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她因为暴怒极强地颤抖着,没摘墨镜依旧感觉得到她透寸镜片的寒意,还有杀意,刚刚那话因为愤怒失了调,扭打在地上的两人反应了好一会,才难以置信,又不得不确定这个出言不逊,气场强大的高个女生是以前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南佑疏。
  只见她身边年长些的女人用手心包住她的手背,轻轻点了点,南佑疏的情绪神奇般地冷静了下来,也不颤了,将墨镜摘下,眼神果然是想杀了眼前二人的恨,嘴角强行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扭打在地上的两人起身,瞧着她那张近乎完美无缺的细嫩脸蛋,那句恶狠狠的南佑疏怎么也喊不出口。
  王梅嗤笑,不知她身旁的女人就是当年的买手,随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看来你这些年寸的挺滋养啊,还是大明星,不知道你粉丝看到你在着辱骂父母会作何感想。
  南佑疏步步逼近,边走边道:哪来的父哪来的母?我南佑疏早就父母双亡,王梅,你算什么?嗯?你既然清楚我现在的身份现在又有什么资本跟我讲话?
  南佑疏!你在咒我死是不是!南志宏习惯性地突然拍桌,小木茶桌的水杯都被震落到地板上破碎,男人以为南佑疏会怕,但她仅停留了半秒,之后彻底被激怒。
  一阵风迎面而来,南志宏混浊血红的眼睛还没看清,一双长腿一踹,小木桌当场破裂,声音更甚,桌腿和桌面四分五裂滚了三米多远,与之相视的是一双清澈倔强的眼睛,没丝毫闪躲。
  年迈苍老的弱虎和彻底成长起来的野狼。
  是。南佑疏对于眼前的男人不想多言,惜字如金,却能将他气个半死,同时也吓得王梅一僵,一个女生这么有力气??
  小梓为老板搬了张凳子,心中感叹,阿南还是阿南,武力值拉满,母亲和许若华,大概是她心里,决不能触及的禁区,这脚踹东西果然很得劲。
  许若华款款坐下,勾唇挑眉,都说了,给路不走,偏要威胁南佑疏,养这么多年,她也不敢保证南佑疏疯起来是什么模样的,就这下马威可能还仅是开场,就这因为有自己在身后,所以肆无忌惮又不讲道理的模样,甚合胃口。
  南志宏,看看我养成了什么宝藏吧。
  砸坏了我赔。许总幽然开口,墨镜都懒得摘,她不想看太清楚丑人,缓缓扇着南佑疏的应援透扇,将这纵容溺爱的火填柴加松,烧到了新的燃点。
  得到支持的南佑疏,有了底气,一不做二不休,嘭!地将电视和玻璃制品用力地全砸地上,反弹的玻璃碎片和巨大响声让王梅惊呼躲避。
  玻璃片弹上了南志宏的裤脚,当年自己手臂上的疤痕,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低声询问:南志宏,你吓唬谁啊,这动静够不够大?
  南志宏面色阴沉,粗哑着嗓子吼:南佑疏,你姓南!
  你以为我喜欢这个姓?谁知南佑疏也嗤笑出声,一手抓刘海往后撩,语气淡淡,我还想姓裴呢。不好意思我没道德,不懂什么是孝心,你再如何,我都不会怜悯你半分,你早点离世,对我母亲的在天之灵算是种安慰,我还会放礼花。
  南佑疏的妈妈,是裴姓,她余光扫了扫坐着的女人,其实只要她想,她随时都能改名换姓,也可以被叫做许夫人?这个姓名只不寸是为了感恩大伯当初没日没夜翻了好多字典,仅此而已。
  段小梓决定将这一幕载入自己的脑海史册里,霸道总裁纵容自己小娇妻胡作非为,如此老套的情结,但是是这两人的话,不说了,泪流了,有你在所以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后背交给你的这种感觉,太宠太甜。
  好,南佑疏,你和这个女人非法拘禁,我们警察局见吧谁都别他妈好好活。
  看你的好女儿,早知道如此就该在出生的时候掐死。王梅瞧了瞧后面那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总觉得眼熟但是说不出是谁,帮腔着南志宏。
  谁知话音刚落,女人唇角微微下撇,握起手上的水杯,对着这边一砸,精准砸到王梅的额头,水溅出来,她像一只落汤鸡,许若华摘下墨镜,桃花眼死死盯住王梅,气场本就不怒自威,更别提她这是生气的模样了。
  王梅刚想指她鼻子骂,突然反应寸来,夫妇两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许若华?买南佑疏的是电视春晚的那个许若华?哪怕再不上网,这下也明白魏柏晗为何会找他们,被当枪使了。
  她手指敲动桌子,保镖的一同俯身,头低了低,训练有素,像是准备听命,许若华停手,抬眸敛起看戏的笑意,厮杀场的凶残,展现得淋漓尽致,连南佑疏都微愣了愣,她
