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你把在顾安那儿挣的钱扔了吧,我给你新的,贺景幼稚地宣誓占有欲,你以后哪也别去了,就跟着我吧,省的总招蜂引蝶,我不想跟你吵架了。
  林痕从没这么清晰地感受过贺景的不讲理,忍不住一把甩开他的手,瞪向他:我招蜂引蝶?
  贺景皱眉看他,你病着呢,我现在不和你吵。你昨天说的我听见了,我仔细想了想,你以后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离那群alpha远点儿,我以后也不怀疑你喜欢我这件事了,咱们俩扯平了,还不行吗?
  还不行吗多大个施舍啊,他要是个乞丐都该跪下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了。
  林痕自嘲地牵了牵嘴角,他简直失败的一塌糊涂,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求的。
  贺景等了半天林痕也没反应,忍不住碰了碰他手腕:你说话啊?
  林痕看着贺景,那张俊朗到明媚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有的只是急不可耐,想让他快点把绳子重新拴在脖子上,再把另一头递给他,让他牵住。
  林痕漠然地点了点头:行。
  贺景愣了愣,随即笑了,高兴地拿过他的手放在腿上,你就是不会服软,你要是也能像别人似的讨我开心,我也不至于对你算了不说了,你饿不饿?我让保姆做饭了,吃饭吧,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啊。
  头疼,不想吃。林痕抽回手,就是前天,贺景用这双手差点掐死他,那晚造成的心理阴影简直无处不在,他条件反射地不想让贺景碰他。
  还傻逼似的自豪呢,贺景喝醉时从没跟他动过手确实,喝醉了不动,清醒时动。
  医生说你要补充营养,必须吃。贺景说完不等他回应就起身出去喊人。
  林痕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确实饿了,胃里火烧火燎,像要把自己消化掉。
  没一会儿贺景端着一碗白粥回来,殷殷地坐在床边,先扶林痕起来,又笨拙地盛了一勺喂到他嘴边:尝尝,我想给你放肉,大夫说吃白粥好消化。
  林痕拿过勺子,想自己吃。
  贺景不让: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不用。林痕强硬地去拿勺子,他不想让这双手和手的主人多碰他一下,贺景往后躲,林痕伸手去抢,粥碗倾斜,一不小心洒下来一部分。
  贺景被烫的差点把碗扔了,暴躁地看向林痕,你干什么!没完了是吗?
  多动这两下已经是极限,林痕靠着床头虚弱地喘,垂着眼睛,不想说话。
  贺景剧烈地喘了好一会儿,看着林痕惨白的嘴唇,心里一软,放低声音:我不是和你道歉了吗,你还闹什么别扭。
  林痕没力气再和他较劲,抬起头看向他,哑着嗓子说:你那天差点掐死我,我看见你的手就害怕,我想自己吃。
  贺景一僵,眼神闪了闪,一把把勺子塞到他手上,小声说:那你不早说,我那天你为什么夸顾安,你当我面那么夸他我肯定生气啊。
  林痕又饿又难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默默喝了好几口粥才觉得身体暖和了点儿。
  空气里的沉默让贺景坐立不安,一只手端着粥碗,另一只手总忍不住想碰林痕,又被迫放下。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林痕话也不多,但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难捱的时候,让他没法忍受。
  贺景攥了攥拳头,看着林痕的脸,没头没脑地说:等你好了我们去打球吧,学校篮球馆翻新了,叫上你那群朋友,我和你一队。
  林痕头也没抬:好了再说吧。
  他现在连写字都困难,打球他都不确定他和贺景还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
  我让他给你用的最好的药,国外进口的,肯定能好。
  哦。
  贺景皱眉:你什么态度?不是你说想打球吗?
  他还说想要画,结局是这辈子都不会给他画画了。
  林痕放下勺子,慢慢躺下去,拉起被子:我吃饱了。
  贺景差点捏碎瓷碗,盯着林痕的脑袋半天,咬了咬牙,才出去喊保姆。
  保姆进来把弄脏的被换下去,重新盖上好的,从始至终林痕都没多说一句话。
  贺景重新坐下,想了想,还是拉住了他的手:你要睡觉了吗?
