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静璇被问得有几分莫名,想了一下,才肯定道,“应该没错。奴虽然是隔着条回廊看见,却看得十分仔细,那身形和打扮,都像极了大小姐。奴心里还怪呢,怎地大小姐站在外头都好一会儿了,也不肯进屋来。正要走进了与她说句话,她回头见了奴就唬得跑掉了。好生奇怪……”
  徐明薇朝着练秋白摇头,又笑道,“宁慧姐姐这龌蹉性子,指不定原本是想突然蹦进来吓我们一下哩,倒叫你个丫头给搅了。”
  练秋白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刚刚她与徐明薇的对话,她听去了多少?又为何鬼鬼祟祟地听了壁角,不肯现身?若说是意外撞见了她们说这儿女情长的闺中密话,不好意思进屋里来,不是也该自行避开?那么她要偷听的又是些什么?
  第二卷 第067章 纵使举案齐眉
  徐明薇见练秋白似有深思,不愿因着自己的事情惹了她伤神,便笑着改了话题,说道,“眼看着六月也近了,瑾希姐姐的寿辰连着及笄礼,自是要大办的。倒羡慕她能在家中过最后一个女儿生日……”
  练秋白温颜笑道,“瑾希的生日一过,没几日就是你的诞辰了吧。虽不是在娘家中过,到时候你娘家人总归也是要来的,便跟在家过也没什么差别了。”
  徐明薇淡淡一笑,这都是没出嫁的姑娘才有的想法,在自己家和婆家,总是不一样的。但也知道练秋白是特意说了宽慰自己的,只点头说道,“那你可别忘了我的及笄礼,手作的玩意儿伤眼又费神,便是直接兑了黄白块儿,我亦是收得的。”
  静璇和练秋白便笑做一堆,片刻才啐道,“哪有做寿的这样伸手问人讨要的,(奶)奶也真是浑没个样子。”
  徐明薇不理她们,抬眼看了看窗外,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那几个丫头估计也要四处找我了。这就得回去,寿礼的事情我可是说真的,莫自己亲手做了,心意到了就好。”
  练秋白抿唇一笑,说道,“又不是豆腐身子,这点儿事情我还是做得的。既然你那头还有事要忙,静璇,你替我送了(奶)奶出去,回头别忘了拿今早新鲜送来的水菱角给捎带上。”
  徐明薇心里还在计较水菱角该是什么时节的,静璇清脆应了一声,打了帘子便让。练秋白虽然说要让徐明薇带些新鲜农产回去,却不好真叫她跟着静璇去了厢房拿,那才真叫一个没脸了。
  因此静璇只做了讨喜笑脸,亲热道,“(奶)奶您跟着奴往这边走,小心脚下。那水菱角今早儿刚送来,又是泥又是沙的,也不好叫您脏了手。一会儿收拾干净了,奴再给您送过院子去。生脆着呢,又嫩又甜,让底下丫头给伺候着剥了,堆在小盘子里都好看……”
  徐明薇点头谢道,“也难为你们家姑娘,得点新鲜货还惦记着我这边。你也不必忙着送过来,得空了再来也是一样的。”
  静璇笑笑没有说话,转眼倒是已经出了院子了。她还待再送,徐明薇摇头谢道,“你们家姑娘身边也离不了你,我这顺路还想往房师傅屋里去坐坐,你自去便是。”
  静璇知她仅是托词,也不好坚持,于是转身原路折返。心里却道,这样和气怕给人添麻烦的主子,倒不像个主子样,要是换了她们这一屋子的丫头,只怕还镇不住哩。
  徐明薇不知静璇这会儿还在腹诽她,沿着来时路不紧不慢地回院。途中倒是见着房师傅的院门开了,她驻足片刻,末了还是没进门。先生身体不适,身为学生不能分其忧已是不孝,又何必拿了这事去给人添堵。还不如等老赖家的回禀了情况,查到了真凶,再与房师傅细说罢。
  不一时走到自己院门外,守门的婆子已换了新的,见了她无一不恭敬问好。徐明薇心中嘀咕,又是王氏派的“眼睛”罢,也懒怠看她们一眼,便径直往里去。
  不想,却在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高挑纤细,不是贺兰氏还能是谁!?
  第二卷 第068章 纵使举案齐眉
  徐明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睁眼再望去,贺兰氏仍旧是那个贺兰氏,只不过从一开始背对了她站着,转成了面朝了她站着。
  “傻姑娘,这才多少日子,你就连你娘都人不出来了?”贺兰氏浅笑着看向她,目光眷眷的,宛若春风拂面,叫徐明薇生出一阵暖意来。
  “娘,真的是你!您这么来了?”雀跃过后,徐明薇面上忽地一顿,问道,“可是老赖家的往回家嚼了舌根?”
