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说得陆丰的脸更红了。
  陆漫和何承直接回了姜家,陆放明和大太太跟陆丰一起回了陆家。
  看到屋里那些精致摆件,大太太夸张地笑道,“二叔是真把这个小媳妇放在心里了。看看这些好摆件,这茶具,连毯子都是波斯进来的,啧啧,得花多少银子啊。”
  陆丰解释道,“那几样是二姐送的,那两样是承哥送的。他们说我家太简陋,就送了这些来装点门面。”
  大太太听了陆丰的话,当面不好多言语。私下却跟陆放明说,“二叔家一有好东西,就说是二姑奶奶和何大人送的。哼,反正我不相信。”
  陆放明冷哼道,“你的眼水不要再浅了。老二已经不是原来的老二,他有那样一对儿女,再娶了这个媳妇,已经翻了天了。连母亲都没放在眼里,别说我这个兄长了……”
  第二天一早,陆漫和何承吃过饭就赶去了陆家。
  不多时,吹吹打打中,刘家的聘礼就送来了。这些聘礼可谓十里红妆,摆了满满一院子,让陆大太太看得眼热,看热闹的客人也啧啧称赞。
  陆漫觉得,好在老太太没来。否则看到这么多好东西,又要不过去,心里不定得多难受。
  客人们渐渐多了起来,几乎都是健锐营的将士及其家属。
  晌午前,姜二老爷、姜三老爷,平国公世子,还有姜展昆、姜展勋、姜展魁都赶来了,还送了价值不斐的贺礼。姜展魁看着陆漫抿嘴直笑,陆漫之前是不让他来的。可他觉得哥哥不在家,他就应该来给嫂子撑场子。
  姜三老爷是陆漫专门请来帮陆家撑场子的。姜二老爷能主动来,她还是有些意外。最大的可能是姜展玉因为身体原因来不了,而大房、三房都来了人,就说服老子走一趟。
  前三位的身份可谓贵重,让陆家人大喜,也让另一边的刘家人高兴不已。
  年轻公子们陪着一身大红骑着高头大马的陆丰去了刘家暂住院子,把新娘子迎娶回来。
  这个婚礼既热闹,又寂寞。新郎官本人不在,公婆也不在,代替新郎的陆丰和新娘子刘氏只是对着京城方向拜了拜。还好有几位贵客撑场子,姜三老爷还作了重要讲话,说新郎官如何爱国,如何先大家后小家。新娘子如何贤明大义,德行深厚,即使新郎上战场不在家,她也如期嫁进来。
  姜三老爷等人夜里都歇在姜家,刘家二位老爷还专门来拜访了他们。那两位刘老爷也算得上年轻有为,姜三老爷等人都愿意与之交好,可以说相谈甚欢。他们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而陆漫和何承等到在陆家认完亲后下晌才回去。
  同姐弟二人一起回京的,还有携着厚礼的刘氏。因为陆老太太生病了,做为儿媳妇刘氏必须要去床前孝敬。
  陆漫和刘氏坐的同一辆马车,陆漫略给她讲了一下老太太的个性。
  刘氏笑道,“谢谢二姑奶奶了。你和何大人的好,我心里有数。老太太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我会尽到儿媳该尽的孝,但也不会像赵夫人当初那样。”她的脸红了起来,又低声道,“老爷走之前跟我交待过,若老太太闹起来,我就去找大老爷,他会帮我说服老太太。若闹得实在太大,就只得麻烦姑奶奶了。”
  第五百七十章 争取权益
  陆漫笑起来,陆放荣终于知道疼媳妇了,对陆放明也用起了强硬手段。刘姑娘人很不错,也为了那个娘家,陆老太太若实在闹得不像话,她肯定会出手。
  回到家已经日落西山。东辉院静悄悄的,王嬷嬷说主子全部去了鹤鸣堂,长公主身体大安,全家人聚会。
  陆漫去了鹤鸣堂,除了长公主躺在床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东侧屋里说着话。
  姜悦正爬在老驸马的膝上,一老一小说得正热闹,俊哥儿和颜哥儿坐在自己的婴儿车里啃着点心。
  陆漫一进屋,姜悦就高兴地冲了过来,车里的小哥俩也试图往娘亲身上扑。
