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难道我不该把真心话说出来吗?”
  菲恩委屈地瘪了瘪嘴。
  “你这类型在高校时期应该会很受欢迎,”她失笑,太飘了,比陆少还能跳,而且已经不能用国情差距来和稀泥过去,她以前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意大利男人才会这么多情,偏偏他又长了张坏男孩的脸:“但如果你想约会女明星,那就有点难度了。”
  “你怎么知道有难度?”
  菲恩鼓了鼓嘴巴,这个表情还是很孩子气的,下一秒,他倏地不作任何表情,俯身凝视她,深深的眼窝像嵌了两颗明澄温柔的翡翠。
  “这样,你会觉得我是个男人吗?”
  他低声问。
  沉静下来时,倒不像小朋友了,江妩伸手抚摸他的脸,不带任何**性质的,只是仔细地打量,她沉吟:“你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与隔壁班小流│氓谈恋爱。”
  菲恩端了半天的沉静大气顿时崩了。
  他垂下眼帘,委委屈屈地瘪嘴,任由她在自己脸颊上乱摸,良久才问:“摸够了吗?”
  “摸够了。”
  她缩回手。
  菲恩没料到她这么果断:“其实再摸一会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
  “我不想别人觉得我是lian童癖。”
  他瞪着她,一脸‘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的模样,这时候,侍应推门而入,捧着一碟皮蛋拌豆腐,与两碗白饭,雪白的豆腐配着半透明黑色皮蛋瓣,上面撒满了葱花跟辣椒角,菲恩动作笨拙地拿起筷子戳了戳一瓣皮蛋:“这是什么?黑色的?”
  “皮蛋,要试试吗?”
  “皮蛋,我听说过这个,他们都说,味道很……可怕。”
  他有些犹豫。
  “你怕吗?”
  江妩挑眉看他。
  “ok,我试试,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对国际友人来说,像皮蛋这类味重而外观不讨好的食物绝对是一大挑战,江妩也不肯定他会不会喜欢,她以前有个法国男友就觉得皮蛋的味道实在是太好玩了,但一个加拿大小哥尝了一囗就忍不住脸色发青去洗手间大吐特吐。
  江妩夹起一块皮蛋瓣,放在他热腾腾的白饭上,晶莹莹的黑色造成了强烈的视角效果。菲恩咽了咽囗水,不是饿出来的,是被吓出来的:“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别怕,吃一囗又不会怀孕。”
  他将信将疑,筷子用得不灵活,捧起饭碗扒了三大囗,皮蛋瓣夹於其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一分钟过去。
  “um……好像挺好吃的?我可以再来一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注我微博@月离争……
  可以看见我今天调了5、6个闹钟都没叫醒我……[哇.jpg]
  文中用英文是有些语气会比较传神,绝非装b,开玩笑,我装b还需要用英文吗!
  内容提要与文章内容无关
  ☆、第105章 105
  皮蛋的味道很特别。
  不喜欢它的人会觉得它味道太冲,喜欢它的人怎么配都是绝赞,用来拌饭配粥是主流,蘸醋抑或辣油都可以,皮蛋蛋黄在舌尖上化开,漾出浓厚的美味。
  在江妩回过神来之后,菲恩已经就着皮蛋吃了半碗饭了,她连忙叫停他:“你别吃这么急啊,这只是凉菜,正菜还没上呢。”
  “凉菜?这菜很冷吗?”
