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节
  “都回来吧。”唐韵勾唇一笑,施施然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下面的主角可不是我们。”
  说到底这是人家东岚内部的一次暴乱,作为出身北齐的他们,功成就该身退。若是事事都插手,难免便要叫人诟病。
  这会子,只管当个安静的看客便是。
  “说吧。”玉青书朝着大将军看了一眼:“你认为如今的东岚不好么?”
  “……恩?”大将军楞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死都不会将自己的主子供出来。
  怎么都没有想到玉青书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莫说是他,即便是唐韵也忍不住朝着玉青书看了过去。依着常理,将刺客给抓住了之后最最要紧的不该是将幕后主谋赶紧给揪出来么?他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朕很想知道。”玉青书淡淡说着:“朕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叫东岚真正的太平。”
  唐韵眉目一动,玉青书的内心便如他的外貌一般,都是那么风光霁月而干净。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从自己的身上来找原因。
  这种性子若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那真真是相当不错的,但……身为一个帝王就……
  “哼。”大将军冷哼着说道:“你不需要用这种花言巧语来哄骗我,我死都不会将我主子的秘密告诉你。”
  “海东王还好么?”
  “……你!”大将军瞪起了眼,显然被这个问题给惊着了。
  “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太上皇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朝着大将军衣服上的海东青指了指:“要是不想叫人知道你主子是谁,好歹换件衣裳。”
  唐韵眉心一动,脑中有灵光一闪。
  东岚皇室与别处都不相同,自古奉行一夫一妻。帝翌一脉向来单薄,几乎每一代都只有一个男子。
  在太上皇的上一代却出了些状况。
  那一代的东岚帝生性不羁唾弃礼法教义,虽然骁勇善战与太上皇的父子关系却并不好。加上有一日突然有个女子领着个男孩来认亲,太上皇便越发的不喜欢他了。
  但,老皇帝似乎对那个来路不明的男孩和女人很是在意。甚至封了那孩子为海东王,大有取代太上皇的势头。索兴老皇帝死的早,不然,如今东岚的皇位到底是谁的还真就说不准了。
  要说起来那个女人也是个有脑子的,在老皇帝去世的时候就带着海东王逃走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逃到了什么地方,但从那一日开始东岚就多了一只海东军,处处打这自己才是皇位正统的旗号。时常出来捣乱。
  然而,玉青书的父亲却是个相当厉害的狠角色。在一次战斗中与海东王同归于尽了,自此后天下再也没有海东军。
  却不曾想,今日他们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被你看出来又如何?”大将军梗着脖子:“即便你杀了我,也不可能知道我主子藏在了哪里。”
  玉青书摇了摇头:“我并不想知道你主子在哪里。”
  他叹了口气:“你莫非不知道海东王在我父王那一带身亡之后,便再也无后。”
  “你……胡说!”大将军瞪起了眼睛:“我们少主活的好好的。”
  唐韵侧目朝着他瞧了过去,您脑子里头长的都是肌肉么?这会子可没有人逼供,你就将自己还有个少主给说出来了。
  “我并不想与你讨论这个问题。”玉青书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凭什么就认为叫海东王做了皇帝,东岚就能过的更好?”
  玉青书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烧脑,那大将军一瞧便是个头脑简单的主。哪里能是玉青书的对手。
  “大将军莫要与他争辩。”小青子这会缓过了一口气:“只有我们少主才是正统,旁人都是乱臣贼子。”
  “闭嘴!”常公公暴怒,抬脚在小青子胸口狠狠跺了下去。眼看着刚刚清醒过来的某人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啧啧。”唐韵咂了咂嘴:“公公,您这脾气可也太不好 了,好不容易留的活口,怎么也该叫他说说看同伙都藏在了哪里。可别又这么给弄死了呢。”
  “哎呀。”常公公挠头:“公子怎么也不早点说。”
  眼看着他整张脸都苦了起来,看那个样子就知道是真的懊恼。
  “哈哈哈哈。”
  谁也不曾想到,大殿之中陡然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大笑。
  唐韵垂眸瞧了过去,大将军此刻笑的喜笑颜开。脸上模糊的血色都给撑开了来,那个样子瞧上去很是诡异。但是任何人都能瞧得出,大将军此刻心情极好。
  “你们这些人以为抓到了我们就能万事大吉?我告诉你们,一切才刚刚开始。”
  唐韵皱眉,这种台词莫名的熟悉。往往预示着下面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招要放出来。
  大殿里头的气氛也因为他这一句话再度紧张了起来。
  “开门!”唐韵心中一动,清眸便扫向了紧紧关闭着的大门。
  她并不认为眼前这些海东军有多门的难对付,所以在将他们给制服了以后便全权交由了玉青书处理。而玉青书也只顾着盘问大将军,他们这些人都忽略了一个原本极其细小的却足以致命的事情。
  那便是大门。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大殿的门竟然还是严丝合缝的关闭着。
  “公子,打不开!”雷言皱着眉低喝了一声。
  “锁眼里和门缝四周都叫人灌了铅。”土魂眼中也渐渐浮起一丝郑重出来。
  “哈哈哈。”大将军又是一阵仰天大笑,难掩眉目中的得意:“有你们这些人陪着,这么些兄弟就算是死也不亏!”
  噗的一声,有血雨惊现。唐韵狠狠皱了眉,那人居然咬碎了自己的舌头。耳边传来尸体重重栽倒的声音,唐韵的心异常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