  陆漫笑着给长辈们行了礼,才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亲,又过去抱了抱两个儿子。然后,进卧房看望长公主。
  老太太如今只相信这个神医孙媳妇,皱着眉告了御医一状,“孙媳妇,还是你的手艺好,他们按摩不是太重就是太轻,我夜里睡不好。施针也比你的手重,疼!不知怎么回事,连药都要苦些……”
  她的话让一旁的御医直擦汗,说着,“下官医术不精,请长公主殿下见谅。”
  陆漫抱歉地看看两位倒霉蛋御医,开始给长公主按摩施针,又笑着讲了一下娶刘氏的过程。
  老太太听得非常开心,浑浊的老眼里也有了光亮,“刘氏大义,男人上战场了还坚持嫁过来。不仅要独守空房,还要替男人孝敬母亲,教养儿子。以后她来了东辉院,也让她来见见本宫,本宫要赏她。”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上气不接下气。陆漫又替刘氏道了谢。
  服侍老太太吃了半碗粥,陆漫就出去同大家一起去芙蓉厅吃晚饭。
  饭后,陆漫留下来服侍长公主,三位老爷也留下来敬孝,其他人都被打发走了。
  陆漫刚才听了他们在侧屋里商量的话。为了祈求长公主能身体康复,鸿福齐天,家里会派人去广济寺抄经如素三天。
  这不仅是讨好长公主,更是家里的一件大事,甚至算得上政治权益。三房人各派了一名代表,就是大奶奶、二夫人、三夫人,她们明天下晌去,第四天回来。
  众人商量的时候并没有让东辉院派人,大概觉得他们是二房的人,二夫人就代表他们。
  陆漫可不觉得二夫人能够代表自己这一房人,姜展唯肯定更不愿意让二房的几人代表他。他们分了出来,东辉院就属于单独一房。而且,现在的东辉院可不是当初被赶出去的庶子旁支,她和姜展唯为这个家做的贡献其他几房都远远不及。
  所以,这个政治权益她必须要争取。也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既然不让他们单独立府,那么这个家的大事就必须有他们参与,不能忘了他们。而且,姜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当小透明。
  陆漫笑道,“我没有时间,可玖儿有时间。她也这么大了,该为祖母敬敬孝心,就让她跟长辈们一起去为祖母祈福吧。”
  姜侯爷和三老爷先是一愣,后就想明白了。姜侯爷说道,“展唯媳妇考虑得周全,让玖儿一起去吧。”
  二老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说道,“玖儿那么小,能抄多少经书?”
  陆漫说道,“二老爷有所不知,玖儿现在可出息了,会写很多字,还会做诗呐。”
  三老爷也说道,“孝敬长辈,讲的是心,尽力就好。”
  看三位老爷都在这里,陆漫就提出先回东辉院一趟,跟孩子们交待一下再回来“陪床”。
  长公主言不由衷地说道,“不用回来了,去陪陪孩子们。这些日子你一直在这里陪本宫,他们也想你了。”
  二老爷马上表态道,“看娘说的,你老人家当然更重要了。”
  三老爷说道,“我看这么办吧。娘的身子骨还要继续好好调养,展唯媳妇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日夜守在这里。干脆上那几个孩子搬来香木院,展唯媳妇不用再两头挂着。有了悦儿在这里逗趣儿,父亲的心情也会好许多。”
  众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好。陆漫现在回去准备,明天就让孩子们搬过来。
  回到东辉院,几个孩子都没回自己的院子,还在上房眼巴巴地等着陆漫。
  陆漫一进去,就沦陷在十只小魔爪里。跟孩子们亲热完,她让下人准备东西,明天一早搬去鹤鸣堂。
  姜玖听说自己终于能当大用,会代表自己这一房同长辈们一起去广济寺为长公主抄经茹素,又是激动又是自豪,小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小声问道,“嫂子,我能行吗?我的字不好看。”
