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我们不是刚刚开学么?我看了下课程,都在白天,我就想着没必要住在宿舍,每天早上去晚上回来,还能空点时间练习。”
  陈之瑆淡淡道:“我说了手艺这件事不用急,你当□□好就行,你父母也没指望你靠手艺赚钱,现在还是好好读书最重要。”
  “叔,你是不知道,我宿舍里其他几个整天不是睡懒觉就是打游戏,食堂里的饭菜跟猪食一样难吃,这么恶劣的学习环境,我能好好学习才怪。”
  方桔也赶紧配合地适时插话:“我觉得陈瑾说得对,大学又不跟中学一样,家长不在老师不管,学生就跟脱缰野马一样。我当年毕业那会儿,好多想考研的同学,都在外面租房住。住在宿舍真是影响学习。”
  陈之瑆长长地哦了一声:“是吗?”
  陈瑾忙不迭附和:“真是这样。”
  方桔又道:“虽然陈瑾不用靠手艺挣钱,但我看他是真心喜欢玉雕,既然有心学,何不多花点心思。他要是住在家里,我们两个新手也正好可以探讨一下技艺,一起进步。”
  陈之瑆轻笑了一声:“陈瑾你不是一直不欢迎小桔么?你们俩说十句有八句是在吵架,怎么愿意一起探讨技艺了?”
  方桔咦了一声:“陈瑾,你对我有意见吗?”
  陈瑾一本正经道:“没有啊,我其实很欢迎你的。我一直想有人跟我一起学手艺,互相探讨互相挑刺共同进步。”
  陈之瑆嘴角的笑意更深:“是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我教别的人呢!”
  “怎么会?我是自私小心眼的人么?”陈瑾拍拍胸口,“叔,我是真心好好学习玉雕技艺。虽然不指望能比得上您,但也想着出去不给你丢人。手艺都是熟能生巧,我现在就能周末练习,远远不够啊!”
  陈之瑆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你们这样说也有点道理,不过呢我毕竟只是你堂叔,这种事还得先问你父母,看他们想要你住校还是住在家里?”
  陈瑾眼睛一亮,头捣如蒜:“好好好。”
  回头跟爹妈一诉苦,保准答应让他住在堂叔家。
  他不动声色转过身,朝方桔眨眨眼,两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第20章 强吻
  然而第二天傍晚,陈瑾还是跟往常一样回了学校。方桔送他到门口时,悄悄问他情况。
  只见他满脸懊恼:“我爸妈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叔都答应让我住回来,他们非让我住在学校,说什么我年纪轻轻,要学会多吃点苦。”
  方桔郁卒,可她也不认识陈瑾爹妈,自然没办法跟二老商量。看来让陈瑾回来阻止她变身的想法,只能暂时搁浅。
  陈瑾十分不甘心地叹了几口恶气:“我妈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我刚刚来这边上学的时候,抱怨了一句学校的饭不好吃,连着两天没吃饱,她当夜就让人开车过来,带我在外头吃了三天大餐才回去。现在竟然说什么要让我锻炼吃苦。”
  他站在门口絮絮叨叨抱怨,却见方桔心不在焉,一下子又炸毛了:“你有没有听啊?!”
  方桔反应过来,嘿嘿笑道:“我觉得你爸妈说得对,男孩子就是要多锻炼一下,好好享受宿舍集体生活吧!拜拜!”
  说完进屋,将大门关上。
  门口传来陈瑾恼羞成怒的骂声,她翻了个白眼,陈瑾不在也好,陈大师说得对,两个人八字不合,他搬回来,自己日子可能更不好过。
  因为白天练习了一天,方桔有点累,九点多就洗澡回房。
  她打开一点窗户悄悄看了看主屋那边,见窗户打开的书房里,陈之瑆正在铺纸准备作画。照以往这种时候,她肯定是跑过去,帮他磨墨。然而经过那晚之后,他有点作则心虚的感觉,自是没底气大晚上的跟大师孤男寡女共处,生怕自己再生出什么邪念。
  为了让不让陈之瑆起疑,只当做她累了早睡,便直接关了灯,钻进被窝里。
  因为睡不着,她就拿着手机在黑灯瞎火中玩儿。
  过了没一会儿,屋外响起脚步声。方桔赶紧关掉手机,屏声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砰砰砰!陈之瑆轻轻敲响了她的门。他小声的试探一般的声音传来:“小桔,你睡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太紧张,本来应该装睡不答应的方桔,竟然脱口而出应道:“睡了。”
  说完立刻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猪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把门打开。
  陈之瑆已经折身准备离开,看到方桔出来,咦了一声:“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方桔有点不自在地摇摇头:“大师,您有事吗?”
  夜色中陈之瑆,清风霁月般地勾唇笑了笑:“我正打算画画,看时间还早,平时这种时候你都还没睡,就想着叫你帮我磨个墨。”罢了,他又道,“要是你困了就睡吧不用管我。”
  方桔顿时升起一阵愧疚,陈大师这么好的人,帮他做事是自己的荣幸,她竟然因为胡思乱想而躲着他,自己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她深呼吸一口,笑道:“本来是有点困的,但是玩了会儿手机就清醒了,正愁没事做呢!”