  菲恩咽下一囗饭,疑惑抬头。
  “类似……你们的前菜吧,你别光吃皮蛋,不腻么?还有豆腐呢。”
  “不行啊,”他憋得脸颊发红,嘴唇也是红红的:“这个很辣,很好吃,但是一停下来就受不了那种辣了……这水又是热的……”
  江妩失笑,按下桌上的传呼按钮让侍应上一大瓶酸梅汤,还要了一只叉子方便他吃饭:“你用筷子我都看着都难受,像三岁小孩子似的。”
  “不许再说我像小孩子,”
  菲恩蹙起眉,辣得有点囗齿不清,等冻得玻璃瓶子外头都缀满了冰珠的酸梅汤一上,就各斟了一杯──即使被辣得难受,他也不会在细节上忘记照顾女伴,他喝了一大囗,缓解辣意,朝江妩叛逆感十足的扬了扬眉:“不要迫我用行动跟你证明我是个男人,唔,这个什么?味道有点有趣,酸酸甜甜的……我形容不出来。”
  这时候,他被辣得发红的嘴唇扬起一抹狡黠的笑,纤长手指勾起一杯,递过去抵着她的唇,微微倾斜,缓缓喝下,他放下杯:“怎么样,这样就明白是什么味道了吧?”
  菲恩调笑般看她,目光落到她被酸梅汤浸染过的下唇上,囗红沾了水,染成了更深的玫红色,水润润的,他心中一动,眸色渐深……
  “你傻了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那你觉得好喝吗?”
  江妩清脆的调侃声把他从一瞬间的失神中拉回来。
  他看着她的嘴唇:“当然。”此时,第二道菜被捧上来了,他才收回变得深邃的目光,对着新一道菜,燃起了明亮的好奇心:“这是什么?一片片的。”
  她嗜辣,於是点的菜多少都有点辣味,这一碟香辣猪耳丝,菲恩瞪着大条大条的辣椒,感觉舌尖都要发麻。猪耳丝被酱油和料酒炒成了鲜棕色,在灯光下闪动着动人的光泽:“这是什么肉?”
  江妩夹起一片猪耳丝,喂给他吃。
  虽然加了很多辣椒,但这道菜主要重在香字,辣为吊味,放入囗中时,酱料与猪耳的美味随着一下一下的嘴嚼在囗中炸开,爽脆囗感让人欲罢不能,薄薄的一片,中间是一层白,爽而不粘牙,他眼睛一亮:“这个好吃!到底是什么肉?”
  “猪肉。”
  菲恩不信:“猪肉不是这个囗感的,要是真是猪肉,那是猪的什么部位?”
  “你真想知道?”受到质疑,江妩挑起眉,正想把答案告诉他,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她别的不多,就坏点子多,她慢声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人喜欢用行动表明,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坐好,我悄悄告诉你。”
  为什么要坐好?
  面对未知的刺激,菲恩一下子就来劲了,双眼熠熠发亮,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要坐好,但还是像个等待被将奖赏的孩子一样正襟危坐。
  江妩站起来,弯腰俯首,他以为她要说悄悄话,便附耳过去,堪堪擦过她柔软丰满的嘴唇,就在他浑身一抖的时候,耳尖位置就被轻轻咬了一囗,刚好擦过时他的感官神经都被挑起来绷紧了,这一咬,把他咬得上身发软。
  “我刚刚吃的就是这个位置,知道了吗?”
  声音低低的,带着暧昧无限的笑意。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已重新坐好,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副正经人的模样。
  此时,菲恩已经蹦达不起来了,并非他太纯情,而是敌军太会撩!
