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她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
  薛崇随手撤下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周围顿时一暗。
  他怜惜地拿指腹摩了摩她发红的嘴,“真是个小可怜。”后头几个字都消逝在两人紧贴的唇间,不清不楚地,勾得人心痒。
  一到昏暗的环境里,江意水仿佛多生了几个胆子一样,行事一点都看不出羞涩。
  那次乌篷船上是,这次自然也是。
  她手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把他往自己身上一带。
  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压到了她身上。
  江意水闷哼一声。
  薛崇忙撑起身子,心疼得问,“怎么了,压痛了吗?”说着要去拉丝帐,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她带着哭音的嗓音响起,“不许掀!你要是掀了,我就不理你了!”
  薛崇的重量对她而言,自然是重的。
  猛地压上来,胸口都被压疼了。
  可这件事毕竟是她自己作的,她怎么好意思喊疼?只好默默揉着压疼的地方,缓解一下疼痛。
  薛崇真是拿她没办法,没去拉帐子,可也不好干坐着,清了清嗓子问她,“要不我帮你揉一揉?”
  江意水胸口仍旧没缓过来,虽然害羞,可也没法子,只能掩耳盗铃地道:“那你闭上眼。”
  闭上眼?
  薛崇怔住,闭眼顶什么用?
  可看小姑娘那么认真地语气,他也只能道好,顺从地闭上眼。
  江意水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鼓鼓的胸前,也闭上眼,自暴自弃道:“好了,你揉吧。”
  那处的触感那么柔弱,是个人都猜到了那是什么,更何况薛崇还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两人俱都红了脸,尴尬中透着令人心悸的暧昧。
  他一时没有动作。
  江意水越发羞恼了,睁开眼瞪他,“你揉不揉?”
  他还听话地闭着眼呢,根本没吃到她这一记瞪眼。
  可她既然开口催了,他自然得动起来。
  再说了,她都不怕,他怕什么。
  他闷头动作,帐子里头不透风,背后竟然都能浸出汗来。
  “还疼吗?”他问,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来。
  江意水沉默着没说话。
  他喊了一声,她仍旧没应。
  丝帐被掀开,透进一丝光。
  她安然地躺在枕头上,睡得正香,嘴角还甜甜地翘起,就差没有打个小呼噜了。
  他怅然若失地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
  扰得人心动神摇,自己倒是睡得安稳。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掩好帐子,开门出去了。
  沉寒在外头早就等得心急了,见他出来,忙问道:“女郎怎么样了?”
  薛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睡着了。让灶上的人给她煮点醒酒汤备着。”
  第55章 胡思【二更】
  周蘅最近很不顺。
  自从薛嬷嬷找了她过去,敲打了几句过后,平日里围着她奉承的那些小娘子们就都不见了人。
  她气得咬牙。
  这倒不算什么,令人难受的是薛嬷嬷像盯上了她一眼,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似乎都能引起薛嬷嬷的注意。
  她才刚说要吃个河鲜,转头薛嬷嬷就客客气气地跟她道:“河鱼多刺,万一伤着娘子就不好了,这么着,叫人煮个鱼汤娘子喝着,鱼就免了吧。”
  周蘅只得道好,回了房捶着枕头恨恨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货色!我难道一定比江意水差吗!她倒逍遥,轮到我,吃什么都只能由人,半点由不了己!”
  她从小跟在身边的丫鬟水碧劝她消气,“女郎何苦跟他们计较。叫我说,他们这幅样子,指不定就是那个什么薛郎君搞的鬼。您想啊,您和江大娘子不和,江大娘子如今和那薛郎君勾搭在一起,能不说您坏话吗?偏他又是天使,这一船的人都归他管,他一句话吩咐下来,底下人还不得尽心尽力去替他办?”她话锋一转,“咱们不跟他争眼前这一点小事。等进了宫,最大的可不是他薛郎君,而是皇上了,主子到时候也在跟前说上那么一两句,凭那个傻子的性子,还不是任凭主子拿捏?”
  周蘅被她这么一劝,胸口那股乱窜的气总算是安稳下来。
  她服了颗薄荷丸,目光扫向窗子,幽幽道:“可她们顾虑得也有道理,你瞧瞧这外面江家的船。皇帝起了用江家的心思,怎么可能不宠江意水,再看看我。”想起自己家人那幅嘴脸,周蘅忍不住哭道:“我就是给他们争利去的,半点儿不是为了自己。”
  周家对江家恨之入骨,那是江家抢了他的名头。
  可两个小姑娘之间,那是肯定谈不上恨之入骨四个字的,顶多就是周蘅看不惯江意水那副千娇万宠的样子,可非要致她于死地这样的心思,她是万万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