  陈之瑆看着她,清风和煦般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回书房。
  方桔跟在他身后,书房中的香炉里散发着淡淡幽香,是她闻过的味道。
  对于磨墨这件事,虽然这几天旷了几日,但方桔同学早已熟能生巧,站在陈之瑆旁边,拿起那砚台中的墨条,说干就干。
  不得不说,陈之瑆拿着毛笔作画的动作,跟他琢玉时一样,优雅从容,行云流水,光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方桔专心致志磨着墨,目光一直落在大师笔尖,随着那笔尖的移动而移动。然而看着看着就有些恍惚,那毛笔之下的画,像是随着笔尖一样,微微跳动,让她莫名开始有些飘忽眩晕。
  热!
  她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衣服,又舒了口气,然而身上那慢慢蹿起来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
  陈之瑆手臂不经意碰到了她一下,就像是被火舌咬了一口般,让她差点跳出半米远。
  “怎么了?小桔。”陈之瑆转头微微愕然地看她,嘴角带笑,轻声问方桔喘了口气,摇头:“就是有点热。”
  “热吗?”陈之瑆似是有些疑惑,他面容平静,与脸上开始泛红的方桔,截然不同。
  方桔嗯了一声,放下墨条:“我把窗户开大点。”
  陈之瑆笑着点点头。
  方桔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习习凉风吹进来,让她稍稍舒服一些,脑子里也清醒许多。只是往回走了没几步,身上的燥意又开始难耐,整个人再次飘忽。
  陈之瑆身长玉立地站在案后,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笔。微风掠过,衣袂轻飘,给他整个人平添了一份俊逸优雅。
  方桔的脑子里又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旖旎而暧昧,全跟陈大师有关。
  为了压制住那些旖念,方桔走得很慢,几乎是举步维艰。
  她暗自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稍稍回神,顺利走回了案后。
  然而那些旖念很快死灰复燃,并且越来越甚。她与陈之瑆近在迟尺,他本来很正常的呼吸和气息,忽然就像是缠绕在她耳边,搅得她抓心挠肺一般,压抑不住的蠢蠢欲动,似乎呼之欲出。
  拿着墨条的手,因为刻意的压抑,有些颤抖。
  陈之瑆看在眼里,笑了笑问:“小桔,你是不是舒服?”
  方桔再次摇摇头。
  陈之瑆却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又将她手里的墨条放回砚台,然手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微微低着头,柔声问:“小桔,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方桔热得有些呼吸急促,好像有什么东西急需发泄出来,她红着脸抬头,黑沉沉的迷离双眼,对上他一张温润清俊的脸。
  热且渴!
  面前的人仿佛变成了冰之源水之源,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就是通往冰水之源的道路。
  方桔的脑子彻底混乱,她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是谁,身体灼热得只想靠近这生命的源头。
  她猛得将陈之瑆抱住,一个用力把他压倒在身后的红木椅上。她居高临下地钳制住他的双手,用身体压制住他。然后迷茫着双眼,靠近他的脸。
  那微微带着凉意的唇,仿佛是她最终寻找的目的,她几乎是迫不及待贴上去,然后张嘴含住。
  还是热!
  于是她含得更深,不满足在外面的浅尝而至,她将舌头深进入努力探索源头,终于寻到渴望的甘霖。
  身体似乎再被人推开,但她为了这甘霖,用尽全力拒绝那推开他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桔终于稍稍解渴,也因为有些喘不过气而微微离开了陈之瑆的唇。
  “小桔!”陈之瑆带着喘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忽然将她拉回了神。
  她睁眼看到离自己近在迟尺的一张脸,恍惚了一下,猛得退开。坐在红木椅上的陈大师衣衫凌乱,脸颊发红,唇上波光潋滟,表情错愕而惊恐,像是被吓到一样。
  方桔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捂脸大叫一声,直接从案上跃出去,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自己屋子。
  陈之瑆挑挑眉,从椅子上坐正,摸了摸还带着湿意的唇,稍稍回味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然后整了整身上被弄乱的衣服,又用力舒了几口气,将身上的燥意稍稍压下去。起身来到香炉边,将香灭掉。
  他走到窗边,朝西厢房看了看,房门紧闭,没亮灯,也不知里面的人在作何。
  此时躺在床上的方桔,已经成崩溃状。脑子里乱作一团。
  刚刚干坏事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意识,但现在想起来,却历历在目。她记得自己如何把陈大师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如何撕扯他的衣服乱摸,如何肆意妄为地吻他。
  天啦!这是她吗?这根本就是一个淫,魔。
  她顾不得回味刚刚那强行送出去的初吻,因为完全没有回味的意义,简直就是她如何下流无耻的证据。
  她摸出手机,登上自己微博,抖着手编辑一行字发出去:请问我国女性非礼男性,算犯罪吗?在线等。
  很快有热心网友给她解答:
  目前法律规定的猥亵罪对象只包含妇女和14岁以下儿童,不过听说马上要改了,博主要干就赶紧的。
  博主不用怕,就算法律改了,只要长得不影响市容,男人也会很享受哒,根本就不会报警。
  博主别怂,非礼什么的太弱了,直接扑到睡之。
  ……
  看着这些留言,方桔觉得心好累。
  正在要准备退出的时候,又来了一条新评论。
  老石头:都已经忍不住要非礼人家了么?还不承认自己喜欢对方?
  方桔想了想,戳开他解释:真的不是这样,我敢对天发誓,我对对方没有任何想法,就是莫名冲动,性质应该跟猥琐男突然见色起意猥亵陌生女人一样。
  老石头发过来一个汗的表情: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很正常,但你是个女孩子,肯定不一样的。
  方桔想了想,发过去:可能我不是普通的女人。
  老石头:我也觉得你不是普通女人。
  方桔:我应该是个女流氓。
  老石头:……
  第21章 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