  你叫王梅,是吧?你当年掐南佑疏的是哪只手,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nia,昨天通宵码字没睡,刚刚冲到健身房上课,才回来,看评论才想起是端午节,宠你们宠宠宠,双更,你们有空赔我头发,记得吃粽子,祝读者身体健康发大财,永远,能做最真实的自己~?有错字继续给我捉虫嗷,因为深夜码字容易老眼昏花,感谢第一批赶到的你们。
  许若霸道老总华:喜欢凉薄不扭捏的小朋友,只要没出人命,使劲,我善后。
  野狼阿南:是,许总。我心对外人,可是冰的,鬼才和家暴凌虐的夫妇和解,算总账,报大仇。没有道德就无人能绑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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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无法和解的悲痛
  小梓懂, 老板开课了,这是要演不见光的亡命之徒。
  阿强得令, 抄起斧头道具就直奔王梅,这斧头是许若华演出的道具,重量外形都与真实的一般无二,上面还有斑驳血迹,不摸,根本不知道斧尖是钝的。
  王梅惊叫,到处跑,根本跑不过保镖, 手被摁在桌上, 她还大骂南佑疏是个卖的之类不堪入耳的话, 南志宏眼拙,这阵仗加上女人只手遮天心狠手辣的表情和决断,也以为是真的, 大男人在这个时候居然怂了。
  窝里横, 段小梓施以一个白眼。
  你愧疚吗?南志宏耳边传来南佑疏的声音,男人在满是人的房间里打了个寒颤。
  像她,又不像她, 长大后的南佑疏,声音如若柔和一点,多多少少有些像墓碑里的那个女人。
  是她自己的命数!南志宏鸭子嘴硬, 男人的面子不允许他向一个女人低头认错, 不对, 南佑疏凭什么问?男人转头,发现南佑疏没生气,静得可怕。
  随后, 南佑疏极痛苦地扶头抽搐,呼吸急促,约莫十几秒后停了,又直起身来,光柔声线,却感觉不到半点柔意,像是刚从阴间爬上来般:南志宏,我这辈子真后悔,在这么多人中选了你,你将我,还有我的女儿,害的好惨。
  全场静默。
  只有王梅惨绝人寰的啊声伴随着阵阵害怕至极的抽泣。
  南启承曾经说过关于南佑疏妈妈的故事,的确,南佑疏的好皮相,大半承自与她妈妈的优秀基因。
  墓碑上的女人先后改了好几次名字,但嫁给南志宏之后就定名裴英,她是当时村落里,炙手可热的姑娘,在油菜花地里的照片,让当时不少男人上门提亲。
  可为什么选了南志宏,这也是一个极大的悲剧,是裴英的父母,也就是南佑疏的外公外婆造成的。
  他们只生了这一个女儿,之后就检测出不能再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裴英对感情方面也是属于毕竟迟钝的类型,自己父母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为了不让女儿离开,他们开出了一个条件只招上门女婿。
  当时什么思想,谁愿意入赘啊,丢人不丢人,哪怕裴英的皮相再好,也阻拦了绝大部分的大好青年。
  要说南佑疏外公外婆也是愚钝,死板,定了条件绝不松口,裴英的年纪越拖越大,村里人议论纷纷,快三十了还不嫁人,这才知道着急抱孙子。
  可自己已经将女儿年纪拖大,找不到上门女婿不说,以前的追求者连孩子都有了,他们不得不面临一个嫁不出女儿的困境中。
  这时,有个人来说媒,将南志宏还未娶妻,要不凑合凑合,主要好在他爹妈也病逝了,对于裴英来说,就等于没公婆,四舍五入,其实,跟赘婿差不多的。
  听到没公婆,三天后,南佑疏的妈妈就嫁了出去,连个像样的彩礼和乐队都没请,还是南启承于心不忍,出了点钱,喊来了村里和自己一起干活的人,一起吹锣打鼓,才稍微有些喜气。
  那时候,裴英还不知道她要面临什么,想着父母为自己挑的好儿郎,正颇为欣喜地在漏风掉色的轿子里为南志宏用毛线勾勒着毛拖鞋。
  谁知嫁过去之后没几个月,父母双亡,怀孕了之后才发现南志宏装都懒得装,嗜酒如命,流连于村头各种牌场,还嫌人家赌注不够大。
  回到家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半点活不干,地不种,也不愿意像别人丈夫一样外出打拼,经常恶言恶语,说裴英最好生个男孩。
  然后,南佑疏的妈妈如愿累垮。本就有些贫血的女人怀着南佑疏晕倒过无数次,最终出于母爱,奇迹般将南佑疏生下来了,可摊上个没有心的男人,身体状况依旧直转急下。
  女人早就失去了村花的光彩,嘴唇总是泛着白的,她不想当大人了,她想回家,可是自己那个家啊,已经大门紧锁,值钱的东西全被南志宏当成赌金,还听闻,过些日子要被推平改成田地,均分。
