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逃妾 第12节
  唐姝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这会儿她眼里就只有郭怀慎一人,“祖母,我与二姐一起去吧?”
  第14章 断做不出抢人孩子的事情……
  “祖母,我与二姐一起去吧。”
  唐姝这话虽是与唐老太太说的,可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郭怀慎身上。
  郭怀慎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等唐老太太说话,他便先开了口,“唐四姑娘,我娘只请了唐婉姑娘一人。”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唐老太太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唐婉和郭怀慎离开后,唐老太太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母亲?”赵氏小心翼翼唤了声。
  “唐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唐老太太目光如刀,直看得赵氏抬不起头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赵氏想说些什么,先前派出去抬东西的婆子们正好进来。
  唐老太太看见这些个箱笼,气更不打一处来,“眼皮子浅的东西,怎么,大郎一个巴掌还没将你打醒?”
  提到这个赵氏就满心委屈,可当着老太太的面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低着头不说话。
  老太太瞧她这般作态,心里更气了,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做给谁看呢?
  这一瞬,老太太忽然又想到了二丫头唐婉,唐婉在她跟前也经常低着头不敢说话,可是经不住她长得好看呀,这般样子落在眼里,不仅让人生不出厌来,反而叫人忍不住怜惜。
  如今换成赵氏,她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来气。
  不想与她多说,只冲那些个婆子道:“哪儿抬的抬回哪儿去,”她又狠狠瞪了唐姝一眼,“唐家也没少了你吃穿,怎的就将你养成这般小家子的德行?”
  最后,她撂下一句“谁也别再打那些东西的主意,否则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离开了霜月院。
  另一边,唐婉坐上了郭怀慎的马车往去郭府去,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郭怀慎一抬头便可看见唐婉那张清丽沉静的脸,今儿她穿了身淡绿色的衣裙,衬得她肌肤瓷白,整个人如同林中的仙子一般,令人向往却又不忍亵渎。
  心狠狠跳了几下,他赶紧别开目光,想着找些话来说,便问:“赵掌柜经常这般对姑娘吗?”
  话一出口,他只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这都问的什么?
  唐婉却不甚在意,只淡淡摇了摇头,“也不是经常,叫郭公子见笑了。”
  郭怀慎尴尬得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日里明明挺能说的,这会不知怎的竟似傻了一般,他有心还想说些什么,可又担心会说错,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话了。
  唐婉将他的神情瞧在眼里,也觉得两人这般不说话颇有些尴尬,于是她问,“郭公子,不知郭夫人今儿找我所为何事?”
  这个郭怀慎知道,还是他先听说了,才说给他娘知道的。
  “今儿一早娘才听说几日前南王往唐家送了许多东西,她担心姑娘,所以才让我来请姑娘前去。”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错的看着唐婉,生怕错过了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谁知唐婉却只是怔了一瞬,继而便笑了,“郭夫人有心了。”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了,直到马车进了郭府,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下了马车,郭怀慎直接引着唐婉去了梅氏院中。
  梅氏显然已经哭过了,这会儿眼睛还是红的,见唐婉来了,她赶紧迎上去拉住唐婉的手,“婉婉这几日可还好?”
  唐婉没想到梅氏竟会对她这般上心,只是听说了南王送了些东西过去,便让郭大公子亲自去接她过来。
  自幼见多唐家人的势力,陡然遇到梅氏这样的,她心里是真的挺感动的,但感动之余,她又觉得受之有愧,毕竟,她什么都没有为梅氏做,却凭白得了人家的好。
  “夫人不必担心,我一切都好呢。”
  谁知她这话才说完,梅氏的眼泪便又落了下来,她显然是不信的。
  南王是什么人?
  被那样的人盯上能有什么好的。
  “你这孩子怎的什么都不与我说,要不是我今儿听说了,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梅氏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南王可有为难你?”
  唐婉摇头,“南王只送了东西,什么也没有说,也不曾说过要我做什么。”
  梅氏“咦”了一声,不由小声嘀咕,“这倒是奇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南王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不是正好吗,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岂不什么都晚了。
  她想了想,直接冲郭怀慎道:“你跑一趟南王府,与南王招呼一声,婉婉是咱们郭府的人。”
  梅氏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了,是要用郭家的身份向南王施压,让南王不敢轻举妄动。
  “夫人不可。”
  唐婉赶紧制止,要真让郭怀慎去了,她这人情可就欠得大了,且先前也因为这事儿欠了蒋姐姐和蒋公子的人情。
  梅氏却轻拍她的手背,“不妨事,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郭怀慎自然明白娘亲的用意,即便他娘不说他也是要去的,可他现在不想去啊,好不容易把人接来了,他还想多看几眼呢。
  “娘,我送唐婉姑娘回去的时候再去吧,不急在这一时片刻的。”
  梅氏瞪了他一眼,显然一刻也不愿意等,见他不动,声音立时便高了,“还不快去?”
  郭怀慎不情不愿的走了,他怀疑唐婉才是他娘亲生的,他不是。
  唐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梅氏制止了,她牵了唐婉的手去隔壁书房。
  “上回唐四姑娘也在,我有些话不方便与你说,”一面说,梅氏一面推开书房的门,“我给你看样东西,等见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唐婉好奇是什么东西,却见梅氏拿了个画轴出来递到她面前,“打开来看看。”
  唐婉接过来,裱画的纸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她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展开来,是一幅美人赏桃花的图,画上的女子看打扮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袭春衫,看上去娇俏可人,可是待她看清画中人的五官时,顿时就怔住了。
  她不由看向梅氏,“夫人,她……”
  梅氏笑着朝她点头,“是不是与你像得很?”