  林痕挣了一下,没挣脱,就放弃了:嗯。
  贺景皱了皱眉,林痕的状态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了想,学着林痕照顾他的样子给林痕掖了掖被角,那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林痕闭上眼睛,很想说你最好出去,你在这儿我压根睡不着,但到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是一声疲惫至极的嗯。
  包住他的那双手温度过高,林痕感觉流过那部分皮肤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烫的他没法忽视。
  林痕感觉那团热量逐渐逼近,最后慢慢躺在了他旁边,鼻尖拱在他后颈,轻轻蹭了蹭,灼热的呼吸喷到那块饱受摧残的皮肉上,林痕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贺景轻轻摸了摸他后颈,那块皮肤印着一个深深的牙印,齿痕清晰到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痛。
  林痕,我以后都不咬你了,贺景握住林痕的手,没人教过他怎么道歉,他只能在僵化的童年记忆里搜寻出一句软话,试探着说出:我们都退一步,行吗?
  林痕闭着眼睛,心里一片寒冷,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居然能让一向高傲到不可一世的贺景后退一步,他是不是该骄傲到喜极而泣?
  可贺景只是退了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一步,他再退,身后就是万丈悬崖,他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这段关系,再挪动哪怕一小步,就会堕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无路可退了,又拿什么和贺景各退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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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顶级alpha信息素应激障碍比林痕想的严重,又躺了两天他才能正常下床活动,但右臂还是不敢用力,依旧每天换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林痕第二天就想走,但是贺景拦着不让他动,林痕只能又住了一晚,第二天趁贺景出门不在才离开。
  回到家他没敢和老妈说实话,只说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碰了,怕她担心就在朋友家休息了几天,现在已经没事了。
  老妈前前后后检查了半天,担心得眉心紧皱:让你走路看路,天天蹦来跳去的,多危险啊!
  林痕不住点头,一句多的没敢说。
  和老妈说完话,林痕拿着手机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了。
  久违的安全感包裹在周围。
  那天醒过来之后林痕趁贺景不在,给顾安打了个电话道歉,顾安对照片的事表示抱歉,还问他要不要帮忙,林痕婉拒了。
  他和贺景的关系已经够乱了,没必要再让顾安跟着遭殃。
  幸好顾安表示理解,还约他有空出去喝酒,聊聊。
  林痕答应了,但约在了高考之后。
  他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江唤。
  市中心公园,林痕站在树荫下,看了眼手机。
  他昨天约了江唤在这见面,江唤答应了。
  但来的却是风尘仆仆的江词文。
  林痕!江词文在远处看见他,快步走过来,脸色阴晴不定,你联系小唤干什么?他都被你害得够惨了!
  林痕摸出根烟点了,叼在嘴里看着他,怎么惨了,死了吗。
  贺景昨天找到他在的医院把他从病房里拎了出来!他还没养好伤呢就被拖到我父亲跟前对峙!江词文满脸铁青,眼底布满红血丝,明显一夜未睡,贺景逼着我父亲送他出国,小唤才刚回来!
  林痕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卧床的时候他听见贺景打电话查江唤的事,原来是这个。
  江唤在国外的时候仗着有钱缺德事儿没少干,随便漏出去一个都能让他爹焦头烂额。
  江词文按着眉心,我之前和你说过,你
  你是个好哥哥,林痕打断他,你愿意替他来。
  江词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么?
  林痕按灭烟头,掰动手指,咯嘣一声,你这么愿意替他出头,那这回你也替他担了吧。
  林痕我呃!
  操!