  南志宏不急,南启承急啊,裴英虚弱到生下南佑疏后,她没半点母乳,南佑疏呢也是,别人都是大胖小子,她出生时的斤量把人家医生护士都下了一跳,太瘦小了。
  因此还被南志宏打得半夜痛哭,全村子人都听得到,那怒吼的男声和迫于命运的求饶。
  说的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因为南佑疏不是个男孩儿,支撑裴英不轻生的理由,可能是南佑疏无意识的笑容和好奇的咿呀。
  谁知她不轻命,病魔会悄然来找她。
  说重也不重,花钱能治,但拖久了就是恶性,是个会害命的病。
  一大一小是两条命,南启承不指望南志宏,东拼西凑砸锅卖铁,作为村里唯一的教师拉着脸跪了多少学生家长,才凑了二十万。
  裴英已经失去意识,昏迷在床,南启承犯了天大的错,掉以轻心在那几天被调动走访教学。
  南志宏说着立马去县城住院,实际上,恨透了南启承。
  没别的原因,他比自己还像丈夫,比自己还尽当爹的责,听说他每家每户都求了,自己颜面无存,村里人议论纷纷。
  那天晚上南志宏将钱赌掉,想着命数天定,能赢就给这女人治治,结果,输得一塌糊涂血本无归,这是南志宏自己说的。
  可后来南启承费尽心思找到外出打工回来几天刚好和南志宏赌博的那几个年轻人,他们说那天南志宏根本没认真赌,像是给他们送钱一样,抽着烟喝着酒,嘴里念叨着什么救了多张嘴看也看腻生不出儿子之类的话
  是蓄意谋杀。
  南启承痛心疾首,对许若华和小梓说出南佑疏过往后,彻底情绪失控,几乎失声。
  那被风浮起的满头白发让许若华明白,为何他会对南佑疏百般照拂,他这些年每天都活在愧疚中,想着当初自己如何如何选择,会不会南佑疏还能尝到一点母爱,对自己母亲的面容有些记忆,同时给裴英带来阳光和希望。
  前几天许若华听完后,双手掩面许久,这些,南佑疏长大之后南启承自然跟她说了。
  她心里是如何承受住这么大的悲痛,又如何竭力控制住那恨意,要是南佑疏没遇到自己,又没南启承的照应,她会不会也被蓄意谋杀?
  正真该愧疚的那个男人,虐女卖女后,另结新欢,娶妻生子。
  她想错了,知道真相后,就算南志宏跪着忏悔,南佑疏也会不原谅,她睚眦必报,要与他势不两立,要他为其偿命。
  段小梓沉默不语,如果自己没勇敢走出那一步,结局是不是也会步裴英的后尘?一样的独生子女,一样的包办婚姻。
  随后又为南佑疏和她妈妈岔岔不平,这南志宏还想要南佑疏发达后给他们养老,帮扶那个傻弟弟?哪来的脸皮,这事能不能报警?
  许若华摇头,盛怒的火,早已烧到心口:能报案南佑疏恐怕早就让南志宏铿锵入狱了。年代久远没法翻案,更何况那个年代的那个贫庸的小旮瘩村,甚至都没立案,最烦的就是以家事一笔带过,竟然如此,那就私了吧。
  南志宏望着突然变不一样的南佑疏,农村人大多迷信,男人不但迷信,这思想还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地扎根,她越静,他越怕,心中有鬼,自然脸色苍白,哪里还有杀猪杀出来的屠夫气势。
  这个他知道,叫借身还魂,不是有要事未嘱托完,就是满怀恨意来要人偿命的。
  南佑疏心中轻笑,男人越退,她越步步紧逼,她满怀恨意,故意撕着喉咙,在王梅即将被剁手的尖叫下,利用本就恐慌的氛围,疯魔了一样,指着南志宏鼻子骂:为什么我嫁给你之后本本分分家务补贴家用都是我为你十月怀胎为你买酒买烟,就因为她!
  喊许若华师姐的这几个月,不是白喊的,南佑疏表情那叫一个惟妙惟肖,边抽搐边头发凌乱地逼近,演得像个真正的疯子,在场的人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南志宏背已被冷汗湿透。
  最绝妙的来了,南佑疏指着自己,嘴里喊着,就是因为她。
  就因为她,南佑疏不是个男孩儿吗!她没流你的血是不是,南志宏,我,要你偿命。
  不不是,你你你别过南志宏已然软倒在酒店全身玻璃碎片的地板上,丝毫不管王梅死活,脸上横肉抖得厉害。
  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要娶我,祸害我终身啊。这句话,是替妈妈问的。
  南佑疏抄起南志宏湿透的衣领,果断地甩了他十几个巴掌,左右连扇,响到段小梓和许若华下意识闭眼了两秒,南志宏根本没还手的机会,嘴角因为她的不遗余力而渗出了血丝。
  南佑疏在心里粗暴地骂着脏话,妈的,没来找你,你自己送到我面前来了。
  私事私了,许若华望了望窗外的明月,出事了她替南佑疏兜着罢。
  救护车带着鸣笛声极速前来,不过不是什么24小时急诊,而是精神病院的专车。
  南佑疏和许若华一人逼一个,将夫妇俩逼疯了,王梅喊着自己的手的名字说自己手不见了,南志宏边哭边招出当年实情,说得铁脸保镖都气得想喘他,不过不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