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咳——”弗溯轻咳,嗓音低沉冰凉,“叶氏又不会被灭族,你紧张什么?”
  略有些懒散,却又孤傲的声音就在舒茺耳边骤然响起,直将她惊的一颤。
  “呼啦——”
  舒茺猛的转过身,”刷”的站了起来。
  弗溯也微微直起了身,然而两人的距离却还在”亲密”的范围内。
  一股干净而清冽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不知所措的舒茺。
  有那么一刻,她恍惚间想到了另一个人,想到了那个在雨雾中儒雅清逸的身影。
  同样纯粹干净的气息……
  但……
  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是……压迫感!
  迟子彦从没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他是弗溯。
  舒茺蓦然回过神,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
  脚边的几本《洪荒》横七竖八,硬生生阻挡了她的退路。
  “砰——”
  被绊倒重重落地的声音。
  连一直冷着脸的弗溯都微微抽了抽嘴角。
  “嘶——”舒茺痛的倒抽了口气,艰难的从地毯上”爬”了起来。
  “弗,弗先生……”
  弗溯没有应声,反倒是朝厨房那头瞄了一眼,“你怎么还在?”
  冷冰冰的语调,略有些不耐的反问,在舒茺听来,那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快滚。”
  然而,她此时还没从叶氏大劫中回过神来,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
  叶琰。
  叶琰。
  至于,她为什么还在……
  她为什么还在?
  哦,她现在兼职保姆……
  要负责洗衣做饭打扫……
  等等,做饭?
  做饭!!
  舒茺一下瞪大了眼。
  看了看屋外已经暗黑的天色,再看向地毯上乱七八糟的一本本《洪荒》……
  她都做了什么??
  从《洪荒》世界回归的舒茺,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弗,弗先生,您是饿了吗?”舒茺小心翼翼的抬眼,带着点侥幸。
  “嗯。”弗溯高冷的赏赐了她一记白眼。
  “……”
  舒茺内牛满面,忙不迭的转身朝厨房跑去。
  她好像已经能预见自己被没收钥匙,赶出别墅的场景了……
  ☆、1051|5.9|
  根据邢芬交给自己的地址,舒茺中途迷了几次路,不过幸好,她最后还是灰头土脸的站在了地址所写的别墅前。
  这么偏僻的地方,还真有栋别墅啊……
  舒茺背着13本厚厚的《洪荒》,一手撑着别墅的院门,一手叉着腰,微微喘气。
  直到气息稍稍稳了稳,她才抬起头正式打量起眼前的别墅。
  从院门向内看,别墅四周绕着一片稀稀疏疏的小竹林,在风中瑟瑟,偶尔有几片竹叶飘落在木板小径上。
  别墅共有两层,一层的百叶窗帘都高高拉起,落地门也大喇喇的敞着,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客厅内的陈设。
  简约的浅灰色沙发,在阳光下泛着暖色的木质地板。
  离小茶几三米开外的地方,一块深棕色山水纹背景墙阻隔了舒茺的视线。
  后面,大约是个厨房和餐厅吧……
  不同于一层的窗明几净,二层所有房间的深蓝色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缝隙。
  整栋别墅看上去,太整洁、太干净,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舒茺深吸了口气,正要按门铃,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连忙转过身,什么都还没看清,就向来人大大的鞠了一躬,“您……您好。”
  “嘶——”
  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这造型……挺杀马特的啊……”
  咦?
  舒茺直起身,抬眼向面前的男人看去。
  他一身西装革履,腋下夹着公文包,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面容清俊。
  “你怎么才到?我不是让你一个小时前过来吗?哦……是不是里面那个混蛋没给你开门?”男人皱着眉,边问话边走到了别墅门前。
  舒茺退到了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这人……是溯流?
  “进来吧。”
  别墅的门被打开,男人率先走了进去。
  舒茺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您,您好。我是……”正要自我介绍,男人却打断了她。
  “家政公司的嘛,我知道。”
  家……政公司?
  舒茺有些费劲的在脑中“搜索”了一下。
  提供室内外清洁、打蜡,房屋开荒,月嫂、育婴,催乳,老年护理员,护工,钟点工,涉外家政,别墅管家等服务的公司。又称……保姆公司。
  ——出自舒茺牌词典。
  “我……”
  “哦,你别误会。我不是这家的主人,这栋别墅的主人叫弗溯,你可以叫他弗先生。不过,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遇见他的。接下来,我简单提醒你几点……”
  男人开启了絮絮叨叨的模式,但舒茺的眼神却已经在放空了……
  别墅的主人不是溯流么?
  弗溯……是他的真名?
  男人将舒茺带到了客厅内,向她“简单”的概括着工作中的注意点。
  “弗溯平常只待在别墅阁楼里,所以你的工作范围是除了阁楼的所有地方。”
  “弗溯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做家务时,你千万不能上楼去打扰他。”
  “你平常的工作可以从上午10:00开始,午饭和晚饭做好后,放在阁楼门外就可以了。切记!!千万不要催促弗溯按时吃饭!”
  “总之!不要和他有任何交谈就对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男人突然止住了话头,狐疑的看向双眼飘忽的舒茺。
  “……”
  舒茺幽幽的回过了神,迷茫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缓缓开口,“弗……溯?”
  很显然……面前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根本没有听自己讲话。
  曹辛的心很塞。
  然而,曹辛毕竟是曹辛。在弗溯的摧残下,现在舒茺这种等级的无视已经难以对他造成伤害了。
  “……好吧,你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么?”曹辛叹了口气,有些“友好”的拍了拍舒茺的肩膀。“我以前也这么觉得。”
  舒茺抿了抿唇,还是压不住心头的那点好奇心,“……有弗这个姓吗?”
  曹辛一脸“你似不似撒”的表情,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弗洛伊德不是姓弗吗?”
  “……”
  舒茺的黑框眼镜缓缓滑到了鼻尖。
  她试探性的抬眼,视线越过镜片落在了曹辛的脸上。
  直到确认了这人并不在开玩笑,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呃……那个……弗洛伊德,全名sigmundfreud,音译后叫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他的女儿叫安娜·弗洛伊德……他,他姓弗洛伊德,也就是freud。因,因为他太有影响力,所以谈起弗洛伊德大家才会有共识是sigmundfreud。”
  一阵阴风尴尬的在两人间悠悠飘过。
  曹辛的脸色顿时尴尬的青了,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表情中多了一丝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