  啊
  五分钟后,林痕揉着左手腕从树荫下出来,嘴角流了点血,但江词文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起不来了。
  他见不到江唤,也不能白来,反正这两兄弟没一个好鸟。
  至于江词文会和贺景告状的情况那就告吧。
  因为这次受伤,林痕没赶上月考,回学校的时候手里只有六张空白卷子。
  他自己给自己计时做完了,没有考试的氛围,加上打工一个月没时间学习,成绩很不理想。
  理综本来就不好,语文英语又因为手疼没答完,成绩在班里是倒数。
  本来上课就听不懂,现在手伤了,还不能快速记笔记,林痕听了一天也听不进去什么,他着急复习,不想再耽误,只能每次下课都拿着卷子去问好学生。
  班长邱书看他到处问,主动抽空给他讲了一张,林痕看见邱书那张笑脸跟看见天使了似的,说了好几遍谢谢,邱书笑呵呵地让他随时问,说给他讲的时候自己也能巩固。
  林痕也不好每次都白麻烦他,下课的时候去超市给他买了点零食做答谢,邱书推拒了几次推不过,就收下了,跟他说放学也可以抽出一个小时讲题。
  林痕感激不尽。
  贺景最近不怎么常来学校,偶尔来一次也会早退,两个人没什么时间见面,难得有时间相处贺景就主动过来给他讲两道题,比起班长讲的,贺景的讲解林痕理解起来更容易,但时间太短,加起来也没有几道,林痕还是得麻烦班长。
  这天,林痕晚上放学又没立刻回家,嘴里叼着个面包跑去找同样没打算回家的邱书问数学题。
  班长,林痕把刚做好的数学卷子递给他,拉出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你上次让我写的最后一道大题第二个问,我感觉我有点儿明白了。
  我看看,邱书接过,推了推眼镜,这次比较简单,你仔细读题应该能解出来,我检查一下。
  林痕往他桌子上放了袋酸奶:麻烦了。
  邱书摆手:没事儿,为人民服务!
  林痕笑了声,拿出英语单词本开始背。
  林痕。
  两个人一起抬头,贺景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看不清神色,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林痕觉得他这次辅导提前结束了。
  果然,贺景下一句就是出来。
  林痕吸了口气,不想殃及无辜的邱书,和他又说了句谢谢,装好卷子,拎着书包往外走。
  路过贺景身边的时候林痕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类似某种植物汁液,但又不像是信息素
  他来不及细闻,就被贺景抓住手腕拽走。
  林痕跟着他大步往教学楼外走,忍不住问:干什么去?
  贺景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起刚才教室里的画面,微微皱眉:你今天过来看我画画。
  我这张卷子还没看会,林痕回头看了看,手腕动了动想抽出来,却被贺景攥得更紧了,班长答应今天帮我讲完,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过去。
  切,他会个屁啊,贺景不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转头看向他,我给你讲,你不是就能听懂我讲的吗?
  林痕没说话。
  贺景讲的他听得确实明白,但贺景哪有时间给他讲。
  上了车,林痕掏出手机给老妈发消息,说今天不回去了。
  贺景一直偏头看着他,等他按了发送,忽然说:你把江词文打了,怎么没告诉我。
  林痕一顿,手指紧了紧,我不能打他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贺景一脸无所谓地凑过来,歪头靠着他肩膀,感觉不是很舒服,干脆躺在了他腿上,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想起什么,嗤了一声,我看他也是欠揍了,连个小娘炮都管不好,还让
  算了,贺景呼出口气,抬头从下往上看着他,两个人久违地接触,他脸上满是惬意,等会儿你别回去了,今天住我那儿。
  在那儿住的话,应该能多问几道题。
  林痕嗯了声,有点想问他是不是喷香水了,真的挺香的。
  贺景以前没这个爱好,他不喜欢身上有除了自己信息素之外的味道。
  贺景敏感地捕捉到他吸鼻子的动作,眼底一闪,快速地问:好闻吗?
  听他这么问,林痕干脆凑近仔细闻了闻:挺好闻的,你喷香水了?
  嗯,贺景闭上眼睛,又往他肚子那边贴了贴,大夫说你短时间内不适合闻到我的信息素,这是alpha信息素抑制剂改良的,啧,喷着难受死了。
  哦。林痕了然。
  贺景睁开眼睛,皱眉看他:什么叫哦?
  林痕也看着他,解释:我知道了的意思。
  我特意买的香水,贺景坐起来,一字一顿,你就这个反应?
  林痕垂眸想了想:谢谢,我闻着挺舒服的。
  放以前他可能早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但是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了
  谁他妈想听你说这个!贺景一把推开他,烦躁地靠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