  贺兰氏笑看她一眼,点了徐明薇的眉心道,“小东西,也学会和你娘玩心眼了。你那点手段,可还是娘这儿教会的。你不就是盼着娘能过来替你主持公道嘛。”
  徐明薇心里的盘算被戳破,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是没料到您会来得这么快,刚刚是真的吃了一惊。您和我那婆婆碰过面了?”
  贺兰氏说道,“不先把你那婆婆给压服了,娘又怎么进得来你院子?”
  说着又指了守门的婆子,和边上候着的巡院子的,“不先把你那婆婆给压服了,又怎么送得来人进你的院子?”
  徐明薇这时才是彻底惊呆了,问道,“您到底手上拿捏住了什么把柄,我婆婆竟然连这个都肯了?”
  贺兰氏掩了神色,说道,“这些等以后时机到了,我再与你细说。你只消记得,娘做的这些,都是为着你好,定不会害了你的。”
  徐明薇应道,“这个我省得的,以后再说便以后再说罢。这次若不是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身为出嫁女,又是您一手教导了的,女儿都没脸请了您出手……”
  贺兰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傻孩子,但有什么过不去的,娘就在你后头站着,回头叫一声便是。你这回出的事情,连着娘听了都觉得凶险万分。若是时运不济些,焉有命在?!这放蛇之人心肠之狠毒,却是放眼整个京城内宅,都闻所未闻,这都还不到内宅子嗣之争上头……你婆婆这人,我是断不相信她能查了出来的。便是万一查了出来,处置不处置都还两说。你还晓得让老赖家的回头通了消息,就已经很好。剩下来的事情,你一概不用管,免得你婆婆那里还落了脸,但听了老赖家的便是。她家那口子,你是没见过的,鸡鸣狗盗的事情,全逃不过他的眼儿。不出五日,这事情就有着眉目了。”
  徐明薇这会儿听贺兰氏将自己的顾虑一一说出来,心里是又暖又酸。她背着新媳妇的身份,是万万不能与王氏正面起了冲突的。而且傅家如今管家的是王氏,婆婆毕竟不是妈,不见得就能为了个儿媳妇做到那份上。事情查到最后会怎么处置,全是她一句话说了算。
  与其这般受制于人,等着这事不了了之,倒还不如让贺兰氏插手干预了。出了这样的大事,贺兰氏作为母亲质疑关心一下自己女儿在婆家的安危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徐明薇没料到的是,贺兰氏竟然还有法宝能压得王氏服服帖帖的。之前连她们屋里下人的数量都要与她说道一番,现在整个院子都换了徐家人,王氏竟然也都允了。
  女主要请老妈出场坐镇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想着自己和王氏斗。和婆婆斗赢了,也就是斗输了罢。
  第二卷 第069章 纵使举案齐眉
  “对了,婉容她们人呢?还没起么?”徐明薇忽地想起自己院里这样一番动静,没道理婉容她们还能睡得住,不起身来迎贺兰氏。
  贺兰氏乜眼道,“刚要与你说这事儿。这屋子里的规矩你是越发松散了,宠得这群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夜了还能让人偷放进蛇来,回头放个大活人到你床上,还要做人不做?内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丁点儿松懈都能(杀)人不见血!我来的时候,她们几个还在屋子里睡得安安稳稳的,竟连个跟着出门的都没有,这还像话吗?”
  虽然贺兰氏并没高声训斥了她,徐明薇仍旧被说得一通脸红,嗫喏道,“是女儿对下人有失管教,让娘担心了。”
  贺兰氏叹了口气,说道,“我知你打小就对她们和善,可你得千万记着,下人就是下人,越了线就不留用,一味心软只会害人害已。婉仪那丫头我已经让人先带回去了,回头再与你换一个得用的来。”
  徐明薇脸上越发滚烫,低头应道,“女儿知道错了,断不会再重蹈覆辙。”
  贺兰氏摸摸她的手,抚慰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错了也不打紧,还有重来的时候。但有些事情,我们做女儿家的,却是万分错不起的。等婉容她们从杨婆子那里学好规矩回来,你让她们再仔仔细细地搜一遍屋子,别让人趁乱塞了物件进来。以后门户都要紧着些,切不可再大意了。”
  徐明薇点点头,抬头看看贺兰氏,眼角不知何时,竟也有了细纹,心里顿时一阵酸楚,眼眶便红了起来。
  贺兰氏还道自己话说得重了,惹她难过。又好气又好笑地将徐明薇搂入怀中,轻拍了肩笑道,“你这孩子,脸皮儿也忒薄,这才说了你几句,就要哭鼻子啦?好了好了,娘不说你了。娘还给你找了两个会武的丫头,都是老实人,京里教头家的。骑马打仗的是不行,安家护院的却是足够了。第一年的工钱娘已经替你给了,往后可得你自己发了。今天来得匆忙,人还在后头没跟上,再过一会儿估计也从家来了,你自己看着安排了。可不许再让人领着工钱吃白饭,你身边有她们两个跟着,娘才放得了心。”
  徐明薇抽了抽鼻子,反手搂住了贺兰氏的腰,倒撒起娇来,“娘,您对我真好。”
  贺兰氏拿手推她,嫌弃道,“都嫁了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羞不羞?娘就你一个女儿,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好了快些松开手,娘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回头盛儿睡醒了没看见人,又是一阵闹腾。”
  徐明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盛儿是谁,被贺兰氏又是一顿取笑,“小没良心的,在家盛儿就对你最好,这才一两个月,你就把你大侄子给忘了?”