  见唐婉点头,梅氏给她介绍,“她叫宋慈,打小与我一起长大,可惜,十八年前一场祸事,全家无一幸免……都死了。”
  唐婉听得唏嘘,“难怪夫人第一回 见我时那般激动,还问我母亲可是姓宋。”
  说到这个梅氏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后来仔细回想过那天自己的举止,确实莽撞了些,幸好没吓着人。
  她说:“当时你说你母亲姓赵,我第一反应便是她改名换姓了,直到见到赵掌柜,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说到这里,梅氏顿住了,她看着唐婉,不知接下来的话当不当说。
  唐婉看出她的犹豫,微微一笑,“夫人有话直说,没什么避忌。”
  其实她心里对于梅氏想说的话大概猜到了几分。
  果不其然,便听梅氏接着道:“你父亲我也是见过一两回的,说实话,婉婉,你与他们长得一点也不相像。”
  说到这里梅氏没再继续说下去,可唐婉也听懂了,她笑了下,笑容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知夫人的意思,这个问题我小时候便想过,后来想通了,便不想了,”她看向梅氏,“不知夫人可知我祖母?”
  梅氏点头,“略有耳闻。”
  唐婉接着道:“依着我祖母的性子,若我不是唐家的孩子,她断不会留我在唐家这么多年,想通了这一点,我便不再怀疑了。”
  梅氏愣了下,却也知道唐婉说的是实情,这些日子她早就派人打听过唐家的情况了,唐老太太的脾性她打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由叹了口气,“如此,倒真是我想多了。”
  唐婉见她这般,心里虽不忍但到底还是将话都摊开了,“且夫人先前说过,宋家出事是在十八年前,而我上个月才及笄,年龄也不对上。”
  梅氏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闻言愣了下,眼里的神彩都少了不少,但语气却还是极温和的,“我先前想着,若你真是阿慈的孩子,我便将你接到郭府来养着,将来从郭府出嫁,也能风风光光嫁个好人家,现在却是不行了。”
  唐婉是唐家亲生的,她断做不出抢人孩子的事情来。
  唐婉竟不知梅氏为她考虑了这般多,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亲祖母只想用她换唐家的前程,而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夫人,却真心实意想她过得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当真不是仅靠那点子血脉便能维系的。
  梅氏难掩失望,但眼里对唐婉的疼爱却一点也没少,她爱怜的摸了摸唐婉的头发,“想那许多作甚,或许这是我俩之间的缘份也说不定,与你是不是阿慈的孩子都没什关系。”
  唐婉霍然抬头,她本以为没了这层牵绊,梅氏便不会再如先前那般对她,怎么也没想到梅氏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梅氏以后待她如何,至少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梅氏的真心。
  这些年在唐家过得艰难,她便愈发珍惜别人的真心,蒋姐姐如是,现在的梅氏亦如是。
  她也真心的笑了,“夫人您真是心善。”
  另一边,南王火急火燎的跑去了寿王府。
  寿王府管家见他来了,赶紧让人去请寿王回来,自己则迎上来,“南王爷快请进,老奴已经让人去请咱们王爷了,南王爷稍坐片刻,咱们王爷一会便到。”
  管家说着,让丫头给南王上茶。
  南王急出了一身汗,扯开他的玉扇便扇,一面扇一面往里闯,“请什么请,火都烧到屁股了,小皇叔怎的还不知道着急?”
  这话里的哑迷管家听不懂,他也不打听,赶紧拦住南王,“王爷,您不好往里闯,您也知道咱们王爷的脾性。”
  南王闻言步子立即顿住了,他一着急竟差点忘了,他这小皇叔最是不喜别人去他后院。
  他呼出口气,扇子用力扇着,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真是难为死他了。
  回到正堂喝了两口茶,南王瞬间冷静了,他急什么,别人抢的不是他媳妇儿。
  第15章 你……喜欢他吗……
  当蒋润从南王口中听到“郭怀慎”这三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
  “郭信的儿子,他们如何认识的?”
  “这我哪里知道,”南王玉扇一合,眉眼间尽是揶揄,“小皇叔,话我可带到了,小皇婶如今被人惦记上了,你可得抓紧啊。”
  蒋润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兴灾乐祸,眉头微挑,“你应下了?”
  “那哪儿能啊,为了小皇叔你,这事儿我也不能应下,”说到这个,南王就兴奋的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给蒋润比划,“小皇叔你是没瞧见,当时郭怀慎那张脸都黑成炭了,他平日也同小皇叔你一样,板着张死人脸,像别人都抢了他女人似的,难得看到他黑脸,差点没笑死我……”
  南王正说得高兴呢,突然感觉脖子凉凉的,一回头,蒋润正目光如刀的盯着他,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就怂了,“……呃……又说错话了……”
  “那个,小皇叔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一面说脚一面往屋外挪,好不容易挪到门口,他一下子冲了出去,只在堂屋前留下了一道圆乎乎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