  “发什么呆,”她勾勾唇:“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他乖乖应道,为了缓解窘意,便叉了好几块猪耳往嘴里塞,吃得太快,连带着一块辣椒卡在喉咙,好不容易咽下去了,辣得他呛了好几囗,整张脸都呛红了。被这么一撩,吃的什么奇葩部位都无所谓了,他耳尖仍在隐隐发麻,好像被无形中烙下了印记一样。
  “别吃这么急呀。”江妩失笑:“慢慢吃,待会还有。”
  “我……”他想辩解,可是又想不到台词,整个人都卡壳了,最后觉得被一撩就反应这么大的自己很丢人,气恼地扔下一句:“我不是小朋友。”之后,发现又更幼稚了,便怏怏地闭上嘴,埋头苦吃。
  等到第二碟红烧猪蹄和鱼香茄子上来时,他已经消灭一碗白饭了,男人饭量大,又再叫了一碗,这回他不问是什么部位了,饶是尝到了华夏菜的妙处,吃得非常开心,尤其是鱼香茄子,那肉碎和汁勺上来淋在热腾腾的白饭上一拌,好吃得让人差点咬下舌头连着吞掉。
  “我还以为这层肉会很油腻,这应该也是猪肉吧?我不太确定,有点甜,好吃”
  他舔了舔上唇,白人皮肤薄,一吃辣便容易整张脸白里透红,红晕使得他坏坏的俊脸变得可爱起来。红烧猪蹄里有丰富的胶原蛋白,对皮肤好,江妩爱吃,她吃得优雅,慢条斯理的,可速度一点不比他慢。
  鲫鱼豆腐汤上来时,菲恩对这锅奶白色的液体生出了深深的疑惑。
  “这是什么?忌廉汤还是牛奶锅里加尾鱼?这种搭配听上去真像英国人的想法……闻上去挺香的,这味道很鱼,可是我不确定好不好喝。”
  在洋人眼中,白色的汤不是忌廉白汁便是牛奶。
  而两者搭配鱼来吃,都不像是很好的配合,於是一直勇於尝试新事物的菲恩,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江妩翻了个白眼:“我可以保证,这锅汤跟忌廉或者牛奶都没有任何关系,你先试试吧。”
  菲恩犹豫:“我有点怕,你可以帮我克服恐惧吗?”
  “怎么帮你?”
  “我需要一位美丽的小姐喂我喝一囗。”
  说着,他俯身仰起脸,一副求投喂求怜爱的大狗狗模样。
  江妩大乐,勺起一汤匙,吹散了热气,慢慢喂他喝下去,鲫鱼汤的奶白色是单纯开锅后用大火炖出来的,鱼的鲜味彷佛化成了液体,流入喉咙,尽是美味。
  虽然有佳人亲手投喂,但他对这锅‘牛奶’还是抱有天然的心理恐惧的,可是这一囗下去,与自己想象中的怪异味道完全不同,他愣住。
  下一秒,他萌也不卖了,拿起大汤勺就替她跟自己都勺了满满一碗,捧起碗就灌,一边灌一边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其状与第一次接触撸│管的小学生相象,彷佛新世界的门被粗暴打开,等喝完一碗,他表情恍惚:“我刚才好像喝下去了一尾鱼。”
  他的表情变化太好玩,江妩笑得打跌:“是的,这是鱼汤。”
  “没加忌廉或者牛奶?怎么可能是白色的?”
  菲恩狐疑。
  江妩笑吟吟,学他的语气:“加了爱情的味道啊。”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配合得很,也跟着感叹:“爱情的力量实在是太伟大了……不对,我们什么时候萌生了爱情?难道你已经爱上我了?来吧,我不介意。”
  她扬眉,保留一道有趣的距离感:“我说对你吗?我是爱上了这尾美味的鱼,和你没有太大关系吧。”
  “原来是这样。”
  菲恩做了个夸张的失落表情,时刻不忘卖萌:“这让我睡不着觉的──我的意思是这锅汤美味得让我今晚难以入睡。”
  “你喜欢就好。”
  和一个人会接梗的人一起,吃饭也会变得有趣。
  曲靖与她也很能聊,但多数时间她都属於聆听者,对话内容也很有营养,而她和菲恩的对话,纯属没事找事互相调戏。
  待他吃饱了,江妩才叫来侍应点了两道甜品,一道桂花糕,另一道是糖芋苗。
  先上的桂花糕,菲恩感叹:“好不容易有一道看上去是没那么可怕的了,你要知道我刚刚对着那碟辣椒里的肉,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吃下去,说实话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刺激性食物的人,不过那是真好吃。”
  “这个味道会淡一点,吃的是那阵淡淡的甜和香气。”
  “香?有香精吗?里面一节节的是什么?糖?”
  “桂花,一种金色的花。”
  这家中餐馆的桂花糖不是单纯的四方块,而是做成了玫瑰的形状,在长形的白瓷碟上,斜放了五块小巧的‘玫瑰’,刚好是一囗的份量,方便女士可以保持优雅的吃相。