  徐明薇正要应话,忽地看见傅恒自外头进来,却是一脸焦色。徐明薇心里还奇怪,是哪个去秦家找了他回来。哪知傅恒见着她,劈头就问道,“我那块湖家徽墨你可曾见着了?可还在书房架子上放着?”
  问完才发现丈母娘竟也在自家院子里,傅恒面上便是一怔。
  第二卷 第070章 纵使举案齐眉
  “您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实是不凑巧,畅春园那儿还有一帮子先生同期在等了小婿拿墨救场,容小婿怠慢一二,回头再上门请罪。”傅恒恭恭敬敬地朝贺兰氏行了个礼,徐明薇这才看见了他额上的细汗,显是来得十分着急。
  贺兰氏淡笑道,“贤婿但去无妨。我也是听说你母亲这几日身子不太好,顺便来看看。”
  又朝徐明薇说道,“既如此,你先替恒哥儿找了那墨。娘也该回去了,不必相送。”
  徐明薇只好点点头,见贺兰氏的身影在拱门处没了踪迹,才回头问傅恒道,“可是那块用瑞木盒子包了的,上头盘了金色蛟龙的?”
  傅恒点头称是,一边往书房走去。
  徐明薇跟在他身后,回忆道,“好像是被婉容与其他墨块一并收起来了,说是怕放架子上晒了日头,给晒坏了。这会儿怎么又急着要用?”
  傅恒不耐道,“东西放着便是要用的,收起来作甚?你赶紧找找,落在哪儿了。”
  徐明薇听了也不吱声,前头说随便她们摆弄了家里的也是他,回头倒怪起人来了。
  傅恒说罢一琢磨,又觉着自己语气不好,自己找补道,“今日与先生等人游畅春园,不想碰上个东瀛浪人,狂妄无礼至极。众人听了不服气,这会儿正说定了要与他斗字,令人张罗了文房四宝。我便想起来家中还有这样一块宝墨,你也知那徽墨,沾笔最是顺畅,正好合用,也省得那浪人拿器不利做了借口,输了还要攀扯。”
  说话间已是到了书房。徐明薇开了书架后头的小箱子,才开到第二个便找到了那块徽墨,笑着递到傅恒手上,说道,“看看是不是这个?你们也是,与个浪人置什么气。他说便让他说,难不成他说这天是方的,天就真成了方的不是?”
  傅恒开了盒子验看,确实是墨身上盘了条精巧蛟龙的那块,便仔细收进袖袋里,笑道,“说了你也不懂,这便是文人的气节所在,嘴上说的不牢靠,大家笔头底下见真章罢。”
  徐明薇暗自摇头,这些小青年,正是热血的时候,能耐得住旁人的挑衅才叫稀奇了。
  因此好生送了傅恒出门,又嘱咐道,“比试就比试罢,不好太过奚落了人家,仔细动起手来。听说这些个浪人都是随身带了刀的,你是从小练过武的,我也知你不怕。但大千先生他们却是没有经过这阵仗的,受了惊吓就不好了。”
  傅恒心想妇人就是妇人,在内宅里头听到些许故事便当了真,哪有这样轻易就动起手来了的?又觉着她是真心关切自己,心里便是一暖,柔声应道,“知晓了,我自有分寸的。”
  这会儿他才看见徐明薇眼下有抹淡淡的青黑,皱眉道,“怎地昨晚没睡好吗?看你这眼圈黑的……回头忙过这阵子,我便在家多了……”
  徐明薇心里失笑,这哪儿跟哪儿啊,敢情他还当自己是没了他陪着,夜里才睡不好了。面上却是不显,亦是朝他温柔一笑,说道,“嗯,那你自己小心些,早些回家来。”
  傅恒心里微微得意,媳妇虽然面紧,到底还是念着他的,一阵脚步轻快,便揣着那块徽墨往外走。
  第二卷 第071章 纵使举案齐眉
  送走傅恒,徐明薇总算有些闲暇时候。因着听他说斗字,一时也有几分手痒。自从到了傅家,这里外应对的,笔头也是生疏了不少。虽是没人伺候着,她倒也习惯了。自己拿小勺子舀了水,拾袖将墨化开了,对着窗便聚神写字。也不需对着字帖临摹了,心中想到什么便写了什么。一开始倒还是中规中矩的楷书,写到兴起,也不拘于字形,竟是随心所欲,只得个形似而已,笔画早连作一团,哪里还看得出原本该是什么模样。
  一纸方休,心中郁卒之气大减。徐明薇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笔,虽是有些日子没动过手了,自己看着却是大有进益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一句“明月夜,短松冈”,写得甚是潇洒畅意。
  “倒是坏了这词的意境,不似宛转之调了。”嘴上虽是这样说,她自己对这几个字还是颇为满意的,正待看过几眼,便要拿了引火烧去。一转身,却见傅恒正又惊又奇地看着她,眼里神情颇值得思量。
  徐明薇被他吓了一跳,唬道,“你怎地又回来了?畅春园那边不是还等了你斗字吗?”
