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复婚请排队 第130节
  “浓浓。”齐靖州无奈地扶额,“都要睡觉了。你喝这么多咖啡做什么?待会儿会睡不着的。”似指责又似关心的话自然而然地从口中说出来,好像早已经成了习惯一样。
  “我是突然想喝,没想到这点……”路与浓有些心虚地说,“也没喝多少。”她望了望其实还剩一半的杯子。
  杯子有些大,她一口气根本喝不完。
  齐靖州看着她遮掩,也不戳穿她,伸手拿过她手中杯子,看见还剩一半,倏地就笑了一下。
  他想干什么?
  路与浓脑中突然警铃大作。
  在警报响起的瞬间,齐靖州也动作了,他刻意转了转杯子,将路与浓的唇刚刚碰过的地方,转到面前,然后抬眼,深深地望着她,嘴唇覆盖住那个地方。慢慢地将半杯咖啡饮尽。
  期间他目光一直不曾移开路与浓的脸。
  路与浓神色早已经僵住了。
  却见他在放下杯子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伸出舌头,舔了那处杯沿一下!
  路与浓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瞬间爆红,满脸的羞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跑。
  齐靖州眼中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笑出了声,目光追随着她气冲冲的背影,等看到人已经跑到楼梯上了,才慢慢将杯子放到桌上,接着迈开大长腿就追上去了。
  路与浓还没来得及开卧室的门,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了胳膊。
  齐靖州带着笑意的声音很是无奈,“好了好了,我错了,你跑什么?”
  路与浓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回头恼怒地瞪他,“你是故意的!”
  齐靖州竟然很坦然地承认:“对,我是故意的。”没等路与浓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他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又放到唇边,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意味,“我是故意的,所以我道歉,原谅我好不好?嗯?”
  手背被男人温暖的手心覆盖,手心里又流窜着男人口边呼出的灼热的气息,那过高的温度从手心手背渐渐地往胳膊蔓延,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全身,路与浓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她又急又恼,“放开我!”手没抽出来,却忽然感觉到手指被亲吻了一下……
  脸上瞬间浮上两片艳丽的红,路与浓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瞪着他,“你……你!”
  齐靖州笑了一下,长臂一伸,将她困在了他和墙壁之间,身体先是试探着靠近,见路与浓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到那只手上去了,他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直接压下去,将身体和她贴在了一起。
  路与浓蓦地僵住了身体,她理智愤怒,身体却已经先行背叛,竟然有要软下去的趋势。
  “齐靖州!”路与浓眼中闪过惊恐和羞愤,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男人面前出现这种不应该的反应!
  齐靖州深知不能太急。否则将得不偿失,见人已经快被他惹怒了,他迅速地凑近,在她唇角偷得一个吻,“晚安。待会儿要是睡不着,可以过来找我,我可以陪你聊天。”
  接着不等路与浓反应,他已经撤开了身体。
  猝不及防失去支撑,路与浓有些软的身体差点顺着墙滑下去,多亏了齐靖州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住。
  站稳之后,路与浓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齐靖州却不等她说什么,轻笑一声,竟然转身就进了旁边的主卧。
  路与浓憋了一大口气,没能发出来。难受得不行。她死死地瞪着那道关上的门,恨不得冲过去踢上几脚。
  双手紧握成拳头,做了几次深呼吸,总算冷静下来,路与浓冷哼一声,进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却发现,那只被紧握被亲吻过的手,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烫得厉害。
  路与浓气呼呼地冲进浴室,将手放到了水龙头下,放冷水一直不停地冲。
  浴室里没装摄像头,但是她没关浴室门,齐靖州坐在电脑前,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
  “小笨蛋。”
  他抬起那只握过她手的手。贴到了唇边,眼中是无限温柔。
  ……
  心里想着齐靖州今晚可能还会来,又喝了那么一大半杯咖啡,路与浓坐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
  她没睡,隔壁一直看着她的人,自然也没睡。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再看看屏幕,路与浓还拥着被子在床上坐着,根本就没有要睡的打算,齐靖州立即就明白了路与浓的意图。
  无奈一叹,他站起身,转身出了门,而后走到旁边敲响了路与浓的门。
  路与浓听见敲门声,被吓了一跳。愣了一瞬,才下床,走到门边,先问:“谁?”
  齐靖州说:“我。”
  路与浓皱眉,“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齐靖州说:“找你。”
  路与浓立即道:“我都已经睡着了,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快说!”
  睡着了?这小笨蛋,找借口也忒敷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能再清醒点吗?
  也没揭穿她,沉默了几秒,齐靖州说:“我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你能陪陪我吗?”
  路与浓下意识就要拒绝,却又觉得,他语气里的乞求不像是假的。而且之前喝了大半杯咖啡,的确会睡不着。她不就这样的吗?
  手已经伸了出去,顿了一下,又猛地缩了回来,路与浓说:“那你找其他人去,我要睡觉了!”说完,怕自己心软似的,她转身就跑回了床上。
  “这么心狠啊……”齐靖州笑着,低低说了一句,抬手扭开门把手就走了进去。
  路与浓刚爬上床,就听见开门声,一扭头,发现齐靖州竟然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了?”她瞪圆了眼睛。
  齐靖州反手就将门给锁上了,还教育她:“这是在家里,没什么关系,但是要是出了门,可不能再忘记关门。”末了还问她:“知道吗?”