  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自卑。因为成长环境,他们兄妹三个都自卑。但姜展唯兄弟更自大,一心努力向上,想出人投地,而小姑娘的心思远没有那么多。陆漫努力几年试图改掉她的这个性格,虽然已经好多了,但一到关键时候还会犯。
  陆漫笑道,“怎么不行?我家的玖儿能耐着呢。不只嫂子看好你,长辈们也都看好你。他们听说让你去,都愿意。再说,向菩萨祈福,主要讲心,心诚则灵。”
  姜悦赶紧说道,“姑姑,悦儿相信你。”
  姜展魁挺着小胸脯说道,“妹妹,咱们的哥哥嫂子比别人强,咱们肯定也不会比别人差。”
  姜悦点点头,保证道,“我一定好好做,不让长辈失望。”
  一晃到了年底,长公主的身体终于大好,一家人也放下提了多日的心。
  几位老爷大加褒奖了陆漫,也表扬了姜玖,说她小小年纪就能为家出力。
  这两个月死了不少老弱,原来一直病怏怏的长安长公主也死了。长亭长公主虽然跟她打了大半辈子的嘴仗,但听到她死了,还是落了泪。
  听说,长安长公主一死,他的后人就搬出了长公主府。孙家人本来就都靠着长安长公主一人过着富贵日子,子孙没出息不说,还荒淫无度,也没留下多少私产。而且,皇上极其不喜这一家人,也没有因为长安的死而体恤厚待他们。这一家,算是败落了
  看到长安的后人,不说长亭长公主府里的人,就是外人都更加佩服长亭的深谋远虑。
  第五百七十一章 想头
  因为长公主得了一场重病,府里誓要把年过得更热闹,更喜气,驱除“霉运”,为老太太增福增寿。买装各种装饰摆设以及买爆竹烟花用的银子,比往年翻了一番还多。
  大年二十九,陆漫一家总算可以搬回东辉院了。但老驸马舍不得姜悦,长公主也不习惯鹤鸣堂一下寂静下来,就提出留下姜悦,由她“亲自教养”。
  陆漫虽然不舍,还是同意了。姜悦在长公主身边长大,可谓好处一大堆。长亭长公主不仅是皇上最尊敬的长姐,也是宗室典范,睿智,贤惠,有前瞻。她调教出来的女孩子肯定得贵妇人喜欢,将来更好说婆家。而且,由长亭长公主亲自教养的女孩,地位仅次于公主和郡主,弄不好还会讨个封号。若是长公主能再多活十年,长大的姜悦绝对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姜悦一个人就不好住在二进的香木堂了,而是搬去四进的湖心院,这里也正式算是她的院子了。长公主又让人在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不少好摆件,把姜悦的闺房拾掇得既精致又雅致。另外还拨了两个嬷嬷和一群丫头去服侍她,她就有一个乳娘,一个教养嬷嬷,一个管事嬷嬷,两个大丫头,两个二等丫头,四个小丫头,不在编的粗使婆子若干。
  陆漫一听这个庞大的编制,以后若姜悦回东辉院住可是住不下了。
  姜悦的这个待遇,羡煞了府里的所有女人,她们含着再多酸水也不敢往外冒。长公主没有女儿,跟孙女都不算亲近。别说她的嫡重孙女,就是嫡长孙女姜凌也没享受过这种殊誉。
  长公主私下跟大奶奶说,“别学洪氏眼皮子浅,她的教训你也看到了。你的闺女再怎样都是侯府嫡女,身份高贵。这个府,以后大半也是你们一房的。我之所以抬举悦儿,不仅是你祖父喜欢她,还因为展唯和陆氏为这个家,为本宫作了大贡献,得让人家有想头……”
  大奶奶赶紧笑道,“孙媳知道三爷和三弟妹能干,孝顺,也知道祖母做的肯定是对的,万不敢有那不好的心思。”
  长公主满意,又教了她一些管家的事情和做人的道理。还有一个多月姜侯爷就要迎娶杨姑娘了,她不会把实际管家权交给一个继室。而且,长公主培养了韩氏这个内宅接班人近十年,觉得韩氏大体还不错。她年纪大了,也没有精力再培养其他人了。