  傅恒却是从她手里抢了那张宣纸细看,脸色凝重,不发一言。等看清楚那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傅恒脸上神情才一松,恍惚笑道,“你没得抄了人家的祭词做什么?写得虽是极好,终究不大吉利。”
  徐明薇心里一过味儿,便知他刚刚是误会了。大概还以为她为了旁人写什么情情爱爱的小调,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罢。
  便从他手上抢了回来,笑道,“这不是没事随便写了顽儿吗,谁晓得你半路又折返回来。若是知道你爱躲在人背后偷看了,我便写些太平盛世调子,图您一乐罢。”
  傅恒这会儿回过神来,惊觉那词岂止是写得极好,简直精妙绝伦,殷殷深情,如泣如诉。仅读了半阙,已是心有所感,情有所触。正待要仔细读了那词,徐明薇却是动作极快,已经将那张写满字的宣纸揉做了一团,扔到水缸里头了。
  傅恒眼见救不得,不免心痛,说道,“好好的废了它做什么,正想借了再看一眼哩。”
  徐明薇回头做了惊讶状,说道,“不是你嫌了不吉利么,还留着做什么?难不成这样一张鬼画符,你还要替我装裱了起来么?”
  傅恒闻言一噎,又问道,“这词是何人做的,我怎从来没听过?”
  徐明薇淡声道,“一个死了发妻的糟老头,满肚的不合时宜,也没什么好说的。”
  傅恒便笑,“有如此才情,怎会籍籍无名,你便拿话哄我罢。可是你那房师傅与你说的?若是书上看的,我倒不信我能漏过这一阙词。”
  徐明薇见打发不了他,只好说道,“虚情假意之作,哄了自己罢了。你当他情真意切,却不见他为妻子守了清净,家中歌姬妾室不断,没几年又娶了继室。他夫人过世十年间,也不曾见一诗一词,一朝幽梦忽还乡,倒念起旧情了。写下这一首,我也只是偶尔听闻,却是不齿,唯爱这词的意境,才记了片段在心中。哪里管那糟老头是何处地界的,又姓甚名甚?”
  对不起,情节需要,黑了苏轼一把。以当时的价值观来看,苏轼对王弗已经是情深意重了,姑娘们别被我带歪了。
  第二卷 第072章 纵使举案齐眉
  傅恒摇头笑道,“我就说你们这些妇人,惯会眼界窄小的。这作词人又不是宠妾灭妻,他妻子病死,也是伤心了几年才续了弦。娶了继室,并不忘前人,亦是对得起少年夫妻的情谊,如何就成了虚情假意之作?照你这说法,他妻子死了,他也该一头撞死了才好。要么守身如玉,过得和尚一般清净,儿女情长,男儿气短,这才是癫疯之症罢?再高的才情,也要叫人笑话如斯。”
  徐明薇不欲与他争辩,三观不同,不相为谋,只浅浅笑道,“不说这个了,为个糟老头也不值当。前头问你怎地又忽然回来了,你还没回我呢?不是人散了罢?”
  傅恒教她一提,倒想起来自己是为着什么折返的,皱眉道,“怎地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也不与我说一声?我这还是到了家门口,碰到徐婆子,听了她说起,才晓得有这么一回事儿。可吓着了没有?”
  徐明薇摇摇头,说道,“有雪团而陪着,倒是没吓着。不与你说,却是觉着没必要多个人添了烦恼哩。再说,有娘替我撑腰做主查实,我又有什么好委屈哭诉的,但耐心等了结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