  路与浓气得不行。“你进来干什么?我要睡觉!你出去!”她指着门口。
  齐靖州却径自走近,在床边坐下之后,脸上流露出落寞,“我知道你也睡不着,跟我说说话,好吗?”他直直地望着路与浓,眼神平静温和却又莫名伤感。
  路与浓赶人的话立即就被噎住了,她发现实在很奇怪,一旦齐靖州对她露出这类表情,她总是没法拒绝。
  一如之前的拥抱,一如现在他的请求。
  郁闷地哼了一声,她翻身挪到了床的另一端——和齐靖州相隔最远的距离,“你想聊什么?”她语气不太好地问。
  齐靖州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我跟你说一说我们以前的事,好不好?”
  一听这话,路与浓立即沉下脸。“不想听!”她愿意让齐靖州留下,只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怜悯,可不是因为想和他发展什么感情!
  齐靖州嘴角那微小的弧度渐渐收了起来,他望着路与浓,表情平静至极,“为什么不想听?”他声音很轻。
  路与浓莫名的有些心虚,“就是不想听……”想了想,她又抬起头来,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想再记起那些事情,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齐靖州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仔细辨别着她的表情,有些心冷地发现,路与浓是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她不想想起来,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
  “你以前对我不好。”路与浓干脆地说,她垂着头,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语气很肯定,让齐靖州都生不出否认的心思,“谁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路与浓抬起眼睛,“除了我妈,谁都这样说。”冒充齐靖州时候的席绪宁、顾起,还有简司随。
  “对,我以前对你不好,我甚至伤害过你,让你受伤,让你难过,让你曾经不顾一切地想离开我。”齐靖州站起身,“现在我知道错了,想要重新跟你在一起,想要好好对你好。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原谅我,给我这个机会吗?”
  齐靖州已经绕过床,走了过来,俯身捧起她的脸,执意要一个答案,“浓浓,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路与浓拉开他的手,扭头,“我已经说过了,我……”
  “浓浓。”齐靖州忽然打断她,“再好好想想,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好吗?”
  路与浓恼怒地瞪着他,她已经想了很久了,他刚刚明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再想又有什么用?不管考虑多久,她都是一样的答案!
  齐靖州像是没看见她的气愤,再次捧住她的脸,低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在她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迅速退开,“晚安。”
  又耍流氓!他根本就没把她的意愿放在心上!就算她拒绝了又有什么用?他要的永远只有一个答案!他看得见的也永远只有那个答案!
  路与浓气呼呼地抓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枕头软软的,尽管路与浓用了很大劲,砸过去的速度也并不大,齐靖州听见动静,很容易就能避开——只需要稍稍侧一下身体,或者走快一些。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侧身闪避,也没有加速,甚至在枕头即将砸到他身上的时候,主动停下了脚步。
  于是那枕头就恰好砸到了他背上。
  路与浓的心跳停滞了一瞬。
  即使知道那枕头砸到身上根本就不会痛,跟被人轻轻碰了一把没什么区别,可是看着那枕头落到他背上,又弹开,她心底还是生出了些许焦急,差点就喊出了声。
  齐靖州没有回头,他站在原地,停顿了有三秒之久,才轻轻开口,说:“浓浓,我曾经也跟你说过许多次要你原谅我的话,你没有一次开口说原谅我,我也没有一次改正过,但是这次,相信我,好不好?”
  沉默许久,他又说:“你知道吗,在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一度想要……跟着你去死的。”那时候沉浸在失去爱人的悲伤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事后他却错愕,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生出那种懦弱的想法。
  可是当时的情绪的确不是假的,要不是还惦记着她的仇还没有报,他在下水之后,或许就再也不会上来了。之后她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跟哭得一塌糊涂的齐奶奶说,他的浓浓一定还没死,可是谁也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认了命,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最后庆幸的是,他发现了齐靖杭的不对劲,继而知道,原来她真的还没死。
  他还没有彻底失去了。
  知道那个消息的瞬间,他心里的喜悦,无法衡量。
  说完之后,齐靖州抬步走了出去,轻轻帮她关上了门。
  刚才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话尾时声音甚至低得她几乎听不见,但是光是听见含糊的几个字,路与浓竟然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当即愣住,好半晌回不过神来,等她再次抬起眸子,站在那地方的人已经不见了。
  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快了,路与浓缓缓抬手,放在胸口,眼神有些茫然。
  她感到胸腔里传来一阵钝痛。
  这是……为什么啊?
  她在心里这样问。然后脑子里自发出现一个答案:她在心疼他。
  “怎么可能……”路与浓倏地焦躁起来,抓着个枕头,闷在了自己脑袋上,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又狠狠甩着脑袋,想要将刚才那个落寞伤感的背影,还有他那几句话给驱逐出脑海,可是根本不行。
  那个背影、那几句话,开始膨胀起来,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占据了脑海中所有的地方,让她再也不能想其他。
  只有他。
  只能想他。
  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不知道是因为那股莫名的难过情绪,还是因为焦躁和愤怒。
  狠狠将枕头扔开,路与浓咬牙切齿地跟自己说:“他一定是故意的,绝对不能上他当!”
  齐靖州肯定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让她心软,进而让他有机可乘!
  奇怪的是,心里多了这么多事情,趴在床上,路与浓竟然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
  这一个晚上,她做了许多个梦,梦里全是齐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