  陆漫心里却更希望姜玖能得到这个荣誉。她是庶女,翻了年就十一岁了,再过一两年就要说亲了。这两年姜展唯再拼命挣前程,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若是小姑娘有个这样的经历,就容易找到好人家了。
  只不过长公主和老驸马点了姜悦的名……
  陆漫回了东辉院,就让下人把库房里的好摆件拿出来摆上,张灯结彩,把家里拾掇喜气。这些日子里,虽然她在鹤鸣堂忙碌,管家明叔和王伯把东辉院该送的年礼都送了,该收的帐目和银子也都收好了。
  陆漫一回来,他们两人就抱来几撂帐本和一叠银票向她作着汇报,她又让姜展魁和姜玖来跟着一起听。
  忙到晚上,陆漫带着两兄妹在东侧屋的炕几上吃饭,小哥俩由乳娘抱着在一旁的几上喂饭。地上还放了一个小盆,酥心糖和老迈的旗长在这里吃。
  吃饭时少了闹腾的小姜悦和二豆,几个人非常不习惯。
  二豆伤势好了以后,又经常野去外面。它们有时会去京郊山里玩,有时候又会去和郡王府找宋默,或者去赵府找何氏,去刘国公府找刘惜蕊,大半时间不着家。
  正吃着,何承来了。
  陆漫极是开心,赶紧吩咐下人道,“快去给舅爷拿一副碗筷来,再拿壶酒来。”
  何承坐上炕喝酒吃饭,讲着太医院的一些事情,气氛总算热闹了一些。
  因为外科要做手术,太医院也照着仁和堂外科诊堂弄了一个住院部。已经收治了十几个病人,其中有两个女人。因为有女病人,太医院又招收了一些医女。医女主要负责护理等事务,治疗方案和手术还是御医主管。
  能在太医院住院的病人身份都高贵,必须是皇亲贵戚,勋贵世家,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家属。何承现在非常忙碌,经常夜里都要住在那里值班。
  所以,现在陆漫想见他一面也非常不容易。
  何承看了陆漫几眼,把一直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现在过年,那些塞心的话过两天再说吧。
  清风院里,柔姑娘又一次给姜侯爷把酒斟满,看他心情正好,便笑道,“侯爷,您看三姑娘,又懂礼长得又好,都是我身份低,没有用,把她耽误了……”说着,她的眼里有了泪光,又道,“那悦姐儿还是被分出去的庶子的女儿,她都能在长公主身边长大,何况三姑娘是您的亲闺女。侯爷能不能帮着说说情,让三姑娘去跟悦姐儿做伴,也能有个好出身?”
  姜侯爷一听,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撂,冷哼道,“你就不能学学当初的周姑娘,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别说珍儿,就是嫡出的顺儿,和姐儿,还有出嫁前的凌儿,在母亲和父亲的心目中都比不上悦姐儿。林氏和韩氏还没有不满,你倒先找上事了……真是不知所谓!”
  说完,饭也不吃了,气冲冲地离开。
  柔姨娘气得不行,一掌把酒杯扫下了地。看到还愣愣坐在那里的姜珍,气道,“你就不能学学姜悦?她溜须拍马把长公主和老驸马哄得好,她娘老子也跟着受惠。你天天木呆呆地,到了长公主那里,或是你爹来了,连句话都不敢说。但凡你能讨点喜,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个‘姑娘’……”
  姜珍吓得“哇”地一声哭起来,喊着,“珍儿要嬷嬷……”
  柔姑娘没理她,坐去一旁生闷气。想想周姨娘,都死了那么多年,因为儿子养得好,不仅当了姨娘,被封五品诰命,还埋进了祖坟。
  她一直想再次怀孕,生个儿子,可进府几年了,都没能如愿。等到那个老姑娘嫁进来,怕是更没希望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幸福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