安嘟嘟嘴。
  顾城安却看着她不说话。
  半天不见男人回应,曲柚抬头看他。
  顾城安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些严肃地说:“以后你不用去誉乾宫请安,去向母后请安便可,再则,平日里遇见皇祖母,尽量避开。”
  经此一事,顾城安有些后悔自己什么都没同曲柚说,但真想要说,又不知从何开口,这其中牵扯的人太多,许多又是曲柚根本不认识的,况且事情他还没完全查清楚,很多东西他也十分想不明白,自己都云里雾里的,如何跟曲柚解释。
  曲柚“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顾城安去捏曲柚水嫩的小脸,捏了捏,再往两边轻轻地扯,“总之你听朕的,再过一些时日,朕自会跟你解释。”
  却不想曲柚想岔了去,眼见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唇,而后说:“是因为……太皇太后不喜欢我对吗?”
  顾城安:“……”
  “不是。”他刮刮曲柚的小粉鼻,“别瞎想。”
  曲柚眸子一转,自己也觉得她认为的这个想法不太成立。
  去同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对她慈爱关切,比太后要温和多了,即便这其中有很多客套场面的成分,但也不至于到讨厌她,而不想见到她的程度吧?
  想不明白曲柚也懒得想了,见顾城安不好解释的感觉,曲柚便没再多问,对他点点头,“嗯。”
  “朕的柚柚真乖。”顾城安拍了拍曲柚的小脸,分明力道已经放得极轻,还是见曲柚那滑嫩的肌肤弹了弹,惹人怜爱,顾城安没忍住亲了过去。
  顾城安把曲柚圈在怀前,正亲得忘我,司予羽求见。
  曲柚红着脸推开他。
  顾城安捏起她粉嫩的小手落到嘴边吻了吻,“今天不算忙,晚膳等我一起,嗯?”
  “好呀。”曲柚笑着应她。
  顾城安唇角一牵,指指自己的面颊。
  曲柚不理他,想从他身上起来,小嘴还说:“陛下,您别让司将军久等了。”
  顾城安长臂一伸,扣过她的小腰,又将她捞回怀里,执拗地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进来报话的李明德把脑袋又往下杵了杵,少倾,也不知道那边两人怎么腻歪,耳边忽听见“吧唧”一声。
  顾城安指腹摸了摸被曲柚亲过的位置,才心满意足地起过身。
  曲柚红着脸盯了盯男人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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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婚?”听完司予羽说了那一大堆,顾城安笑了。
  “末将一片真心,望皇上成全。”司予羽郑重抱拳,一脸真挚,心想:皇上你笑什么笑?!
  顾城安道:“这事朕得同皇后商量商量,还不能给你答复。”
  “……”司予羽缓了缓神,说:“皇上放心,末将同曲二小姐早已互通情意,我俩是心甘情愿的。”
  “互通情意?哦,什么时候的事?”顾城安估计打趣道。
  司予羽耳根一红,说话倒放肆了起来,“皇上,您这不是装糊涂么。”
  顾城安又笑:“知道是一回事,但毕竟是婚姻大事,不得儿戏,若朕应了你,回头曲二小姐反悔了,皇后埋怨起朕,那可怎么行。”
  “……”面对顾城安明目张胆地宠妻,司予羽招架无力,竟找不出反驳之言。
  不过皇后是通情达理之人,也早就知道他和曲柠的事情,问她一问又有何妨,他漫长的两年都熬过来了,再等一等他也等得起。
  末了,司予羽厚着脸皮对顾城安说了一句:“还请皇上能快些成全一桩良缘。”
  顾城安嗤笑他一声:“都是当将军的人了,也不知羞。”
  司予羽挺直胸脯,一脸“末将可比皇上您好多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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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顾城安才批完奏折,他落下毛笔,揉揉发胀的眼骨,快速起身往东殿去,小姑娘这会子怕是饿着肚子在等他回去一起用膳。
  进殿的时候,曲柚侧坐在那矮桌前,抱着膝盖正在看摊在地毯上的一本书,矮桌上已经上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
  曲柚看话本正看得起劲,眼前倏忽多出一双穿着明黄色长靴的大脚,她弯了唇抬起头,叫他:“夫君。”
  “又在看那些不正经的小玩意儿?”顾城安揶揄着,在曲柚小屁股边坐了下来,将曲柚往怀里抱。
  “陛下才不正经。”自己的爱好被取笑,曲柚掐到顾城安大腿上。
  顾城安翘唇亲到曲柚的耳廓,曲柚推开他。
  两人腻歪了一阵,才开始拾起筷子用膳,顾城安吃了几块肉,将司予羽向他请求赐婚的事情给曲柚提了提。
  曲柚听完后,咬着筷子想了想,对顾城安说:“我明天回一趟曲府可以吗?我想亲自去问问曲柠的意思。”虽然看起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毕竟关乎自己亲姐姐的终身大事,不问清楚了怕点错了鸳鸯谱。
  自曲柚被找回来,都是曲家人入宫,她还未出过宫过,因为顾城安不让。
  “不行。”果然听到了拒绝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